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13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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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见南宫雪衣追问她是怎么猜到的,就故作高深地道:“佛曰,不可说。”
南宫雪衣便嗔道:“快说快说!再卖关子,不带你出去逛了。”
安解语这才拉了南宫雪衣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就是瞎蒙的。”
南宫雪衣的嘴惊讶得怎么也合不拢,连说话都快结巴了:“你……你……你……真的用猜的……?”
安解语镇定地点点头。她也没有诓雪衣。概率就是一种猜,不过是可能性有大有小的问题。只是她今日也是运气好,第一次就撞到了。
南宫雪衣见自己仁兴堂“江南赌王”的名声,差一点就被这小女人给“蒙”没了,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今日大家都是心力交瘁。南宫雪衣在安家随便吃了晚饭,就起身告辞回去了,临行前又叮嘱安解语不要自己单个儿出去逛。这几天,还是在家避避风头的好。实在有事,就让人去隔壁他们宋家说一声。一切都等宋远怀和安护法回来再说。
安解语自然应之不绝。——她也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只是一沾上她前世擅长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技痒而已。
送了南宫雪衣出去,安解语便去净房好好泡了热水澡,又加上几滴熏衣草精油在浴盆里,能够宁心静气,晚上睡个好觉。这熏衣草精油,还是范朝风在家时,专门去找了人给她配制的。今日还是第一次用。
泡完澡,安解语觉得困意上来了,便等五万和六万进来收拾了净房里的残水,就径直上床睡去了。
许是白日里的事情让她忆起了前世。晚上做梦,她又回到了那扇樱桃木大门前,推开大门,她欣喜地对屋里坐着的人道:“我想出对付他们的法子了……”
……
而宜城那边,宋远怀和范朝风也接到了仗义楼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人专门去仁兴堂的赌坊砸场子,连左护法的夫人都被连累上了。
范朝风一听,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在宜城也待了数日,没有戴上人皮面具,但是粘了一脸的假胡子上去,倒也遮住了本来面目。
江南王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是在王府外院的书房里。
他看见江南王是个身高长大的壮汉。许是年轻时苦活儿做多了,面相倒是不年轻了。说话有股豪气,也有几分心机。不过过了几年豪富的日子,看上去已是磨损了他的野心,没有什么更大的雄心壮志了,似乎偏安在江南一隅,已是他毕生的志向所在。
说来也巧,江南王如今最宠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堂官,说起来,都是范朝风的熟人。
这最宠爱的女人,便是范家当年的庶长女,范朝风的庶出姐姐——范朝仪。后来假死之后,改名换姓,进了前朝的皇宫做了仪贵妃的。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江南王的仪妃,同江南王的正妃云妃分庭抗礼。
这最信任的堂官,便是范朝风的嫡出姐姐范朝敏先前的夫婿——顾升,人称顾堂官,如今是江南王的正妃云妃的心腹。
范朝风同安解语重逢的时间还不长,范朝敏同顾升合离的事情,安解语只是提过一次,并没有多说。
所以当范朝风见道这两人出现在江南王的外书房的时候,还微微诧异了一下,有些怕被他们认出来。
谁知这两人对他完全熟视无睹。就连他开口跟江南王应答起来,这两人都目无异色,完全不像是认出他来的样子。
范朝风便在心里微晒: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别人都会对自己过目不忘呢。其实对那些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死了多年的“死人”,——除了解语,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自己来。
想到辉城家中的语娘,范朝风的思绪就再也收不住。
那江南王都说了什么话,宋远怀又是如何对答。仪妃在旁如何凑趣,顾升又如何对仪妃冷嘲热讽,范朝风便只听了一耳朵,大部分时间,都一言不发。
好在他如今的身份,只是宋远怀的副手。
正主儿在这里答话,他这个副手沉默寡言,才是应有之义。
只是既然确定了范朝仪是来到江南,那么她那位表哥刘信,当然当仁不让,肯定就是前朝太子殿下了。
他们两人如今把持了江南王麾下的吉祥如意四大赌坊,一心想拿这赌坊做了摇钱树,为自己的大事谋算。可是这两人对赌艺一窍不通,又做惯了高门大户的上位人,跟赌坊的这些江湖汉子,就有些格格不入。
如今赌坊的收入每况愈下,仪妃和刘信都是心急如焚。刘信就让仪妃找了几次江南王,想让江南王下令不许别家经营赌坊。要求宜城的赌坊,只能有吉祥如意一家专营。
这个号令,却不是那么好发的。
顾升是江南本地人,自然知道这江南赌坊的生意,绝大部分都握在江湖帮派手里。
这些江湖人士,对江南王如今的情形来说,只能笼络,不能打压。
仪妃和她表哥提出的赌坊专营,是个好主意。不过现在并不是实施的时候,顾升便劝服了江南王,驳了仪妃的提议。
仪妃一怒之下,才同刘信合谋。自己先下手,招揽了几个赌技高手,打算都分别派去江南别的赌坊砸场子。势必要将别地赌坊的名声打压下去,既要扬了吉祥如意赌坊的大名,又要为将来吉祥如意赌坊的分号开到外地去打前站。
等赌坊的规模大了,自然钱就好赚了。
因此辉城仁兴堂虽是小帮派,却有一个整个江南都赫赫有名的“赌王”坐镇,便成了仪妃和刘信谋算里的第一站。
他们也知道,仁兴堂的堂主是仗义楼楼主的夫人。所以就趁江南王召了仗义楼楼主到宜城觐见的机会,才派了专人过去砸场子。打得就是砸完就走的主意。
就算宋楼主回去,知道自己夫人的赌坊被人单挑了,也无可奈何。反正到时候吉祥如意赌坊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仁兴堂也被他们打压下来了。宋楼主想为夫人找回场子,也要掂量自己是不是能跟江南王的人作对!
他们私下里商议,觉得此计万无一失,便放心派了自己的三个心腹护卫,随着招揽来的一个赌技高手侯七,去了辉城。
前几日听说他们都是一帆风顺。只要拿下仁兴堂在辉城的最后一个赌坊,他们吉祥如意赌坊,就算是在辉城扬了威,打响了名号了。下剩的,不过是从江南王那里多套些银子出来,去辉城开吉祥如意赌坊的分号,然后就将辉城的大小赌坊一网打尽,彻底打垮。
而安解语在仁兴堂赌坊的最后一战里横插了一脚,让他们的高手刹羽而归的事,还没有来得及传到宜城的仪妃和刘信的耳朵里。
仗义楼的赛堂主和曾护法,当然不会瞒着宋楼主。便早早地飞鸽传书,将详情报给了宋楼主和安护法。
范朝风只听说安解语也牵扯到这场赌王之争里面,心里就着急地不行。
好歹他在宜城,该探的都探到了,该谋算的,也大致有了谱。便不打算参加晚上江南王在王府里面的宴饮,就想先回辉城去。
宋远怀也担心南宫雪衣的安危,就忙应了,让范朝风先回辉城去了。
范朝风骑了快马,日夜兼程,星夜赶回了辉城。
他到辉城承义坊的安宅家中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深夜。
安解语昨夜睡得好,今天晚上就不太困。便只拿了一卷书,靠在大迎枕上,将被子严严实实套在自己身上,借着床旁小桌上的一盏小灯,看得津津有味。
范朝风进了院子,守夜的婆子赶紧过来请安,又问道:“老爷要不要用些宵夜?”
范朝风正是有些饿了,便道:“夫人前几日让做的蟹肉小馄饨,还有没有?”
那婆子笑道:“夫人想着老爷爱用,已是又让灶上的人包了一些存起来了。”
范朝风点头微笑:“那就麻烦妈妈给我做些馄饨过来。”又道:“再让厨房的人烧些热水过来,我吃完宵夜,要去沐浴。”
那婆子忙应了,自去忙乎。
范朝风便急匆匆地回了屋子。
安解语听见深夜有人敲门,以为是下人们有事要回,她懒得起床整妆戴人皮面具,便只赖在床上扬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范朝风想着语娘慵懒的样子,嘴角微翘,低声道:“语娘,是我回来了。”
安解语一听是范朝风的声音,连人皮面具都没有戴上,就忙忙地钻出了被子,穿过里间和起居室,出到睡房的外屋,去给范朝风开门。
范朝风一见安解语穿着大红的小衣就这样跑出来了,忙拉开大氅,将她包在大氅里。又一手半抱着她进了屋子,一手就顺便将屋门给茬上了。
这正屋的睡房里拢着有地龙,里间还有一扇墙是火墙,其实并不冷。
只是刚才开门的时候,有些冷风灌了进来,安解语觉得喉咙有些发痒,便微微咳嗽了两声。
范朝风就叹道:“你出来开门,也该披件大氅再出来。”
安解语满不在乎地道:“这屋里暖和,用不着披大氅。”
范朝风道:“就是因为这屋里太暖和。你这样跑解马似地打扮得伶伶俐俐地出去,被冷风一吹,又该伤风了。”
安解语笑道:“哪有那么娇气?”说话间,已是打了两个喷嚏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