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四下观察一番,矮了身形摸到到马槽边的柱子旁,把那柱子一阵摸索,终于在柱子后面摸出一个荷包,拿在手里掂了掂好像挺沉,立马收了起来。又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像是一封信,塞进了柱子的一个缝儿里。然后几个翻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良久,霖幻忍不住了:“要不……”
“不可。”
“不可。”
千歌和盏盈齐声道。
霖幻撇撇嘴,不拿就不拿,继续看着外面。
大概过了一刻钟,有人过来了,这人背对着她们,身着墨绿色长袍,明显是纵横宫的人。他比之前那个人谨慎,走了几步停下,后脑勺却像是生出眼睛一样突然转头往霖幻她们的房间看来。
三人立马缩下去躲。
过了一会儿,千歌悄悄往外观察,发现已经没人在外面了。
三人也不点灯,坐在桌边,霖幻往门窗上个扔了几张隔音符,给师哥师姐倒了水喝。
本来是打算摸出去看看纵横宫人的情况,给他们点苦头吃,现在看情况外面情况有些复杂,也不好在出去撒野。
她突然发现她们三个穿着夜行衣躲在屋里不点灯说话的样子真的好傻。
“后来那个人看清楚了吗?”盏盈问。
千歌喝了一口水:“蒙了面。”
霖幻一头雾水:“他们这是在干吗?”
盏盈道:“买情报。”
千歌不说话,表示认同。
霖幻也就不说话了,因为一开口就显得她笨。其实也不必问,说到买卖情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千机阁。只是不知道纵横宫买了什么样的情报。
千歌脱了罩在外面的夜行衣打算从正门走出去,盏盈又问:“你打算告诉师父还是师兄?”
千歌挠挠头:“还是告诉师兄吧。”盏盈和霖幻一.asxs.点头。
……
第二天也不见师父回来。
但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玉婵宫的弟子们在楼下吃饭,刚巧遇到纵横宫的弟子也在,双方本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纵横宫有一个弟子生了色心,出言轻薄了玉婵宫一名小师妹,双方立马吵的不可开交。
霖幻和盏盈也在楼下喝茶,全程目睹。这玉婵宫的仙门弟子自然和市井妇人不一样。左不过三句可耻,下流,登徒子,再就是说仙门礼仪什么的。
那边的纵横宫不知修的什么嘴术,各种荤话不绝于耳,听的霖幻直为咋舌。
不过双方吵了近半个时辰也没动手,纵横宫的人谈笑风声还不忘口唇之间打嘴仗,玉婵宫的小仙姑们个个气的面红耳赤又吵不赢,看的霖幻也窝火。
“听闻玉婵宫的弟子连肚兜都是一个样式,不知是何种颜色。”一位左脸有颗痣的纵横宫弟子又是一句浪言。引得众人目光又在玉婵宫弟子身上流连,彷佛真能看透里面肚兜的颜色一般。
这些小姑娘年龄都不过十六七,在眉山鲜少与男子接触,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目光盯过来,再配上这种放荡的言辞,个个都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有脸皮薄的都快哭了。
那左脸有痣的纵横宫弟子见状大笑,这是众人忽感觉门口一阵风袭来。
还未等看清楚,只听见“啪!啪!”俩声手掌与皮肤的接触声,再听不见笑声。
玉婵宫这边也多了一个人,是昨天那名蓝色腰封的玉婵宫弟子,她施施然立在玉婵宫众人前面,优雅从容。
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彷佛刚才进门就扇人巴掌的不是她。
一众小仙姑都围了上去,个个红着眼还带着崇拜之色,一人一声:“敏然师姐!”有委屈的,也有高兴的。
“罗敏然!你敢!”那被打了的纵横宫弟子才回了神,更多是感觉丢人,罗敏然没用灵力扇他,否则他现在肯定说不出话了。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扇,而且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实属丢人。
罗敏然向前一步,纵横宫的人也都站了起来,玉婵宫的弟子剑都出鞘三分。
一时间酒楼里吃饭的人一哄而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仙门打架周围一定会剑气纵横,难免伤及无辜。
眨眼间酒楼里除了纵横宫的弟子和玉婵宫的弟子,便只剩盏盈和霖幻,还有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掌柜了。
罗敏然笑笑,先施了一个礼,开口:“我刚才只在外面听到有人狂出浪语,不知道是哪家不三不四的人说的,心急也没看人,谁说话我就打谁了。不曾想道是纵横宫的人,是我失礼了。”
纵横宫的弟子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罗敏然这话说的叫人没法接,她的意思无非是我听见有人骂人我就打了。但怎么没想到是纵横宫的弟子出言轻薄,要真说起来错可是你们的,传出去做事有辱门风的也是你们纵横宫。
可被打的那名左脸有痣的纵横宫弟子才不管谁对谁错,心里有气什么话都不过脑子了:“你罗敏然有什么可横的!你不过就是逐苍宫掌门的一个……”
“你住口!”玉婵宫一名小仙姑往前一步出口打断他!
霖幻感觉盏盈好像抬了一下手像是要扔茶盏,又看见罗敏然突然面色一惊。
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把小仙姑拉回来。届时一根细不可查的银针,擦着小仙姑的脸颊飞了过去。
脸上有痣的弟子反应慢了一些,出言不逊间,顿时哑然而止,再也说不出来了。
噗通!
有痣的纵横宫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地,那根银针没有比熊玉婵宫弟子,却钉在了插在他的脑门上。
纵横宫的同门脸上也不见什么怜悯之色,更多的是惧怕,目光看向罗敏然身后。
罗敏然一脸肃冷,转身看向楼梯处出,拱手行礼:“左少主。”
楼梯上的人也着一身墨绿袍,玉冠束发,欠身回了礼。
“在下管教弟子不周,扰了罗师姐清净,多有愧疚。”
罗敏然摇摇头,不再说话。
左少主看向自己的门生,剑眉横起,眼神里透着肃杀,环视一圈不说话便上楼去了。
那些门生皆已领悟,不敢再多言,把那名已经死透的同门挪了出去。
罗敏然让师妹们都安坐,自己先去把躲在桌下发抖的掌柜拉出来,往桌上放了俩张数目不小的银票,说了一番道歉的话。
掌柜看见钱也不说别的了,立马堆起笑脸,反过来一个劲儿宽慰罗敏然不必在意。
罗敏然笑笑,转身看见盏盈和霖幻,见二人没跑,说明她们也是修仙之人。又看她二人穿着随意,不像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可能是散修。
她也没有轻慢之色,拱手施礼:“打扰二位喝茶的雅兴了,这茶不如让我请了,权当我略表歉意。”
她人长得甜美,说话也知分寸,做事也全无自己是仙门弟子般眼高于顶,很难让人不喜欢。
盏盈站起来还个礼,微笑道:“本就无碍的,罗师姐既然如此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罗敏然点点头,又转身安慰那个差点被银针误插死的小师妹,给她擦眼泪,说了半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