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褍只派了一千人攻城。
自从吴伯一将雷霆被徐湘擒下的消息传来,姜明鹤已经是无比绝望,守又守不住,逃又逃不走,派人求援还没跑出函城一里外!
他又想到了投降,可是刚准备露头喊话,就被城下的乱箭射了回来,对方压根没有给他对话的机会。
其实这也怪不得姜褍,姜褍认为能够被南宫恂任命为一城守将,肯定是对其忠心耿耿之人,所以他也没打算去劝个降什么的。
干脆就躲到营帐之下,躲避着太阳,并吩咐士兵,如果城墙上有人探头,便乱箭射回去。
在收到姜沉鱼的进攻信号之后,他也就随便派了一千人试试水,想要先看一下函城的防守力量如何。
令他大跌眼镜的是,这一千人轻易地就攻上了城楼,并且还有好多守城士兵跪地投降。
谨慎的他有点拿捏不定,他完全没有想过攻占一座城池会这么简单,对方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就投降了?
而且看守城的士兵,不足千人,会不会是诱敌之计?
所以,还特意下令,嘱咐那些进城的士兵不要太冒进,步步为营。
直到他确认这座城池的确只有这么点守城的士兵,守家姜明鹤也跪地投降之后,他才带着大部队进了城。
函城的士兵都是新兵,不但没有经历过战争,训练也不过月余时间,见到气势如虹的羽林卫,早已经吓得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跑得快的,倒是往北城门狼狈而去,跑得慢的就只能跪地投降了。
那些跑到北城门的士兵的到来,让北城们的守城士兵也是十分心慌,匆匆将城门打开,想要逃往汲水县。
刺眼的“过此旗者杀无赦”被他们慌乱的心给忽视,直到跑得最快的一人越过那杆红旗。
一声巨响,如晴空霹雳,那人倒在了炙热的土地上,瞪着眼睛,身躯抖动了一下,再也没有一点声息。额头上来佟然出现的血洞,以及冒出的鲜血将一股脑往前冲的众人给吓得停下了脚步。
“跪地投降者,免死!越过红旗者,杀无赦!”徐湘还以为这群人会不顾一切地四散而逃,没想到仅仅只死了一人,便都吓得杵在原地,连忙高声说道。
“跪地投降者,免死!越过红旗者,杀无赦!”
“吼!”
士兵们重复了徐湘的话,气势如宏,震耳欲聋,将那些逃兵给震慑住,纷纷跪地,不敢有丝毫反抗。
函城不费吹灰之力被拿下,姜褍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除了安置这些降兵之外,还要出安民告示。
早在雷霆发现姜褍围城,就下令关闭城门,城里的百姓也纷纷躲到自己的家中,直到姜褍将安民告示给贴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人敢出来。
毕竟经历了南宫恂攻取函城,南宫阙又带人搜刮军队之事后,已经将函城的百姓闹得人心惶惶。
此时的函城府衙之中,姜褍坐于左侧主位,卫彰坐于右侧主位,羽林卫统领魏起与铜雀营黎川分别站在他们身侧。
而堂下则是跪着函城的十几个大小官员。
姜褍扫了下方一眼,下面的官员基本上都是胆颤心惊,除了函城府尹之外,其余的官员都是原先东海在函城的官员。他们内心忐忑不安,被迫投降于南宫恂,如今东海大王子携闽州侯幼子攻了进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他们。
“
粮仓令何在?”
跪在下首的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颤抖地开口:“罪臣杨安民见过大殿下。”
姜褍冷冷一笑,“你还认我这东海的王子啊!”
杨安民揣揣不安,低着头,他这个粮仓令只是从七品而已,可以说是个边缘人物。南宫恂拿下函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
姜褍进城,将大小官员全部召集来此,他本以为自己这种小人物根本就入不了姜褍的法眼,没想到第一个点的就是他的名,莫非大殿下这是要拿自己先开刀?
“函城粮仓几何?存粮几何?”姜褍问道。
“回殿下的话,函城有东、西官仓两座,民仓一座。官仓存粮一万石,民仓存粮五百石。”杨安民连忙回答道。
姜褍眉头一皱,民仓的粮食居然只有五百石!
按理来说,如果不是已经开仓放粮,一城的民仓至少要有三千石,以备之。如若碰到天灾之年,便先放民仓之粮,再考虑官仓之粮。
看来,官仓不敢贪,只能将手伸向民仓,这民仓的粮食被贪墨得很严重啊!
不过,如今函城的粮仓能有一万石也算可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现在也不是整治这群贪官的时候,姜褍侧过头,对魏起说道:“魏起,你派人率一千士兵,接管函城两大官仓,如若有失,我拿你是问!”
魏起连忙说道:“是!属下一定将粮仓看得死死的!”
“至于你,把民仓给我管好!在民仓吃了多少,三天之内全部给本王子吐出来!”姜褍又看了看杨安民说道。
见姜褍没有要他的命,杨安民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是是是!”
这是徐湘跟他说的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将粮仓先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已经处理完毕。
之后就是驻扎在函城之后的一系列计划。
姜褍顿了顿,又扫视了下方的官员一眼,说道:“你们都各司其职,尽快安抚城里的百姓。从现在起,函城全面戒严,许进不许出!如果发现有人与叛军联络,那就可别怪本王子了!”
“大殿下宽厚,臣等一定安分守己,做好分内的事情!”
“散了吧!”徐湘挥了挥手。
没过多久,函城逐渐恢复了正常,那些躲在家里的百姓得知是东海的军队攻下了函城,都安心了不少。
徐湘一身素衣,与姜沉鱼走在函城的街道之上,杨点锋与秦重则是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跟着。
两人走进了一个首饰店,店里的掌柜连忙迎了过来。函城刚刚经历了战火,像一般的酒楼和米铺肉铺这些与吃食相关的还有生意,他们这种做做首饰生意的就很少有人会有闲情来了。
“哟,二位客官,想要买点什么?”虽然看着二人的装扮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但是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人,他当然不能放过,热情地将二人迎了进来。
“沉鱼,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送给你呀!”徐湘带着笑容,说道。
那掌柜的端出一盘金银首饰,摆在桌子上,笑容可掬地说道:“姑娘,您看看喜欢什么?”
姜沉鱼出身王室,对金银这些东西并无多大的喜爱,而且那些款式也不是很好看,看着那些普普通通的首饰,摇了摇头。
见她没有看上一件,那掌柜的又端出一盘新的,
但是跟刚才那一盘的差别也不是很大,姜沉鱼脸上的失望神色愈浓。
徐湘皱了皱眉头,问道:“掌柜的,你这儿就没有稍微好一点的首饰?”
那掌柜的尴尬地笑了笑,内心却是一阵鄙夷,他觉得这二人根本就是买不起,穿着这么普通,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啊?
“额,公子,在下这儿倒是有两个精致的小物件,只不过......这价格嘛......”
“拿出来瞧瞧。”
“公子稍等片刻!”
那掌柜的走进内堂,不一会便拿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者木盒之上雕刻着瑞丽的花朵,冠上朱砂,显得十分精致。
只见他轻轻放在桌子上,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是这木盒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很明显这种香味便是木头本身所散发的香味。单以这木盒来看,价值就不菲,徐湘不免对木盒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只见掌柜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金色的步摇。
他轻轻将步摇给拿了出来,两人这才看清楚,这支步摇比一般的钗子要小一倍,但钗身之上却雕刻着无数朵花缓缓转动,这些花还能够构成一副画。
钗头则像是镶嵌上去一只金凤,金凤嘴里衔着一颗玉珠,尾部则是数颗垂珠。
这支小巧的步摇就像是用一块黄金雕刻而成,上面的花草与金凤惟妙惟肖,十分精致。
要想雕刻这样一支步摇,哪怕是顶尖的工匠,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姜沉鱼一下子就被这支步摇给吸引住了,而徐湘也是觉得这支步摇十分漂亮,如果戴在姜沉鱼的头上,便显得贵不可言。
掌柜的打量着二人的表情,知道他们看上了这支步摇,于是便说道:“姑娘,这支步摇名叫金凤衔玉,是天工阁的蓝鸣大师耗时三年所雕刻而成,浑然一体,黄金重七钱,玉珠重二钱五厘,细翡为金凤之眼,重四厘九毫。合为九钱九厘九毫,寓意天长地久。姑娘可喜欢?”
“说吧,要价几何?”姜沉鱼还没有开口,徐湘便率先说道。
“五百两,不二价。”那掌柜的伸手一根手指头,说道。
“五百两银也不算贵,我买了!”徐湘自然看出来姜沉鱼很喜欢这支步摇,便豪气地说道。
那掌柜脸上的笑容凝固,连忙说道:“公子误会了,我说的五百两是黄金,不是白银!”
我擦嘞!五百金?徐湘默默地数着自己的手指,他在换算成华夏币是多少钱,好计算一下看是不是能值这个价。
五百金,也就是后世华夏币二百五十万?
而且,二百五这个数字好像也不是很吉利的样子!
“老板,讲个价怎么样?”徐湘有点接受不了二百五,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那掌柜的摇了摇头,拒绝道:“公子,五百两已经是最低价了。在下已经说了不二价。”
“四百九十九两怎么样?”徐湘不死心地问道,“实在不行就五百零一两!”
那掌柜的一阵哑然失笑,他还以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会跟自己讲很多价,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加价的想法。莫非这位公子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五百这个数字?
姜沉鱼也是十分无语,她还想着徐湘能够杀一些价下来呢,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一个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