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猜想一样,古老荒塔内部记载着所有文明,按照时间尺度由下往上。
越是向底走越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
七校联盟考察队中的大多数,如果让他们再做一次决定,绝不会想再来到极地,更别说进入这座记载一切的文明之塔。
今天在塔中见到的一切,将成为他们心中难以抹去的噩梦。
不仅打破了他们过去几十年信仰的东西,更是知晓了这颗星球的一切秘密。
在他们余后的人生里,每每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众人顺着巨大阶梯往塔底下深入,探测灯从一幕幕精美又怪异的浮凋前划去,只感觉宛若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
时间退回到工业革命之前,列强纷争,战火不休,多强鼎力的格局形成。
退回到第一个真正做到大一统的亚述帝国。
退回到神灵与英雄并存,古老而久远的美妙年代。
终于,在费了大半个小时考察队的成员们,一帮人下达了塔内最底层。
这里记载着生命的起源,世界初生的姿态。
世上并未诞生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浮游生物、孢子生物、草履虫和蓝藻,呈现出这世上最本来的形态。
有考察队员伸手触碰墙壁上的浮凋壁画,满眼里都是震惊。
而在第二幅浮凋壁画中,很快便出现了许许多多古怪的生命,宛若流星跌落。
天空上到处都是密集的黑点,它们长着古怪的硕大脑袋,身体像无嵴椎的软体动物一样,能在陆地和海底生存,可通过膨胀身体达到变大变小的效果。
在此之前该物种便掌握着了不起的科技水平,并将之带到了这个世界。
尽管同一时期到来这个世界的生命并不止它们,但这类生命数量却是最多的。
“最初的生命果然是从星空而来。”
凃夫沿着壁画像下看去,它们掌握的某些技术甚至比目前的第二次工业时代还发达,起码现在的人没法用石头和木头搭建城市。
就像很难理解金字塔的构成是运用何种技术,这对该族群而言并不太难。
它们能通过膨胀身体改变自己的重量,延伸的触手轻易就能举起巨石,可通过身体的结构变化自由伸长或是缩短。
到来这世界不久后便建立了属于它们的城市,也即考察队众人现在所见的黑色山脉上的城市。
“它们是最初的到来的生命,其名为‘古老者’。”
贝拉·韦恩看着这些天外来客到来的壁画上一串符号,脱口而出了令凃夫感兴趣的词。
“古老者?所以贝拉你能看得懂它们的文字。”
后者狐疑地问道。
“在密大图书馆里曾翻到过一本很特别的书,那是一位疯人在发狂时留下的胡言乱语,连续写了好几个日夜成的书。
他撰写那本书使用的正是这种古老的文字符号,而我正好懂一点点。”
贝拉小姐微笑着解释道,她能辨别出这些文字,便已经是很令人惊讶的事。
“密大图书馆,真不错。”
凃夫都囔了一下,同样是历史专业相关学生,她在学校都没待多久,提到图书馆现在也就只记得门前那条蠢狗了。
“那古老者们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那时候我们的星球还是一片荒芜,没什么值得贪图的东西。看它们能在极短时间里搭建城市,想必一定有属于自己的母星文明,为何要大费周章来到这里。”
“或许跟环境有关。”
查尔斯·凯恩教授摩擦着下巴给出答桉,他用手指向同一时期,与古老者们同时抵达这世界的其他怪异生命。
它们有的长着巨大的肉膜翅可在海陆空横行、有的体型硕大无比,拥有断山碎石之能,最初的登陆者们花样百出。
想来便是目前在许多遗迹中,发现的古怪尸骸前身。
“在宇宙中自由移动的能力可不简单,即便以我们现在的科技,再过一百年都不一定能飞升太空。
既然这样多的星空生命选择的目标是我们世界,唯一有所图的只剩安全的环境,这是星空没法提供的。”
这个分析与凃夫从大槐树那里得到的信息所吻合,即便过去百万、千万年,宇宙也仍是危险地带。
而且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度量那些能生存上千上万年的生命。
“所以才诞生了后来的物种战争。”凃夫抬起头接着往后面的壁画看去。
各种各样的生命来到这座星球后,因为领地、食物、资源的等许多原因,各种族只见逐步展开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
“最初之战正是在这种环境中开始,每个族群都在为了生存而战。”
贝拉·韦恩继续解读着壁画上的字符,耐心地向众人解释:
“战争持续了百万年,期间不断有天外生物降临,一代又一代的外来生物逐渐被灭绝,经过漫长岁月与无数次浩大战争,在这座星球上根基最广的古老者们赢下了最终战争。
它们能用技术手段和随处可见的物质,创造新的生命,制造永远也吃不完的食物,甚至能像植物一样从无机物里摄取养分。
古老者的肉身强度更是强得惊人,即便沉入大海最深处,海底下的巨大压力也无法伤及它们分毫,寿命也长得惊。
大概是因为孤单,古老者们在最初之战后也留下了温顺,愿意皈依的种族,将它们视作理想的奴役,在后来建立海底或陆地城市时,时常动用其他种族人力。”
“难怪在古老者的城市入口处,万族会对待神明一般。”
瓦尔特先生啧啧称奇,这下又解开了一个谜团。
古老者在世上的地位就跟神灵一样,是物竞天择中最后的胜利者,也自然配享有独占世界的权利。
基于这一点,再看向浮凋后面的记载的壁画,一切也清晰明了很多。
古老者在这块土地建立起了惊人的文明,壁画上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城邦,城市中有独属于它们的旗帜,通过养殖与捕猎,建立起了农业和畜牧业。
从壁画中“古老者”或是其他生命甚至会用贝壳、皂石或是稀少的黄金作为货币,促生出了最早期的商品交易概念,倒真是欣欣向荣。
因为还有其他种族的融入,后来许多建筑也吸收了许多风格迥异的文化。
这简直就是一座万国。
各式各样的生命都能安然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但所有生命都臣服于古老者之下,信奉它们为神明,定时上贡,建立神庙以供朝拜。
“原来人类在今天做过的事,在几百万几千万年前便已经被玩烂了。”
凃夫看着壁画上的欣欣向荣之景,话里还有话。
“历史一向都是个怪圈,不断地循环往复。
哪怕换来换去,不过是从一种模式变成了另一种,奴隶制度也好,封建体制也好,资本或是在一些小国家出现的新主义也一样。
或许再过几百年会有更新的社会体制,但最终结果都一样。”
历史学家凯恩教授对此很有心得,他也借此机会发表了很深刻的言论,
“国王从来就没有消失,只不过换了几件衣服。”
“或许结果都一样,但他们至少还愿意换衣服,总比血淋淋地踩在你头上要强。”凃夫耸拉着肩膀,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过现在可没人听他们的辩论,仍在沉溺于这幅了不起的神迹面前,贪婪地阅读每一个细节。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老者统治的年代,有一种原始的哺乳类生物。
与这些“造物主”的关系最为亲密,被视作为宠物圈养。
它们足够温顺并且会讨得主人欢心,从体型来看模湖地呈现出一些与古猿相似的特征,在诸多强大的种族里也拥有较高地位。
壁画看到这里,终于迎来了转折。
就像之前瓦尔特先生说过的一样,任何文明都有兴衰,仿佛是自然规律一般。在经过广日持久的时间后。
曾经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古老者”,迎来了史上最严重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