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走了,就在项成回来的第三天,而随着张角一起走的还有他的三弟张梁。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张宁,从小看这自己长大的人接二连三的走掉,对她来说这打击是真的不小。不过她却是很乐观,自己偷哭被项成看到居然还能勉强笑着说:“至少我爹爹和三叔一起走,这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黄巾两大巨头的葬礼很仓促,但却不失隆重,冀州黄巾加上幽州黄巾尽数在此,人数约莫在十万上下。张宝也是从曲阳问讯赶来,张宝本是个一尘不染甚至有些许轻微洁癖的“怪人”,然而此刻的他却是风尘仆仆就连那本应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是沾满了泥泞散乱在头顶。
而本以为张宝会用这种造型在他的两个兄弟灵前嚎啕大哭,却不想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控制住情绪便转身回了项成给他准备的营帐。再出来的时候这头发也不见散乱,身上也不见泥泞,恭恭敬敬的冲着张角灵位九叩首后,披上素衣坐到了张宁身后。
葬礼只持续了一天,而这一天内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自是络绎不绝,身处广宗之外的黄巾大营却是意外的没有受到汉军的攻击。其实项成也是再赌,赌皇甫嵩的人品,而很幸运的是,项成似乎赢了。
古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魂归故里。这一行十万人,第二天便匆忙的朝着巨鹿方向行去。而汉军却是整合了皇甫嵩的兵马以及围攻曲阳的兵马,浩浩荡荡的三万汉军便稳稳的跟在着一行黄巾的身后。黄巾军自然是不胜其烦,好在有项成的压制,这伙人才没有立刻就放下装着张角、张梁二人的灵柩冲上去与汉军拼命。
到了巨鹿老宅,入土,下葬,这又是七天已过,项成也到了要正式解散黄巾军的时候。
巨鹿是张角的老巢,这里的黄巾军营一应设施并不差于魏郡之外的那个。项成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看着下边密密麻麻的人头,一时间好生感慨。想当初自己便是在此练到“势出”,便是在此被张角三兄弟照顾了整整一年,现如今,却是要和这一切说一句再见,让这一切划上一个不算圆满的句号。
“即今日起,我太平天军解散。”项成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绕弯子也没有说别的,一上来便是这如炸弹一般的重磅消息。这演武场中的黄巾兵是皆是被这一记炸晕了头,一时间竟是无人开口。缓了半天这场中才有了声响,而这声响不是别的,正是对项成这一说法的质疑。
“为什么啊?!‘上使’为何解散我太平军?”
“‘上使’倒是好生会开玩笑,但我这人性子粗,心眼直,差点便信了。哈哈哈。”
“‘上使’莫要诓骗我的,为了黄天大计,我等万死不辞!”
这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声强过一声,而项成旁边站着的张宝却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项成和他说过,起初他是不同意的,但项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还算是说服了这倔老头。至少说服了张宝在他解散黄巾军的时候,不会跳出来与他为难。
面对现在的情况,项成更是早有准备,而这准备却和张角息息相关。
这演武场逐渐走向失控,而项成却是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张角给项成的那本《太平要术》。
“此天书乃是《太平要术》!”项成断喝一声,那本已快要失控的场面顷刻间便静了下来:“大贤良师西行之前将此物托付于我,并尽数讲解与我听。何为‘太平’?太平便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人人有衣穿。”这话说话项成环视四周,见众人都在听这才继续说道:“而现在呢?我们是有了这些东西,可还有更多的人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中原十三州皆是你我兄弟姐妹,救得天下才是‘太平’!”
“而现在,我们充其量只是一些散兵游勇,一帮好勇斗狠之徒!”项成这话说的不可谓不沉重,而一些心中有亏但还有良知的人更是尽数底下头颅:“所以,从今天起太平天军解散,你们回乡的盘缠钱粮,我自会予你们准备妥当。”
叹了口气,项成将《太平要术》收入怀中,缓缓道:“大家......散了吧......”说完这话却是自己当先离开,甘宁、白仁、马忠紧随其后,张宝也是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离去。剩下的这些人,在这演武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尽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项成走了,带走了八百人,而剩下的黄巾军分完了钱粮便被项成各自送回。张宝也守着这一兄一弟的坟头,自此不在踏出巨鹿半步。
项成的这八百人被安排在皇甫嵩的军队之中,神不知鬼不觉,而项成一行却是走了小路。但目的地却是一样的,正是项成去过一次却终身难忘的洛阳。
“及宇,我们真的要去洛阳?”这一行有五人,开口说话的正是甘宁。
项成想了一想,反问道:“不然你说这天下之大,我们应去哪里容身呢?”这一问却是让甘宁不好回答,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甘宁对于去洛阳却是有些抵触的。只听他喃喃到:“这天下之大,凭你我的本事难道还没个容身之处?”
这话虽然声音不到,但是好巧不巧的却是让项成听见了,不过项成却是没有在说什么,轻笑着摇了摇头,快马超前走去。众人也都是跟了上去,只把甘宁一人丢在身后。
“哎哎哎,你们倒是等等我啊。”倒是惹得众人轻笑连连。
“对了及宇,你们上次远足,说是去寻那劳什子‘楚王遗宝’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白仁与项成解开矛盾,但对于这事总是念念不忘。只可惜这些天却是忙坏了白子符,直到今日才问出了心中疑惑。
项成没有回答,反倒是向着面前的山头眺望着什么。这一望之下,却是欣喜异常,这才回过身冲着白仁说道:“‘楚王遗宝’?我这就讲与你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