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阵容,项成本来准备绷起的神经突然就松了。原因自然是看到这些人的兵器,项成感觉到异常亲切。这正是黄巾特有的武器特色,上阵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杀敌的兵刃,不在打仗的时候,这些东西又可以作为农具使用,不可谓不是十八般兵器之首。
这到这些人朝着自己奔来,项成二话没说调转了马头,又冲了回去。
宗员的越骑营经过自己人的一波冲撞,整个部队已经溃不成形。项成依旧是只有一人,但是这个时候这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项成转过头去就想一柄钢叉一般插进了越骑营中,随后这钢叉在一个无形之手的操控下奋力一转,这越骑营就想一块被捣碎的蛋糕一样从中间碎裂开来。
宗员一看这样子自然是不能放任项成,夜色中一支军号就随着宗员的命令就响了起来。号声三短一长,随着这号声一响,越骑营明明已经散乱的阵型却逐渐收拢了起来。
项成虽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随着这骑兵收拢列阵项成也是赶忙撤出圈外。毕竟黄巾的骑兵距离这边还有一二百丈远,项成可是不敢把自己放在这群狼环绕的越骑营骑兵阵中。
直到项成跳出了这战圈细看之下才懊悔不已。这里是现实,并不是游戏。现实里就存在任何人之间的距离,存在军心,存在士气。游戏里的士兵当然是令行禁止、死战不休,但是在现实中,想真正做到这一点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卢植手里的北军五校不能说是整个大汉最精锐的部队,但是也绝对不是向黄巾军这样的乌合之众,他们已经在用有限的时间去做那军号传来的军令了,只不过就是项成因为没有把握住机会而已。
“羽哥,你咋不提醒我?”项成看着对面的骑兵不停的变换着队形,心中略带懊恼的问道。
项籍却是回道:“孤也没想到刘季小儿的子孙居然如此无能,这集结队形居然花去如此长的时间。孤刚刚还想表扬你反应快呢。”
这一问一答也就一瞬的时间,而百丈的距离也是一瞬。宗员看着自家的骑兵还没列好拒阵,而黄巾的骑兵已经兴冲冲的奔来过来索性将牙一咬大喊道:“列阵,拒敌!”随后这号角又是响起。三生急促的短号声过后,只见站在前排的骑兵虽然面色蜡黄双手颤抖,都是依旧提着拒马枪大喊一声“喝”。
这喊声说不上震天,而且还略带了几分不自信的颤抖。但是这阵营队列之整齐却是充分的告诉了在场的众人,我们才是正规军,你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
“喝”声刚消,黄巾的骑兵就零零散散的撞向了越骑营的骑兵。越骑营的这些骑兵虽然比不得高山天险,但是在黄巾骑兵的冲击下也犹如一块坚硬的顽石,而黄巾的骑兵就好似一小股清泉。清泉击在顽石之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而后便四散滑落,一滴一滴的沁没在了泥土之中。
黄巾军可以说在这越骑营面前当真不堪一击,项成看着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一阵阵的胆寒。这些士兵自己操练过,张角也操练过,遇见地方军的时候不说是无往不利,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堪一击。但是,现在对上了这洛阳的正规军,看起来就跟土鸡瓦狗、跳梁小丑一样,并无半分区别。
“列阵!”项成赶忙大吼一声,但是这声音却万万全全的淹没在了人民的海洋里。项成无法,只得自己只身向前,舞着战戟就要冲一冲这越骑营的骑兵大阵。
大家都知道,兵阵一般都是由步兵组成辅以少量骑兵。这一切皆是因为战马的速度加上马上骑兵的力量可以瞬间收割人头,骑兵是一支无坚不摧的战刃,而不是盾牌。
项成这一冲瞬间就进入了这骑兵战阵之中,好在项成现在不是一个人,招呼到他身上的兵刃并不多零零散散的也有七八柄长枪。虽然项成依旧要分心阻挡,但是不至于太狼狈。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项成就好似一枚铁钉一般的扎在了这骑兵战阵之中,也扎进了宗员的眼神之中。
宗员现在其实有点骑虎难下,他本来是为了截营而来。前锋部队其实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截营的任务,烧掉了这个军营里的大部分粮草辎重。但是一听到这些黄巾军事乌合之众,他又起了贪心,想用这一营的骑兵打个完美的胜仗。来到这黄巾军营一看,也正如自己所想,这黄巾军根本不堪一击,就包括现在黄巾军反扑的这一股骑兵都让宗员觉得可笑滑稽。
任何事情都是在精心策划之后总会来上一点点奇怪的小意外,比如项成的武勇。
项成不见得有多厉害,但是在这种时刻,一个武将的勇猛却是能带动整个部队的气势。随着项成破阵和站定了位置,黄巾骑兵似乎找到了主骨心一般,迅速的朝着这里集结。
一个个黄巾兵虽然武勇不足也不懂得什么兵法阵型,但是这些个黄巾兵却都是凶悍异常。这些人常年生活在社会最低层,就算是为了一块馊掉的馒头都可以与人拼命,身上天生就自带的几分悍不畏死的气质。现在“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登高而呼,答应这天下苦难之人至少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而且张角也做到了这一点,这些人不为张角卖命又为谁卖命呢?
凶悍的黄巾骑兵跟着项成犹如铁锥一般扎进了越骑营的骑兵里。宗员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这些骑兵不到片刻就死伤了几百人瞬间就红了眼睛,但是宗员却是狠狠一咬牙冲着传令兵打了个手势。传令兵举起军号,三长一短的号声瞬间就漂浮在这片已经惨烈异常的战地之上。
听到这声音,越骑营的骑兵却是列着阵一步一步的策马后退,在混乱中又保持着几分整洁。而项成带着的黄巾兵这个时候战的更是吃力,前排和自己短兵相接的这些越骑营骑兵一改刚刚的防守阵势,奋力的朝着项成等人反扑而来。
“项成兄弟,先撤,对面这是要走。”项籍似乎看出来情况有变,赶忙给项成说道。
项成手下动作不停,依旧三四招之内就把一个骑兵捅下马来。听到项籍这么说,项成不由得好奇起来:“羽哥,这是什么讲究?”
“敌军要撤,但是战阵不乱,咱们要是咬的紧了他们势必反扑。等他们撤出一段距离之后,咱们在后边咬住他们的尾巴,不仅能减少战损,而且还能让他们疲于奔命。”项籍知道项成兵书没读过几本,而且这黄巾军的大营里也没多少兵书可看,这时候只能自己给他解释。
项成听完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项成动作慢了下来,连带着他身边的黄巾骑兵动作也慢了下来。宗员隐藏在人群之中恶狠狠的盯了项成一眼,这场战斗怕是宗员打的最憋屈的一次了。不过好在损失并不是很大,不过这个仇宗员却是记在了项成头上,只是项成自己并不知道。
项成在等,宗员在退,两队人配合的相当默契。虽然宗员心里知道项成大概是准备的他撤退的时候再给来一次追击,但是宗员并不怕,他觉得只要现在能从这里退走,凭借自己手下骑兵的骑术还有完全优于黄巾的军马摆脱追击还是绰绰有余的。
场中拼杀的兵士们也逐渐罢了手,这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两股骑兵就从焦灼状态满城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战阵,只不过项成这边看起来排列的有些随意罢了。
结果还没等这两队骑兵完全跑开,项成背后又想起了一阵阵响动。起初这响动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不说项成了就连宗员都没有在意,只是一边后撤一边嘴里碎碎的骂着项成。结果,不到片刻,这响动的声音越来越来,倘若这时有个会匐地辨声本事的人在场,只要在地上趴着一听一定会吓的肝胆俱裂。因为,这北边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你倘若没有真正见过超过万人的队伍,那么你不会害怕。但是,你若是见过这万人以上的场景,而且这不知多少万人的队伍一边奔跑叫喊,一边冲着你就过来的话,相信我,你一定会被吓到腿软。
看到这场面,项成先是心里颤了一下。说实话之前他和地方军对战,包括生擒甘陵王刘忠及安平王刘续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所以,现在的宗员还有越骑营的骑兵们各个倒吸一口冷气。张角这是集合了所有能动起来的黄巾兵士朝着这里支援来了。
宗员不向项成,项成是个“新兵蛋子”,而他却是个老兵痞。从这阵势看来,那奔走而来的黄巾贼军,至少也有三四万人,而自己手下的越骑营刚刚一战损失了些许,已经不足七千人。外加在这军营之内并不是个冲锋,倘若自己的骑兵被围,这七千人怕是都不够对面杀的。
“撤!撤!撤!”宗员骑在马上大喊道,现在的他完全顾不上阵型不阵型,调转了马头就朝着南营门奔去。
项成一看对面阵型已经涣散,这时也顾不上其他手里战戟一舞大喊道:“杀!”说罢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的黄巾骑兵一看项成勇武,也是紧随其后唯恐落下。
宗员一看项成咬的生紧,心中也是恐慌,而且恐慌中有点无奈。而现下对总院来说最大的任务就是逃跑,这时候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从传令兵手里拿过军号就吹了起来。随着那号声一响,这越骑营的骑兵立刻分成了前后两队,前军只顾奔走,后军却是留在了原地。
项成带着的骑兵,满打满算越不过千百来人,这留下的越骑营后队,少说也有一千多人。这一千人满脸凝重带着死志就留在了原地。项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带着自己胯下战马的冲力,一头就扎进了这阵营之中,紧随其后的黄巾骑兵也如群狼一般涌进项成破开的地方。
只是这战马收到阻碍速度越来越慢,项成最后还是淹没在了这骑兵的海洋中,看着宗员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奔向了营门。
不看不要紧,一看这营门项成的心紧了起来。
这营门旁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项成惊讶至极,这人影不是张宁又是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