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乐昭就被房间外叮咚的声音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晕乎乎的脑袋仿佛灌进了许多不属于她的东西。
连思考都没有,乐昭就光着脚打开门,慢慢走近声源地。
都说,在初一的这一天一定不能被吵醒,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不然,一年都是疲惫劳碌的命!
虽然这种说法流传很久,但是没有具体实证,所以也只能成为老一辈口中的闲谈罢了。
可即便如此,乐昭也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她到想看看,是谁让她还没开始的一年,就画上劳碌命的符号。
“谁啊!一大早上,吵吵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刚睡醒的小野猫无不透露着无害的奶味。
尤其当乐昭睡衣的一侧从肩膀滑落时,松散的头发便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游移。
那一瞬间,媚到了极致。
蒋文森循声转过身。
他身上难得出现的围裙还是乐昭常用的粉色那款。
只见蒋文森先是皱了下眉,然后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乐昭面前。
他的手不着痕迹的滑到乐昭身体两侧,轻轻一提,乐昭就在短暂的重力失控后安稳的坐到桌子上。
“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注意点。”
男人的手指滑过乐昭的鼻尖,宠溺的眼神中,就连责备也是动听的。
整个过程,乐昭都是蒙的。
大约是还没睡醒的原因,她总觉得刚刚那一瞬间,太不真实。
哪怕是此刻,蒋文森的双手拄在她身体两侧桌子上的模样,也是另一个他。
在蒋文森的话音中,他靠的越来越近。
不过须臾之间,乐昭就已经能感受到男人鼻腔缓缓呼出的气体。
当暧昧的氛围悄悄露出头角时,乐昭的脑袋里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昨夜。
也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
她和蒋文森在酒精的促使下,拥吻在一起。
在蒋文森的炙热视线中,乐昭心虚的低下头。
开始烧红的脸颊,天知道她有多羞耻。
现在这样算什么?
调戏吗?
蒋文森的目光太迷惑,让乐昭心慌到不敢直视。
“不——不是。”
“我,我就是出来看看——”
“我没注意,我没穿鞋——”
乐昭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蒋文森只能凑得再近些才能听清。
想来,蒋文森也是不想为难乐昭的。
叹了口气,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坐着别动,我先去帮你把拖鞋拿过来。”
“一会儿去刷个牙,就要开饭了。”
蒋文森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他轻声吐露的话语就像哄小孩儿一般。
这样的他,乐昭从没见过。
即便曾经蒋文森也对她千依百顺,可那种温柔绝不是这样!
在蒋文森取鞋的背影中,乐昭的脑袋里不由得蹦出来一个想法。
他不会——
不会是因为昨天强吻了他——
等着机会让她负责吧!
饭桌上,乐昭看着面前的食物没有一点食欲。
“蒋文森——”
“新年第一天。”
“就吃这?”
白粥配小菜。
哦,不,还有一盆未知汤。
因为颜色较深,所以我们尚且把它称之为汤。
蒋文森解下围裙,那表情,那神态,仿佛在说:是啊,不然呢?
“你昨晚喝了酒,第二天吃这些,很养胃的。”
“我是在为你好。”
一句为你好,倒是把自己撇清的干干净净。
乐昭轻哼一声,她看着面前的汤,心里便是千滋百味。
乐昭悻悻的拿起勺子,银色的勺子边缘刚要触碰到嘴唇时,蒋文森再次响起的声音又让乐昭戛然而止。
“昨晚——”
当蒋文森冒出这个两个字的时候,乐昭的心就紧跟着一沉。
“昨晚真的谢谢你,我昨天还想着醒了一定要感谢你,帮我找回本子!”
蒋文森的话还没说完,紧跟着响起的,是乐昭急促的话语。
本子的事她确实要感谢蒋文森,只是不是现在。
而之所以现在把它提出来,不过是为了堵住蒋文森的嘴罢了。
蒋文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乐昭的反应那么大。
明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本子你看到了?”
“其实你不用感谢我,本来就是我的错。”
“把本子找回来,是我应该做的。”
在乐昭扬长而去的那个上午,他想尽了办法,终于通过姜黎找到了本子。
像姜黎这种做狗仔的,职业特殊。
为了拍到她想要的独家新闻,常常是费尽了心机,想尽了办法,才能拿到一手资料。
于是,在长年的狗仔生活中,姜黎有了自己的门路。
说起来,翻垃圾这种事,挺不光彩的。
但为了乐昭,蒋文森还是英勇献身。
好在,现在S市实行垃圾分类政策。
在环卫工人捡垃圾的时候,他们会当场对垃圾进行分类。
乐昭的本子是纸质材料,可以二次再利用。
所以当蒋文森看着成堆罗列好的纸张时,他还是懊恼了好久。
最终,在经历了漫长的几个小时努力后,他终于找到了乐昭的本子。
只可惜,在长时间的雨水浸泡下,本子里的字已经彻底看不清。
只有本子里夹着的照片,还算保护的完整。
照片上熟悉的眉眼一下就抓住蒋文森的心房。
就像跨越了时间的维度。
蒋文森再次见到十年前的乐昭。
只是这次的乐昭,她的脸上满是笑颜。
与那日说绝不会放过他的乐昭,截然相反。
蒋文森是有私心的。
一方面,因为照片的原因,既然本子找回来了,那蒋文森在寻找本子的时候,肯定会翻看本子里的内容,那张照片那么明显,他怕他一个不小心让乐昭怀疑他的身份。
二,蒋文森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他想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她。
而除夕那天,项明宇败诉的时刻,就是最佳的时机。
餐厅里,蒋文森与乐昭隔着一个桌子。
不远的距离中,对方的任何表情都逃脱不过彼此的眼睛。
就在乐昭即将回答蒋文森时,他再次开口道:“乐昭,昨晚的吻,无论一开始你是出于什么状况,但是后来的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