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太妃喜闻乐见他们夫妻眼神凝在一起,她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在待下去,木太妃也没咳嗽惊醒他们两人,悄无声息的木太妃离去,外孙女最想见得就是他。
详细听齐恒讲了经过,木太妃唇边多了满意又安心的笑容,孙子有此知己姻亲,外孙女又是个孝顺的,信阳王府她可以更为放心些。
“咳咳...咳咳咳...”
“祖母。”
齐恒搀扶住木太妃,看出她脸色不太好,知晓她老毛病犯了,征战一生祖木太妃一身的伤,“让杨门主帮你看看,祖母还没见到曾孙子,还没看到表妹有身孕,您不能...”
“恒儿。”
木太妃摩挲着孙子的眉眼,“能在看到柳柳,我已经没有憾事了,杨门主说过我是多活一日赚一日,齐家后继有人,我放心。”
“齐玉,齐恒,你们两个随我来。”
木太妃镇定了一会,站稳身体,首次正视齐玉,“难为你了,按照小柔说,我就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太婆,不用重锤敲打永远捧着条条框框的,我忽视了很多的事情,亏待了你,齐玉啊,你能原谅祖母吗?”
齐玉眼底湿润,呜咽的说:“祖母,孙儿...孙儿从没怪过您。”
“你是好孩子,这一点比外孙女婿好,他绝对忍不下来。”
木太妃一手牵着一个孙子,齐玉齐恒一左一右的陪伴木太妃,听着她说:“老天待我不薄,晚年的时候找回你们姑姑,又有你们这些孝顺的孩子,我征战杀戮一生,能有此晚年,我知足。”
木太妃将他们两人带进祠堂,给齐家祖宗灵位上香,”今日我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将齐家的根基交给你们。“
木太妃在供桌下摸索了一会,在一处突起的地方按了按,灵位之下的弹出个抽屉,木太妃郑重的将抽屉里包裹着红布的布包取出,又拿出一块摆放在天鹅绒上的令牌。
金色的令牌上只有两个字,‘齐家子嗣免无罪。’木太妃翻转令牌,后面是两人名字,秦天,辛桐。
”我早有心将这些交给你们,但恒儿脾气太急,胆子又大,有了这块令牌,我反倒怕恒儿你无所顾忌。“
木太妃将令牌越过齐恒给了齐玉,“如今恒儿虽然出息了,但难保不糊一时糊涂,你沉稳,我将令牌留给你。”
“祖母,我...我...”
“给你一样能护住齐家,恒儿的儿女也是齐家子嗣,你明白?”
齐玉略带担忧的看向齐恒,”大哥。”
齐恒洒然一笑:“祖母知晓你我的性子,令牌放在我手中,反倒是容易无所顾忌的惹祸,二弟,听祖母,你拿着。”
齐玉恭谨的接下令牌,手中普普通通的一块牌子仿佛有千金重,齐玉熟读诗书,通读经史子集,史上也有很多功臣名将手持免死金牌,最后也没能保住性命,牌子是皇上所赐,皇帝能收回。
木太妃看穿了齐玉的心思,轻声说:“这块牌子只要大秦还在,任何皇帝都得遵从,上面没有写太祖帝后,是他们姓名,五代之内齐家无忧,五代之外,尚看齐家子嗣是不是争气了。”
如果争气用不到令牌,如果不争气,令牌也就没用了。当初就是保全齐家五代无忧的。齐玉起身重新将牌子放到抽屉里,“祖母,放在此处安全,用得时候孙儿必定会取出来。”
木太妃眼里闪过一份的欣慰,齐玉果然是个懂事的,这么做也能让齐恒安心。木太妃将手中的包袱交给齐恒,“师傅留下的生意,当时说过传女不传子,七秀坊只有我的女儿经营,你姑姑有小柔相助,想必会将生意打理得很好,先不说我答应师傅的话,就是将生意留给你媳妇,我不在了,你们也守不住这些生意。“
”师傅的由此决定,也是因为嫁出去的女儿应该有父母的遗泽,出嫁女不再是全然是齐家人,有夫家需要照看,对女子而言夫家儿女会排在娘家之前,师傅留下的这份产业随着女儿的出嫁会从信阳王府剥离开,外孙女离着王府就更远了。师傅不想天下的好事都被信阳王府占据,师傅总是说,女儿不易,得多留些银钱在手上。”
“孙儿明白,生意交给表妹,孙儿没任何的不甘心,孙儿媳妇对表妹也是感激的,请您放心。”
齐恒表态,木太妃点头,“有了今日的事儿,你媳妇若是还妒忌小柔,便不是我精挑细选的孙媳妇,我这双眼睛不是白长的,小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对她一分好,她会还上一分,让孙媳妇多同小柔相处,她会喜欢小柔的。”
“是,祖母。”
“师傅最遗憾的是无法像魏晋时立女户,也无法像宋时女子可以分父母的财产,除了一份嫁妆之外,出嫁女再没有别的了,师傅努力过,可当时反对人太多,太祖又不是坚定的支持师傅,师傅扭转不了天下人的心思,黯然神伤了很久,由此才定下这份生意传女不传男。”
木太妃感叹颇深,师傅做得决定有些她理解不了,有时也会反对,每当那时,师傅总是很失望遗憾的看着她。也许小柔能明白,木太妃不知怎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如果师傅能见到小柔,一定会把当成知己,也许有小柔相帮,师傅不会再面对反对的朝臣而无奈的妥协。
废除裹脚,废除理学,让女子读书耗光了师傅全部的精力,曾经追随师傅的开国功臣也不理解师傅的用意,由此皇贵妃才会越来越嚣张,进而威胁到了储君的位置。
‘他应该明白的,但他却不肯帮我!他是指望不上了,总是说符合现实,如果向现实妥协,他还是个私盐贩子,有好处就说融入现实,我怎么就没看出他是我爱的那个人。’
这句话师傅经常会说,他指得就是太祖皇帝,木太妃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人上了年纪总是会想以前的事儿。”
齐恒齐玉听着,木太妃的目光最终落在齐恒身上,一手带大的孙子,她对齐恒的感情远远胜于任何人,”别说祖母除了王位之外什么都没了留给你,最好的都给了你,你手里得东西...亦是王府的根本,让陛下不会对信阳王府怒目相向的根本。”
木太妃走到齐恒身边,压低声音说:“君不慈,谋君。”
齐恒瞪大了眼睛,同他这么多年受得教导——护卫大秦帝国冲突矛盾了,安国夫人为大秦帝国拼杀一生怎么会有...“祖母?”
“你没有听错,我为大秦帝国付出所有是因为陛下,因为师傅,但你姓齐!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恒儿,这只是最坏的状况。”
木太妃笑了:“不知你同小尹看好哪位皇子,也不知晓你想得是什么,将来有变,天下可重建,如果人没了,什么都没了,但你同样要记住,不可让外蒙鞑子得渔翁之利,如果引兵入关,你不配做齐家的子孙。”
“孙儿明白。”
齐恒没有打开包袱,同样放回到抽屉里,对木太妃郑重的说:”孙儿宁可这辈子不知晓里面装得是什么,祖母,有小尹表妹在,信阳王永远是信阳王。”
木太妃勾起嘴角,她也是希望永远用不到这些,她除了对师傅的感情之外,也是爱着这片锦绣江山的。
“我累了,需要歇一会。”
木太妃踱步出了祠堂,后事交代完了,她肩膀上的重任完全卸下来,木太妃虽然神色有些倦怠,但她是轻松的,从未有过的一身轻松,即便此时死去,她也应该能闭上眼睛。
“太妃殿下,我给你摸摸脉。”
木太妃不意外的见到了一脸凝重的杨门主,木太妃笑着问道:“你没被我女儿问得落荒而逃,我很意外。”
杨门主眼里闪过一抹的尴尬,低声说道:“她太疼丁夫人,丁夫人也最挂念她。”
“小柔的身体到底怎样?方才听你说得极重的。”
“还好,没伤到要命的地方,丁夫人心性很强,她能压住病症,不是被病症击倒,有些隐患在旁人眼里许是要命的,对她来说无妨。”
杨门主关切的看着木太妃,“反倒是您...”
“我心性不强?”木太妃反问。
”丁夫人是您的外孙女,您能不强吗?但您年轻得时候没多注意调养,到你这岁数病症都找上来了,你同丁夫人不一样,她只要调养好了,晚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您...年轻的时候那里顾得上?”
杨门主随着木太妃进门,“太祖皇后让我保全你的寿元,您不会让我愧对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太祖皇后。”
“师傅一直很疼我。”
“还有安阳郡主,信阳王殿下,如今再加上一个丁夫人。”
杨门主的手搭在木太妃的手腕上,“我是个小大夫,惹不起他们,丁家丫头...丁夫人折腾起人来,我只能落荒而逃。”
杨门主仔细的把脉,木太妃唇边一直挂着笑容,杨门主眉头皱紧,“好消息殿下身体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坏消息是还是那句话,不可动怒,不可着急,我并非危言耸听,殿下千万记得不得动怒。”
“他们都很孝顺,没什么让我动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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