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华烟此行来极北之地，就是为了给洛嫣然寻药。

素桓简单梳洗了一番，发梢犹凝着水珠，就换上新的艳丽的红衣出来了。看到华烟三人还坐在堂下，才舒了口气。看到素桓出来，华烟才吩咐小二上菜。

三人行正式变成四人行，在客栈用过餐之后，前路依然遥远。马车里，华烟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平淡无波的表情仿佛只是说着别人的故事。素桓眼红的几乎想要回去杀人，可是终只是将华烟紧紧抱在怀里。华烟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叹了口气：“现在，我只愿此行能够顺利找到肉苁，如此也算是还尽了二师兄的恩情。”

素桓替她拢了拢大氅：“华烟，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看看我。你何以能如此狠心，罔顾我的意愿，就这样抛下我？”

华烟闭了闭眼，将脸埋进素桓的怀里：“素桓，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

素桓紧了紧手臂：“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受到伤害？更何况，为你受伤，我也甘愿。”

华烟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温度直映入素桓心里：“素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

素桓点点头，华烟往他怀里缩了缩。近几日来，她是越发畏寒了。

“水华烟注定了要死。”

素桓一惊：“华烟，你瞎说什么，怎可如此咒自己？”

华烟笑了笑：“你先别急，我并不是水华烟，我是贺兰迦的胞妹——贺兰安雅。”

素桓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就是你，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你。上穷碧落下黄泉，素桓永远在你身后。”

酸涩伴随着温暖蔓延在心底：“素桓，等我们回去了，你娶我可好？”素桓抱着华烟点头。华烟被素桓温暖的怀抱包围着，渐渐有了睡意。

“我是贺兰安雅，不是水华烟。”

素桓又拿过一条绒被：“好，我知道，安雅。”

秋末冬初，极北之地已经几乎不见日光，白雪皑皑，漫山遍野。这里的天气，冰冷而干燥，呵气成冰。在这个荒寂的地方，有一座雪山，正是华烟，不，安雅的目的地。

大雪封山，马车已经不可能再前进，安雅准备步行如山。阿三和小六被留在山外，有时候人多了就成了拖累、累赘。如果可以，素桓希望安雅都不要去。可是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肉苁长什么样子，如何才能找到。

华烟依旧身裹大氅，怀抱暖炉，甚至佩戴了暖玉。素桓扶着她，渐渐没入无尽的雪色之中。

寻找肉苁的过程并不容易，安雅的身体更是一天天衰弱下去，止血丸也一天天减少。安雅执意不肯放弃，她说她再也不想欠徐云尘什么。

许是天意怜见，上天给了她最后一次恩典。一次雪崩过后，二人在躲避的冰洞里找到了肉苁的身影。安雅松了口气，将肉苁放入白玉匣中。瞥见同在匣中的那团血肉，心中不免悲伤。素桓接过白玉匣收入怀中：“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出了冰洞，才发现已经是深夜。看着满天星辰，华烟徒生感叹：“在云城的时候，我还从未如此认真地观星过，也没有这样美丽的夜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