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火油燃烧,最起码得是一种明焰,但之前处于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怎么会有明焰燃烧?
“怪了。”王铭摸索着粘滑的瓦片,手指碰触到一片不属于瓷瓦的平滑。
“铁吗?”王铭蹲下摸索着残余的瓦片,食指被划开一道小缝,火油渗入王铭抽了一下。
“嘶......疼,好像就只有我手里这片有。”瓦罐碎裂成不同程度的碎片,单单自己手里这片比其他略大的一些,那块铁皮应该固定住了这片区域,碎裂的时候不至于成了片片。
“金属......”
王铭伏在地上嗅了嗅,有股呛鼻的蒜味。
“白磷?”
顺着刚才瓦罐撞击的墙面下捋,王铭再次触碰到了一片略有凹凸的区域,一种生了锈的金属质感。
“懂了。”
用两块金属摩擦起火星,然后再给这白磷提供温度使之燃烧。
这里的气温很低,正好保证了白磷不会无缘无故地燃烧。
只不过,瓦罐滚落到这里刚好就让两块金属相碰,是不是计算得过于精妙了呢?
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选择躲开那下落的东西,但这里估计过了不少时间,空气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这瓦罐还能精准地引燃火油。
太离谱了吧?
拿着瓦片蹭向那块凹凸,幽绿色的火苗窜.asxs.燃瓦片中残余的火油,一股蓝火顺势包围了王铭的右手掌。
王铭:“......”
忘了手上全是火油......
“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啊!”
烧伤在疼痛中算得上是高层次的了,一般人不会有邱少云前辈的意志力,卫衣还在手中,王铭立刻包裹右手,火焰戛然而止,随即便是一种钻心的剧痛。
“faifaifaifai”王铭手掌都要甩飞了,似乎这样疼痛就追不上自己,手部烧伤之后,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甩动或者吹风,让轻微的凉气缓解疼痛,手指之间的蹼膜已经有种粗糙的痛感,即使看不到,王铭也知道这会儿手上应该满是污血。
骂脏话可以缓解疼痛。
“*******!”
“****!”
“****!”
“嘶啊~~”
一声悠长的嘶鸣,五指张开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邱少云在王铭心中的形象顿时又高大上了一层。
换了个手,火光再次亮起,瓦片中只剩一点点油,没有引火绒的话最多再燃烧个几十秒,王铭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右手,上面满是肉色的泡泡,里面蓄满了组织液。
“......”
“疼啊疼啊......”王铭眉头紧皱习惯性地护住火光,看向那座墓碑。
“入此門者,莫懷希望”
火苗缩小,光线再度消失,空气中只剩下烧焦的糊味与呛鼻的硫磺味,王铭死盯着墓碑,手掌因为疼痛开始微微发抖。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到这里来就别想着再出去了呗!
草泥马的,死了还不让别人安生!
反正疼都疼了,
刀片!
“噗嗤”
随着一股血流喷出,刀刃已刺入墓碑,自己忽略疼痛的特性已经失效,王铭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指捏着刀片,黑暗中这场面很像是盗墓贼在刮墓碑上的花边,王铭丝毫不在意,既然人已经死了,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那就拿你墓碑出气,我不但要毁你坟墓,还要在你坟头蹦迪!
“给我倒了!”最后一脚踹向上半块墓碑,墓碑轰然倒下碎屑纷飞,王铭一屁股坐在横截面上翘起二郎腿朝着右手吹着凉风,右手伤了,刀片自然也是从右臂取出,好歹还有个左手可以活动自如,这破地方既然是这样个样式,那少不了下一步的提示。
“有本事你诈尸啊?你不是想让我留下来吗?咬我啊,看成了僵尸我会怕你么?”
不要害怕鬼,因为鬼害你之后你若成鬼两鬼相见会很尴尬,当然不排除有些厉害的直接让你成聻,但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大概就是我宁愿再死一次也会让你不得好死。
人有三魂,一为天魂,为太和清气所化,名曰胎光,人死胎光回归太和;一为地魂,为阴气之变,名曰爽灵,人死之后归于五岳阴间;一为人魂,名曰幽精,人死之后归于水府之中再入轮回。
王铭越想越气,这会儿自己还是光着膀子,身体已经感受到一丝冰冷,手里的卫衣显然是不能穿了,索性用来包扎取出刀片的伤口,卫衣口袋里还有最后一颗口香糖,气愤地咀嚼着绵软,王铭揉搓着手中的锡纸。
“接下来要干嘛?学伍子胥挖出来鞭尸三百回?”
这里就是一处墓道,自己脚下踩的是片与泥土颜色相同的平滑硬地,四面都是类似花岗石的东西做成的墙,之前那块铁皮的位置也只是涂了一层白磷,这里剩余的氧气不足以让自己活过一个小时,呼吸已经感受到了压力,鼻腔内也有了凝滞感,这样下去,不到半小时自己也许就会昏迷。
“唉,没有完全封闭的墓道,希望这里没有采用原来的求生石设计。”
墓碑上是古体字,很有年代感的那种,要是这真的是个死间,不可能还存有这么一丝空气,周围一定有出口之类的东西。
会在哪里呢?
掌心向内,食指相互勾握合紧,拇指交互覆于合谷扣紧,王铭口中念念有词。
“阴阳分三天,上下合九念,姚玉忠、孙殿英二爷,今有一诡墓,造之者欲使此辈死此,望二位祖师爷现附灵,助我出,来日必往坟前上香灵。”
没有任何反应。
“必上香灵!”
还是没有反应。
“上香灵!”
依旧没有反应。
“香灵!”
仍然没有反应。
“嘿,白捡的后辈你们都不要?”
一个学生哪里懂得这些道道,只不过在某本破书里面看到过罢了。
地面踩上去没有空响,就算下面是空的估计也得有个二尺深,用刀片一块一块削下来也得一会儿,掘地三尺那也得有工具啊。
王铭下来对着断裂的墓碑喊话,“我伤矣,怨两人为结矣,然吾不好生何事,倒是好桑,此事遂已,若率意欲留我在此,我死亦必不与汝言,以血在汝坟上作十聻字,然则吾亦下矣,如要你不得好死,汝子既已经在下也,有何未了之心可与我言,吾亦照拂其后,逢年过节之于汝上香一炷,谓皆好,借道去之,此仇我亦为恩铭心。”
话语刚落,或许这番文言文说得不好,头顶上的木架子发出嘎吱一声,王铭一拍脑门悔恼忘了这茬,伸手拉住上方的木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