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擂台比武已经三天了。
不得不佩服练武之人的体质,穆珺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便带着北蒙的人离开,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他打算悄然离开,甚至走之前都没与东海的人打招呼。
穆珺离开临淄之前,徐湘却突然跑到凌霄门去送了他。
他是从凌霄门来的,自然也是从凌霄门离开。
本来穆珺根本没打算搭理徐湘,但是徐湘却死皮赖脸地纠缠,无奈之下穆珺只好与徐湘见了一面。
随后两人在一旁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只知道穆珺的脸色十分难看,徐湘却得意洋洋地走了。
而此时的姜褍既要负责跟军器司的人讨论子弹的制造问题,也要追查图纸被盗之事,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穆珺离开临淄之事,他虽然已经知晓,但是也没有时间和想法去送。
昨日从徐湘家中离开之后,他马上去调查了宫中近卫与铁匠铺的那个鲁师傅。
但是,结果令他十分不满意。
那天正阳殿的五十名近卫之中,有一个人突然失踪。而铁匠铺也是大门紧闭,后来得知那铁匠鲁师傅就在图纸被盗的那个晚上离开了。
他来到宫中,将这些事都一一与姜赜禀告。
姜赜气地连续摔了几个名贵的花瓶,姜褍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只能忐忑的跪在下方。
许是发泄了一会,已经没有力气了。姜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起来罢。”
“父王,接下来该怎么办?”姜褍起身,询问道。
“徐长沙所讲的子弹中的火药配置比例,试验成功了没有?”
“儿臣亲自去试了一下,是成功的。只是,威力似乎没有当日徐长沙当时的大。徐长沙当日对那个杀手,是一枪毙命,没有片刻挣扎。而军器司研制出来的火枪对山羊开枪,那只羊还挣扎了几下才死去。那个杀手是后天六重,一个武林高手尚且一击毙命,而普通的羊还能挣扎,可见差距之大。”
“嗯?找到原因没有?徐长沙这小子还藏私了么?”姜赜眉头一皱,问道。
姜褍摇了摇头,回答道:“倒也不是,儿臣用徐长沙那柄火枪去试了我们制造的子弹,这一下,不止是羊,连牛都是一击毙命。所以问题,大概是出在了火枪本身。”
“你不是说我们制造的火枪比徐长沙的那杆火枪还要精良么?”
“父王,外表的确是要精良得多,但是实际的作用却相去甚远。不过儿臣已经让军器司的人多加研究,想必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姜赜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总算还有一个好消息。
“虽然草图下落不知,但是不管谁得到它,也绕不开子弹的问题。山谷所有知晓火药比例的人,一个都不允许离开!这样,就只有徐长沙一人知道这火药的比例了!只要他不说出去,我们东海便能凭借火枪无敌于天下!”
“父王,您是想......”
“只要他不给孤闹幺蛾子,就留他一命。”
正在这时,一个内侍走了进来,凑到姜赜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姜赜听完,面露凝重的神色,立刻对姜褍说道:“褍儿,孤刚刚
收到密报,西城挽月楼会有人在申时交易火枪图纸!”
“啊?”本身查到那个侍卫与鲁师傅这儿线索已经断了,没想到会突然有这样的消息传来,姜褍思索了片刻,分析道:“父王,这盗图者肯定不是他国密谍,但是与他交易的人一定是!”
“ 嗯,你赶紧带人埋伏在附近,一旦交易之人现身,务必将他们全部抓住!”姜赜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能够将人抓住,不但能够找出盗图者,还能将他国密谍给抓住,简直是一举两得。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安排此次抓捕事宜!”
“嗯!动静小一些,不要打草惊蛇。”姜赜嘱咐道。
临淄城为东海国都,四方而立,分为东南西北四城。王宫坐东朝西,除了王宫之外,这里的住宅与商铺大多数是王室与贵族的,而东海的精锐也是在这边,可以说是临淄的政治与军事中心。
人口最多的便是南城与北城,也最为繁华,是临淄的经济中心。
也是贵族与平民相互接触最多的地方,如风花雪月,江湖盛会时常会有。
唯独西城不一样,几乎是没有贵族住在这里,都是一些三教九流,地痞流氓。
挽月楼作为西城唯一上了点档次的客栈,坐落在西城主干道玄武街上,共有三层楼。
西城背靠泰山,站在挽月楼上可以欣赏到落日的余晖,也是一个绝佳的观景之地。
对于挽月楼而言,这里的顾客并不多,主要住的都是一些江湖游侠、赏金猎人、文人墨客,为的就是前往泰山。
住在西城的居民很少有人去挽月楼喝酒吃饭,所以这儿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挽月楼的名头在整个大陆还是很大的,主家姓陈,它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大夏一统之前,甚至连轩辕氏建立大夏获得陈氏的资助。
当初陈氏子弟来临淄也是看中了可以欣赏泰山美景的缘故,才将店铺设立在此处,但是经营得并不好。
虽然陈氏家大业大,但是这么豪华的一座客栈,没有客人,也只能是连年亏损。
临淄城挽月楼的掌柜陈小安来到这儿已经有四五年了,每年回去叙职财政都是一片赤字,他已经有将西城的挽月楼给盘出去的想法,然后在南城或者北城买一块地,重新建一个挽月楼。
正瞌睡来了个枕头,两天前一个神秘人花大价钱将挽月楼给买了下来。
虽然不理解那个神秘人连钱都给了,却让自己留到今日,做完这一天的生意。
由于客人不多,陈小安基本上是无事,既然人家花了足够自己建起两座挽月楼的钱,那帮这么点小忙是应该的。
陈小安打着哈欠,坐在大堂之中,如今刚过午时,困意阵阵袭来,他缓缓眯着眼睛,将脸趴在了桌子上。
而在不远处的同样一个三层的酒楼,有个穿着青色锦衣的男子正望着挽月楼里面的一切。
“殿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从楼下走上来一个男子,对他说道。
那锦衣男子点了点头,问道:“沉鱼还有多久会到?”
“刚刚菁儿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出发了,大约未时二刻能到,现在是未时一刻,快了。”
“嗯!我们未时三刻过去。对了,姜褍来了吗?”
“暂时未发现他的踪影,不过听东城的星火隐卫传来消息,姜褍从王宫出来之后,就从御武营调了两百名士卒。肯定是已经过来了,只是他们隐匿得比较好,属下未能发现。”
“很好!饵我已经放了出来了,你可一定要咬钩啊......”锦衣男子看着挽月楼的大门,自言自语地说道。
而此时就在着锦衣男子的正下方二层阁楼某个房间,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肥胖男子亦透过窗户看着挽月楼的情况。
“阙儿,时间还早着呢!不要一直盯着那边看,万一徐长沙发现了咱们,他要是起了疑心,中止交易了怎么办?你把窗户带上,留一条缝就行了。”静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提醒道。
“是,爹爹!”那胖子将窗户拉上,留出了一条缝,走了回来,随意地坐在中年男子对面。
“爹,您有将徐长沙要将武器图纸卖给西魏密谍的消息告诉东海王了吗?”
中年男子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一个魁梧的大汉,问道:“鲁平,消息传过去了吗?”
那大汉回道:“按照侯爷您的吩咐,已经将申时会有人会在挽月楼交易武器图纸的消息传递给了东海王室,想必这会东海王已经派人过来了吧?”
胖男子闻听此言,有些着急地问道:“爹!您只是说有人在挽月楼交易武器图纸?没有说是徐长沙?万一东海王的人抓错了人怎么办?”
“阙儿,做事不能将目的表现得太明显,姜赜身为东海的王,疑心病十分重!如果我们直接说是徐长沙在此交易,他大可直接将徐长沙抓起来,不过那样对徐长沙而言,不痛不痒,大不了他卖不出去罢了。但是如果不说出徐长沙的名字,那么东海的人直接现场抓获,你说徐长沙该如何狡辩?东海王会不会放过他?”
胖男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如果徐长沙被当场抓获,有图纸在手,再加上西魏的密谍一并被抓,他就无法抵赖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又看着另外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说道:“王小乙,这次的计划,你一定要按照本侯的计策来行事,不得擅自做主!如果成功让徐长沙与西魏密谍被抓获,你居功至伟!”
“侯爷放心,小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玄武街头出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挽月楼的前面。
车幔拉开,从里面走出一穿着淡红色衣裙的女子,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有时松散的数着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
丫鬟将她扶下马车,立定在挽月楼的面前。
华贵的马车,惊艳的女子,将大街之上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咱们西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大人物啊?贵族一般不会到咱们西城来的吧?”
“这是......王族之人啊!搞不好还是一位公主殿下!”
“什么搞不好?这就是咱们东海的五公主殿下!”
“啊?这就是咱们临淄的第一美人,兰心公主殿下么?”
“公主殿下怎么会来到咱们西城?莫不是要去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