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人越来越多,蒋文森随手拿起身边散落的东西,火速打开家门,拎着乐昭就冲了进去。
门外,看戏的邻居迟迟不散,他们一边指着蒋文森的家,一边交头接耳议论。
“哎呦你是没看到,那个小嘴亲的呦。”
“怎么亲的?你快跟我讲讲!我刚才来晚了。”
“我就说吧,现在的小年轻,乱的很呦,楼道里都能,咳咳。”
“可不么,你看蒋文森的耳朵红的,小姑娘脸红的,两个人害羞的样子,年轻就是好。”
——
“所以,到底是怎么亲的?”
——
603内,两个红肿着嘴和脑门的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乐昭,水汪汪的大眼睛,还透着点可爱。
蒋文森无奈的摇了摇头,率先败下阵,他从冰箱里取出冰袋,轻轻按在乐昭红彤彤的脑门上,“别瞪了,先消肿。”
见乐昭不接,威胁道,“毁容了,我可不负责。”
闻言,她才乖乖按住冰袋,嘴上不依不饶嘟囔着:“谁要你负责。”
忍着身上的疼,乐昭不死心的,盯着蒋文森那张脸。
她恨啊,要是那时候知道,食量大的惊人又会坑人的美男是蒋文森,说什么都不会做那些蠢事,更别说请他吃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看,怕什么来什么。
“呵呵,见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没见过,没见过,仙女不认识王八。
他眨巴眨巴眼睛,手不自觉抚上唇。
嘶——疼!
“好像在几天前的早市——”蒋文森的声音缥缈,带着乐昭跌进回忆。
那是四天前的早上,乐昭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骑共享电动,欢乐的从城北来到城南。
她转动手中的钥匙,悠闲的在市场溜达了一圈儿,直到一片大红大紫映入眼帘。
在成堆的衣服上,特卖员举着大喇叭,奋力的甩着衣服叫卖,围在衣服堆下的大妈们,个个目光炯热,张牙舞爪的伸着手臂。
“各位美女!看好了!这件大红上衣,原价五十九,现价九点九!今日特卖仅此一件!限时秒杀!各位美女,准备好了吗!”
拿着大喇叭的特卖员,喊得声情并茂,歇斯底里,迅速炒热了现场的气氛。
大妈们接收到信号,手举得更高,回应道:“准备好了!”
那声音,那场面,久经超市特购秒杀的乐昭,都一哆嗦。
特卖员站起身,挥舞着手上的衣服,红彤彤的衣服配上她狰狰的笑容,乐昭一度以为特卖员要洒热血,炸碉堡。
在乐昭不明所以时,特卖员突然把手里的衣服甩向人群。
在一阵抛物线中,乐昭看清了红上衣的款式。
什么!
这不正是,寻觅良久的那件!
乐昭本就是摆地摊生意的,最近生意不好,她想着办法想要增加自己的业绩,于是就想到找点东西博一下眼球!
而此时的红衣服,正是她所需要的!
乐昭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变大,双手在奔跑中高举头顶,不过几秒,就冲进了大妈们的阵营。
衣服摊位旁,有一个卖早餐的小摊,两个店铺虽紧挨着,但风格大不相同,明显这边要仙气很多。
炸油条的炉火旁,大爷听着收音机里的京剧,跟着哼哼了两句,喝了口豆浆,道:“小蒋,尝尝这糖油饼,好吃的紧,有当年我吃的味道。”说罢,夹了块冒着热气,油滋滋的饼,递到蒋文森面前。
大爷与蒋文森投缘,摊位上不过聊了两句“枸杞伴侣”,就让大爷深深喜欢上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蒋文森接过油饼,在饼的最边缘咬了小小一口,豆油裹着发甜的面饼味,在口中扩散开,又甜又腻的味道,让人轻微作呕,出于礼貌,他还是笑着说:“不错,确实好吃。”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它放到角落,不再动它。
又喝了口白粥,除去油腻味,视线有意无意的瞄向衣服摊,寻找刚刚混入人群的身影。
一张微红的小脸,时不时从那堆脑袋里蹦出来,他手拄着下巴,眼珠子随着跳跃的小脑袋不断起伏,“啧,还是那么笨。”
今天天气好,蒋文森起了个大早,想着一展身手做顿早饭,但对着煤气罐挣扎了几秒,最终拿起外套,还是没下去手。
说来也是巧,刚在粥铺点了碗粥,就碰到乐昭,自从几年前她从乡下搬走,蒋文森便再也没见过她。
当然这种见面,一直都是蒋文森单方面偷偷的见。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目前为止,乐昭还不知道蒋文森的存在,更别说见到他的真容。
在乐昭踏进这个范围时,蒋文森就惊奇的发现了她,在一阵惊讶过后,蒋文森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在这。
这时,衣服摊前躁动的大妈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人群自动外移,中间空出大大的空间。
蒋文森皱了眉,从钱包掏出十块钱纸币,放在桌子上,然后大步朝人群中间走去。
只见乐昭和一位大妈,一人各执一个衣袖,僵着姿势,谁都不肯放手。
大妈扬起头,没好气的说:“呦,你一个小姑娘还跟我抢东西,还要不要点脸,尊敬老人懂不懂,你爸妈没教你啊!”
乐昭轻呵一声,一件破衣服,她抢了一早上,头发乱了不说,脸上还有几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的印子,现在正是火气旺的时候,还开始教育起我来了,“我最后说一遍,放手,这衣服是我的,别跟我扯尊敬老人,刚刚看你抢的那两下,我可一点没觉得你老。”
乐昭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衣服原本都到手了,若不是好心扶她起来,然后又被她暴力抢去,她还不能这么气。
“小姑娘,你就把衣服让给赵大姐嘛,一件衣服而已,和老人家计较什么。”
“就是就是,你这小姑娘太不大度了,这么倔的脾气,以后怎么找婆家。”
“别说了,别说了,你看小姑娘脸红的,一会哭了,可怎么整。”
“说两句怎么了,本来这事儿就是她不好,一个小姑娘和我们老太太抢衣服,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