于寅是无奈叹了口气,怅然站在大街上发愣,那店小二出来迎客,还不忘再给于寅心上扎一刀。
他冲着于寅喊道:“你要真没钱了!还是好好想想今晚住哪吧!”
于寅转头瞪了店小二一眼,挽袖佯装要上前揍他,后者立马跑回酒楼内。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不知道今晚住哪。现在御剑回逐苍宫取盘缠的话,大概只需俩日。可回去怎么和师父交代,说他把钱花光了,天宵宫的罪证还没收集到……
估计会被罚去后山面壁,好不容易下了山,他可不想这么回去。
正思索间,感觉有人轻轻拍他后背,于寅警惕的回头看去,是一个面色面色清秀的少年,比他矮半个头,正咧着嘴冲着他笑。
于寅看了看,确定不认识此人,他道:“何事?”
那少年摸摸自己乌黑的头发说:“仙友,方才听那小二说你没有盘缠住店了,可是真的?”
于寅心道这人叫他仙友,想必也是修仙者,打量这人半天,觉得他修为一般,应该对自己应当无害。颇为不情愿的承认:“是真的。”
那少年冲他恭恭正正行一礼,道:“我叫苏金远,也是个闲散的修仙之人,敢问仙友怎么称呼?”
于寅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回礼作答:“于虎。”
苏金远呵呵一笑,又道:“巧了仙友,我今晚也没盘缠住店。”
于寅冷了脸,这是消遣他呢!不想在同这人说话,提步便走。
苏金远却追了上来,急急道:“于虎兄莫要误会,我不是寻你的开心!我有法子让你我二人今晚找到下榻的地方!”
于寅止步,问道:“真有法子自己怎么不去?找我干什么?”
苏金远却龇着一口牙笑,拉着于寅往角落走去,道:“我这不是能力有限,需要于虎兄相助吗!”
于寅蹙眉,道:“怎么?找个住的地方还需要修为高的人?”
苏金远摆摆手道:“住店不需要,但挣钱需要!”
听到挣钱,于寅这下有了点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苏金远就将自己的计划对于寅说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苏金远也是一介散修,平时靠猎妖兽取妖丹卖给一些仙门赚取盘缠生活。但他修为一般,只能猎一些品阶低微的妖兽,来到这栖风镇后,发现这里的低阶妖兽都被猎光了,厉害的他有对付不了,自己只得找人合作。
在这最繁华的大街上四处搜寻着合作伙伴,等了半天也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正巧听到那店小二冲着于寅喊话,当机立断要拉于寅入伙。
他自己秘密蹲守了好几日,知道远处山里有只六品左右的蝎子精,奇毒无比。蝎子精的妖丹用来入药是上品,固本培元效果奇佳,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苏金远不愧是常年猎妖兽,在这方面是老手,除了蝎子精妖丹的作用,估算能卖的价钱,以及瞄好了要卖给的下家,甚至连蝎子精的作息时间也摸了个透。包括出手的时间,地点,和蝎子精的弱点都知道。
于寅听他说完,不免替那只蝎子精打抱不平,心说这是个人才啊。
他道:“这蝎子精是和你有仇吗?”
苏金远悠悠道:“它是财神爷,也是我的再生父母。”
于寅不免想笑,那照这么说,这蝎子精也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了。
苏金远往他肩头拍了一掌,郑重的道:“于兄,今日我们是住酒楼还是睡大街,都看你的了!”
于寅叹口气,得!今天霸王餐也吃了,猎妖兽换盘缠什么的也不算过分了。只是这些事要是传回逐苍宫,师父绝对要骂他给列为先辈丢脸!
可还能有什么办法,虽然自己可以仗着修为在冷夜中度过,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况且他还答应了那位姑娘还钱给她,凭自己本事挣钱,也没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列为先辈也会原谅他的吧……
于是便和苏金远搭伙,开始了猎兽的日子。
当晚,二人皆对彼此刮目相看。
苏金远对于寅的剑法修为不住赞叹,说他的修为在自己见过的人中可排入前三!拉于寅入伙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自己真的是捡到了宝。
而于寅看见苏金远拿着蝎子精的妖丹,转了好几家,硬生生从预估的三百两白银卖到了一千两!也不由得咋舌,直说苏金远是自己见过的最会赚钱的人。
苏金远不光会赚钱,也会做事。
二人拿着巨款,昂这首走进了于寅白日吃“霸王餐”的那家酒楼。
店小二一见于寅就嚷开了,做势要往出赶他们。于寅二话不说拿出一锭五十两的白银,“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店小二脸上的表情又立马从嫌弃转为热情,忙不迭的将二人带入最好的房间内,安排了丰盛的酒菜。
于寅在才算解了心头一口恶气,畅快无比。
苏金远不光会做生意,做人也不错。饭桌上他拿出口袋里的银锭子,自己留了三百两,其余的都推到于寅面前。
还说于寅的功劳最大,没有于寅就没有这些钱。
于寅也没有推辞,他是终于知道钱的重要性了,大不了等返山时再给苏金远就是了。
几日下来,二人渐渐熟络,谈吐也更为随意。而他们也没有闲着坐吃老本,附近一些品阶不错的妖兽几乎都祭了于寅的剑,喝荷包也变得更鼓了。
苏金远虽然个头不大,但吃的多!虽然是个穷光蛋,但对自己的穿衣用度从来不苛省!虽然修为不好,但指挥的不错!
于寅看着他每日不重样的穿衣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穷了。
他道:“苏兄呐,你一没妻子,二没相思之人,三不相亲,整日穿这么花枝招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给我看?还是给妖兽看?”
苏金远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打开手中的一把折扇,边扇边道:“于兄,这你就外行了吧,咱们猎了妖丹想买个好价钱都要问询好几家挑一挑,人家不也是看咱们懂不懂货吗。”
他将折扇一合,站起来转了俩圈,似对自己颇为满意,又道:“你看,这就是咱们的排面!”
言罢又打开了折扇,于寅道:“我是不懂,你回你自己房间扇去吧,数九寒天的你也不嫌冷得慌。”
苏金远也不恼,哼着小曲儿旋身离去,那做派像极了一个富家公子哥儿。
于寅一人在房内沉思这大半年的所做所为,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