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做了个梦,因为见到的是那天请她吃瓜的那个男人。
他还是手里举着一块西瓜,笑着对霖幻说:“你终于出现了。”
霖幻说:“你有病,莫名其妙。”
那男人笑脸变了,眼中杀气突起,扔了手中的瓜,好像变了一个人,抬手变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被掐的发不出声音,胡乱挣扎使劲掰开他的手。
此刻耳边响起盏盈的声音,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幕瞬间大变。
此刻他满身汗水,捂着自己的脖子,窒息感如此真实。
当她缓过神来,抹去额头汗水,才看见盏盈在床边一脸凶相的站着。
霖幻斜视试探的问:“你掐我脖子了?”
盏盈揉着胳膊咬牙切齿道:“你提醒的对,我怎么没想到?下次我就掐死你!”
说着,盏盈拉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红印:“哝,不就给你盖个被子吗,你看看你给我打的!你是装晕还是真晕啊!”
霖幻一脸尴尬:“我刚才做梦了。”
她狐疑的神色,又想起那些符篆,观察屋顶没有,好像那也是梦,她又问:“那些符篆……”
“师父烧了。”盏盈走向门边,“你自己和师父说吧。”
霖幻心道:“不好,被师父发现了。”
盏盈前脚出去于寅后脚就进来了,他关了门,走到床边皱着眉神色不悦看着霖幻,也不说话。
明明天气炎热,可霖幻感觉周身渐冷,气氛一度冷到她窒息。
她还是堆起笑脸,叫了一声师父。
“别叫我师父!”于寅挥袖。
霖幻再不敢说话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师父,我……”
“我只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于寅语气凌厉,右手指向她,是真的生气了。
霖幻知道自己错了,垂了眼,“有……”
“师父我错了!”
于寅叹了口气,单手揉了揉鬓:“看来,我这大自在宫是留不得你了……”
霖幻听了这话,眼睛睁得老大,眼泪立马涌了上了,从床上扑到地下,跪在于寅脚边:“师父你可不能不要我!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赶我走!你让我去哪里啊师父!云中就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家人!别赶我走!师父!求你!”
她伸手死死拽着于寅衣袍,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这么严重,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做了。
于寅头疼的看着她,说赶她走是吓唬她的,从俩岁就养在身边的,到如今养了十五年。
他清楚霖幻的心性,虽说每天上蹿下跳像只猴子,可心思不坏。这四个徒弟里霖幻的脾气最像他。
可能是老幺,自己对她也偏疼些。教她的东西也是一点就通,可偏坏在这里,她在符箓上的天赋确实高,让他害怕一不留神就得走上这条路!
以往他都是教一半留一半,没想到这姑娘大了还挺能琢磨!她自己不知道换了别人今天就走不出来了,永远困在那结界中,这当中的凶险她无法理解,他也不能说破,想想又是一肚子火。
“师父!师父我错了!别赶我走!”她抽抽搭搭哭着,于寅又心疼了,本来就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又错在了哪里呢,错在太聪明?还是错在……
于寅叹气:“下不为例。”
霖幻听到这话如临大赦,又哭又笑的抹了一把鼻涕,都抹到他衣袍上了:“不会了师父!不会了!”
“但从明天开始,你不得在修符篆,跟着盏盈学剑术,如果让为师知道你还偷偷学符篆,那为师就真的不能留你了!你可答应?”
霖幻敛了泪点点头,忙不迭回答:“答应!我听师父的话!”
于寅很想摸摸她头说别怪为师心狠,为师是为你好。
可他说不出口,只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在床沿上。
正色问她:“你在结界中看到了什么?”
霖幻据实回答,包括后来幽灵看见她的样子也说了,她描述的绘声绘色,画面感十足。
于寅听的是心惊肉跳,可面上又是一冷,她立马噤了声。还是吃了于寅一个脑瓜崩儿,痛的她眼泪又差点下来,她也不敢喊疼了。
于寅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再嘱咐一遍:“刚才为师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霖幻点头,说记住了。
于寅又语塞了片刻,转身离去:“明早记得练剑!”
霖幻暗自腹诽,练剑就练剑吧,但我肯定要比过盏盈!
果真,第二天一早鸡还没叫盏盈就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了。
路上霖幻才想起来问:“昨天的事旁人不知道吧?”她记得自己被吓的叫了好几声。
盏盈摇摇头:“你那结界太强大了,我拍了一刻钟的门你还不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其实想拆门来着,又想着这不是咱云中,拆完还得赔,就找了师父过来。”
原来是盏盈发现了不对劲,“那师父怎么进来的?”
“拿灵力拍开的。”盏盈不会说师父到门边脸上就变了,也不管什么会不会被酒楼里其他仙门注意到,施了个大咒注了好多灵力在里面,才把门拍开,立马就看见霖幻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
霖幻点点头道,师父真厉害。
“大师兄和千歌知道了吗?”
盏盈有点不忍心告诉她,可还是说了:“知道,师父说要赶你走的时候,我们都在门口听着呢,大师兄怕伤你自尊心,不让我们提。”
霖幻哀怨的说:“大师兄都说了怕伤我自尊心,你怎么就捅出来了。”
“这不是你要问嘛!”盏盈撇撇嘴,“真难伺候。”
霖幻咬咬唇问:“我现在不能学撒豆成兵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开心了?”
盏盈一副惊讶的样子:“你终于问对了一句话,不过我不是开心,而是很高兴!”
盏盈边说边笑,走在了前头,甚至步伐都带蹦跶。
霖幻听了是真想一脚踹过去!
一上午练下来霖幻就知道盏盈剑术好是有原因的,她真的花了很多心血研究,从姿势到剑招,盏盈都能说她出错的地方。
开始霖幻以为盏盈故意挑自己的刺儿,可慢慢发现盏盈说的都对。该死,她这是在默认盏盈比她强吗。
霖幻像是为了讨好于寅,又或许是怕自己有多余的时间动心思在符篆上,几日不停歇的练剑。盏盈也用心的教,这么下来居然也有小成,和盏盈打平手不能,可也能躲开她的攻击了。
除了练剑,一回客栈就累的倒头大睡,好几次睡梦中似乎能感觉到盏盈给她擦脸,她睡的迷糊,呢喃道一声,谢谢师姐。
盏盈手上动作一停,眉头跳了一下,不自觉笑了,看着睡的像小猪仔一样的霖幻,得意的说:“这下知道师姐的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