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于悠恬如约参加了沐润泽的接风宴,却不是她自己,而是和顾温玉两个人。
而秦好好,也带上了安珑。
四个人的聚会,变成了六个人。
看着亲密的和安珑依偎在一起的秦好好,还有如胶似漆的于悠恬和顾温玉,陆晋之心里酸涩又觉得讽刺。
他和沐润泽,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只是,沐润泽和于悠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而他,却是生生把自己一手好牌,打长庚这么烂的结局。
他陷入悔恨,不能自拔。
沐润泽倒像是看开了,席间一直和顾温玉喝酒。
喝醉了,就反反复复对顾温玉说,悠悠是个好女孩儿,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儿,让顾温玉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给他可趁之机,不然他一定会把悠悠抢回他身边去。
顾温玉看了于悠恬一眼,怡然笑着说:“她从来没有属于过你,你又何来抢回之说?”
一句话,说的沐润泽更加惆怅,直接拿着酒瓶往嘴巴里灌。
看到这样的沐润泽,于悠恬倒是松了一口气。
沐润泽变了。
也许是如同她以前所说的,世界那么大,他到处走了走,视野宽了,心胸也宽广了,不再那么偏执狭隘。
据说,看中沐润泽的天使投资人,是一位非常有学识,也非常有地位的德高望重的老人。
当初之所以相中沐润泽,是因为老人曾经有一位心爱的弟弟。
老人的弟弟,是位虽然年轻,但却非常优秀的年轻医生。
只可惜,天妒英才,老人的弟弟在像沐润泽这个年纪的时候,死在一场援非的医疗活动里。
老人年纪越大,越怀念心爱的弟弟,见到沐润泽之后,见沐润泽和年轻时的弟弟,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便把沐润泽当成了他的亲人,将沐润泽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沐润泽从小缺爱,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到长辈如此深厚热切的疼爱,把老人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敬重孝顺。
沐润泽在老人身边待久了,不敢说焕然一新,重新做人了,性情确实改变了许多,比以前阳光了,通透了,豁达了。
其实,沐润泽原本就不是坏人,不然的话,于悠恬一家,也不会照顾他那么多年。
他本性不坏,只是对于悠恬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
如今,他想开了,不再那样执拗偏执,于悠恬心目中那个疼爱呵护她的邻家大哥哥仿佛又回来了。
这大概是继于桥舟手术成功、她怀上顾温玉的宝宝、她和顾温玉即将结婚之后,最让她开心的事情。
……
一个月后,于桥舟终于康复出院。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于桥舟康复不久,就偶然得知了于悠恬不是他亲生姐姐,而是楚家女儿的事情。
但大概男孩子的神经总是粗一些,不像女孩儿一样多愁善感,于桥舟根本就没像于悠恬想象的那样,伤心失落,只是一个劲儿的替于悠恬开心。
而楚云生和夏蔚雅在得知于桥舟已经知道于悠恬是他们的女儿后,当机立断,立刻举行了盛大的欢迎酒会,向楚家的亲朋好友,以及景城名流宣布了他们丢失的女儿已经找回家中的消息。
并且,两人对于桥舟十分疼爱,视如己出,连楚秋辞在于桥舟面前,都要避一射之地。
又一个月后,顾家为顾温玉和于悠恬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
结婚典礼那天,宾客云集,声势浩大,盛况空前。
……
八年后的某个春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顾家别墅的后花园里,谢雪佑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微微垂着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
他年纪不大,但因为他是家中第三代中年龄最大的孩子的缘故,他从小就要比别人家的孩子成熟稳重一些。
个子也得天独厚,比大他两三岁的男生还要高上一头。
在他身前不远处,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在欢快的奔跑嬉闹。
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忽然一前一后朝谢雪佑跑过来,跑到谢雪佑身前,一左一右握住谢雪佑的手。
左边的抓着谢雪佑的左手说:“大哥哥,陪诺诺玩儿。”
右边的晃晃谢雪佑的右手,“若若也要大哥哥陪。”
谢雪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低头看向两个长的粉妆玉琢,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唇角勾起笑,眉眼间漾起少年独有的温柔:“好!大哥哥陪若若和诺诺去玩儿。”
三人的对话,惊动了那一园子的小家伙儿们。
一群大小不一的小萝卜头,顿时一窝蜂的朝谢雪佑跑过来,呼啦一下将谢雪佑围在中间,有的抱谢雪佑的腰,有的抱谢雪佑的腿,有的抓谢雪佑的胳膊:
“我也要大哥哥陪!”
“我也要!”
“还有我!”
“还有我!”
谢雪佑觉得他要被这些小家伙儿们五马分尸了,可是低头看看,这个是大舅舅家的弟弟,好喜欢,那个是二舅家的妹妹,也好喜欢,还有……
算了,算了,反正这十多个小萝卜头,都是他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家的心肝宝贝儿,哪个他都喜欢,哪个他都舍不得扒拉开。
他就这么被一群小家伙儿,抱着胳膊大腿和腰,被强行拖到了后花园的空地上,精致漫画美少年的气质,荡然无存。
可是,听到小家伙儿们欢快的笑声,谢雪佑忍了。
看着小家伙儿们阳光灿烂的笑脸,谢雪佑想,他还没当爸爸呢,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甜蜜的负担,他可……真是早熟啊!
(玉的番外到此结束了,其实意犹未尽,总觉得没把我心目中的玉写出来,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补充一些吧,然后夜星又想了一个新故事,是顾少修的朋友战幕深的故事,嗯,对了,也就是明阳老婆战阮的小叔叔的故事,时间线是顾少修和瓷瓷还没生娃娃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会让顾少修和瓷瓷出来打酱油的。
然后,战幕深和阿妩的故事,是和顾少修和瓷瓷的故事相似度最高的。
很多读者说,芽芽太软弱,悠悠太没个性,还是最喜欢瓷瓷的性格。
其实夜星最擅长的,也是写瓷瓷那样性格的女主,只是瓷瓷的故事写了那么久,想换个风格,才有了芽芽和悠悠的故事。
然后,写了这么久芽芽和悠悠的故事,女主的性格又该换回来了,喜欢瓷瓷的读者,可以期待一下。
最后的最后,郑重说明一下,夜星写文,纯属消遣,先自娱自乐,再娱乐志同道合的读者朋友,绝对不强买强卖,也没有办法强买强卖,所以,不喜欢看的朋友,直接按右上角的关闭,我们江湖再见就好,请不要人身攻击,还是那句话,能追到这里的都是真爱,让我们互相珍惜,夜星爱你们,群么~)
战幕深番外·起始篇
深夜,御阳观景别墅外。
闪电撕裂苍穹,大雨如注。
叶澜妩站在气势磅礴的大门前,一动不动。
她身上的衣服早被大雨浇透,寒风一吹,透心的凉,她却仿佛一无所知般,被雨水打湿的视线,依然坚定的望着通往别墅的方向。
今晚,她一定要等到封景凉。
如今在这星海城,只有封景凉能救她!
模糊的光柱穿透雨幕,越来越清晰。
汽车一个急刹车,在叶澜妩身前骤然停下。
司机认识叶澜妩,迟疑的回头看后座上的封景凉,“少爷,是叶小姐。”
封景凉微一皱眉,歪头对身旁的女子温柔说:“我下去看看。”
一只铮亮的皮鞋踏入泥水中,保镖的雨伞早就撑在车顶。
漫天大雨,没湿了封景凉一分。
走到叶澜妩面前时,封景凉脸上的温柔已被寒冰取代。
冷清墨黑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冰冷睥睨,“叶澜妩,想卖到别处去卖,别挡我的路,我已经有爱人了!”
叶澜妩被雨水打湿的眼睛骤然睁大,难以置信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声音颤抖,“封景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的命,是她救的!
过去的十几年里,是她一直在照顾孤单落魄,被人遗忘的他!
如果没有她叶澜妩,封景凉早就死了!
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在用最鄙夷不屑的语言侮辱她!
封景凉讥讽的勾起一侧唇角,“叶澜妩,连你亲生奶奶都说你是阴险狡诈的心机女,不要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我这里,你讨不到半分好处!”
“所以……”叶澜妩深吸了口气,漆黑的眼珠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我曾和你说过的话,你一个字都不信?”
大雨中,她脸色雪白,眼珠却漆黑如墨。
清湛逼人的目光,似是能直直刺入人的心里,让封景凉心头狠狠一悸。
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闪电一般,快的他根本抓不住。
心头的悸动让他很不舒服,他烦躁的拧眉,“叶澜妩,星海城想做你裙下之臣的男人犹如过江之鲫,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已经有雨蓉了,你……”
“景凉哥哥……”
封景凉的话还没说完,被身后传来的娇呼打断。
封景凉回头看去,梁雨蓉不知何时下车了。
她娇怯怯的站在雨幕中,轻薄的长裙随风飘舞,身后为她撑伞的魁梧保镖,衬得她更加娇小柔弱。
“雨这么大,你下车干什么?”封景凉一声低斥,冲回梁雨蓉身边,用最快的速度将她塞回车里,回头看叶澜妩。
“叶澜妩,再不让开,我就命人撞了,生死不论!”他的目光似冰剑,狠狠刺透叶澜妩的胸膛。
“很好!”叶澜妩盯着他,轻忽的笑了下,从车前走开,缓缓走到封景凉面前,乌黑清透的眼珠,直直盯着他的眼,轻声说:“封景凉!记住我今天的话,我不管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从此刻开始,我叶澜妩和你封景凉,恩断情绝,再无瓜葛,但愿你今生,永不会记起往日、永不会后悔!”
她冰冷又讥嘲的视线,让封景凉心头猛颤。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可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任他怎么努力,也捕捉不住。
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他最讨厌的人,可当她说出“恩断情绝,再无瓜葛”八个字时,他的心脏却像猛地被无数毒针刺透,撕心裂肺的疼。
脑袋也骤然痛了,像是有什么要冲破桎梏,从脑海深处,破土而出。
可到底是什么呢?
头疼的像是要炸掉,他猛地按住太阳穴。
“景凉哥哥!”梁雨蓉担心的叫了一声,从车里抱住他的身体。
“蓉蓉!”梁雨蓉娇怯的声音,打断了封景凉的回忆,缓解了他的疼痛。
身体上的不适犹如退潮般逝去,他上车,将梁雨蓉抱在怀里,脸颊埋进她的颈窝,宽大的手掌轻轻厮磨她的后背,“蓉蓉……蓉蓉……幸好有你!”
“景凉哥哥,你放心,蓉蓉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梁雨蓉轻抚着封景凉的脊背,声音温柔甜软,看向叶澜妩的目光,却充满冷嘲讥诮。
刚刚,她还真是害怕封景凉恢复记忆呢。
还好,老天爷始终是站在她这边的!
只要她抓紧时间怀上封景凉的孩子,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车门关上,汽车发动,很快驶入别墅。
直到汽车消失在叶澜妩的视线中,她才仿佛脱力一般,猛地跌坐在地上。
后天!
如果再想不出办法,后天她就要被她奶奶逼迫,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如今的星海城,能与她奶奶相抗衡的势力,只有封景凉。
可封景凉却忘了她。
忘的一干二净。
呵!
真是讽刺。
她当做至亲爱人一般,倾心呵护照顾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不过做了场手术,再醒来时,他像换了个灵魂一般,彻头彻尾的忘记了她,如痴如狂的爱上了梁雨蓉。
双手抓进泥水地,耳边回响着他的话:叶澜妩,再不让开,我就命人撞了,生死不论!
她双手死死按住泥水地,胸口疼的像要炸裂掉。
“girl!”一个男人,为她撑着伞,在她对面蹲下,“淋雨伤身,你怎么不回家?”
“家?”她心猛地刺痛了下,讥嘲的扬了扬唇,“我已经没有家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轻悠勾唇,“想要家吗?……嫁给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嫁给你?”叶澜妩笑的像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男人唇边抹着优雅的笑,“你叫叶澜妩,星海城的第一名媛,叶家家主的心尖肉,叶家大少的宝贝眼珠,我说的不错吧?”
“那是以前,”叶澜妩淡淡说:“我爸过世了,我哥车祸,昏迷未醒,我被赶出了叶家。如今,我只是无家可归的丧家犬,不是什么星海第一名媛,你找错人了。”
“这些,我都知道,”男人轻笑,“我还知道,你祖母要把你嫁给一个六十多岁新近丧妻的老鳏夫,如果你不答应,她就要挖出你妈妈的骨灰,让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你?”叶澜妩眼中终于有了惊讶的神色,抬眼看他,“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girl,”男人漫声笑开,撩开她颊边一缕湿发,“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车上谈如何?”
他回身一指,路边一辆低调奢华的银灰色豪车。
叶澜妩爱车,知道那是傲银系列的私人定制,一个款式只有一辆。
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权势财力,绝对不会输给叶家和封家。
绝望的心,如同死灰复燃,重新升腾起几分希望。
嫁给眼前这个男人,比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鳏夫强多了……不是吗?
男人优雅的朝她伸出右手,这一次,她没有迟疑,将纤软的手掌,放入他的掌心,借助他的力气,从地上站起。
他撑着伞,两人面对面站在伞下。
他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年轻男子,撑着伞,目光清澈机敏,像是在确保男人的身体不会暴露在雨中。
“战幕深,”男人握住她的手,清绝潋滟的笑在他唇角绽开,一个用力,将她带入怀中,含笑清眸,盯住她的眼,“你未来老公的名字,记清楚哦!”
直到此刻,叶澜妩才看清他的脸。
俊眉修目,肌肤无暇,鼻梁高挺,唇色绯红,五官精致的若神匠精心雕琢,却又没有一丝阴柔气。
不笑时,高贵优雅,唇角轻扬时,似透着分邪气。
身上散发的矜贵气息和强大的个人魅力,轻而易举便能勾魂摄魄。
即便看遍美男的叶澜妩,也不禁被他过盛的容颜,逼的呼吸滞了下。
作为一个男人,他好看的太过分了些。
如果她不是以容貌著称的星海城第一名媛,怕是就要被他比了下去。
“怎样?”战幕深微一挑眉,“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
叶澜妩皱了下眉。
自一见面,就是战幕深占主导,她处于劣势。
看着战幕深云淡风轻,指点江山的气势,叶澜妩忽然很不爽,轻哼了声,“这句话,不该脱了衣服再问吗?”
战幕深无论如何没想到叶澜妩会这样回答,被狠狠呛了下。
他身后为他撑伞的男子,轻不可见的抽了抽唇角。
怔愣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战幕深很快反客为主,环住叶澜妩的腰,垂眸低笑,“老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做老公的,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呵!”叶澜妩手指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抬眸看他,嫣然一笑,“肖少爷,我是否会同意嫁你,还要等你脱了衣服,我看看再说!”
这下不但为战幕深撑伞的欧文嘴角抽了,连战幕深唇角都抽、动了下。
这怎么说话呢?
难不成她万一不愿嫁他,是因为他太小了?
这要传出去,他一世英名岂不全都毁了?
战幕深做老大做惯了,向来是他收拾调侃别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收拾调侃了。
他表示,这种感觉很新奇,但他一点都不喜欢!
这丫头,虽然长的和那人很像,可脾气性格,却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那个人,最温柔不过,从不会像眼前这位,野猫一样,往人脸上抓,让人下不来台。
他勾了勾唇,环住叶澜妩的肩膀,“亲爱的,那咱回家,我让你你慢慢看!”
欧文转过身,一招手,优雅奢华的汽车发动。
定制版的高端傲银,几乎没有任何声音,流水般畅快的行驶到二人身边,缓缓停下。
这辆汽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加长悍马。
悍马还没停稳,车门打开,一个英俊挺拔的西装男跑下车,为战幕深打开车门。
一手撑伞,一手挡在汽车车顶,俯首矮身,恭敬至极。
战幕深轻拍了下叶澜妩的肩头,示意她先上车。
叶澜妩没客气,坐进汽车,在座位上缓缓移动,让满是泥水的衣服,在洁白的丝绒坐垫上,留下均匀的印记。
欧文看清她刻意为之的动作,唇角又是一抽,微微颔首,低声叫:“少爷!”
战幕深:“……你坐后面!”
欧文咳了声,“是,少爷!”
欧文撑着伞,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伺候战幕深坐好。
看着傲银一道银光般消失在雨幕中,他叹了口气,坐进后面的悍马里。
他觉得……依稀似乎好像,他家少爷,遇到命中的克星了呢!
半个小时后,望阳山,山顶别墅。
热水洗去一身湿冷,叶澜妩泡在宽大的浴缸里,闭着眼睛,耳边来来回回响着封景凉的声音。
……叶澜妩,想卖到别处去卖,别挡我的路,我已经有爱人了!
……叶澜妩,再不让开,我就命人撞了,生死不论!
他的冷酷、他的绝情、他睥睨的目光、他讥讽的语气,在她脑海中,闪过一次又一次。
能做到这般绝情,他是真失忆了吧?
可为什么,即便他是真的失忆了,她还是觉得他这样不可原谅呢?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唯一,她是他的一切,如果这世上没有她,他宁愿去死。
那么多甜言蜜语,那么多海誓山盟,怎么可以说忘就忘?
他孤独落魄的时候,她护了他十几年。
如今,他终于翻身,打败他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成了封家的主人,可以为她做些什么了,他却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她。
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用最冰冷无情的话,帮着叶家人,多捅了她一刀。
好恨啊!
恨他,也恨老天的不公平。
她抑制不住的想,他还会不会恢复以前的记忆。
等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他是会继续爱他的梁雨蓉,还是会回到她面前忏悔。
想到他也许会跪在她眼前,悔不当初的样子,她就觉得痛快。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封景凉的无情狠辣,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那是匹活在阴暗寒冬中的毒狼,一旦给他机会,他就会一口咬住敌人的咽喉,直到敌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因为权势,他吃了太多苦。
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拿回权势,他又怎么会为了一无所有的她,放弃和炙手可热的豪门千金梁雨蓉联姻的机会?
“阿妩,昏过去了吗?怎么还不出来?”战幕深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叶澜妩回过神,看向房门的方向,微微勾了勾唇。
阿妩?
那位肖大少爷,还真是自来熟!
她懒洋洋起身,在流水下把身子冲洗干净,在浴室中环顾了下。
这似乎是间度假别墅。
一家只有男主人的度假别墅。
屋子里,只有男士用品。
无奈间,她只能擦净身子,穿着又大又肥的男士浴袍出去。
战幕深个子高,他专用的雪白柔软的丝绵浴袍,几乎搭在她的脚背上,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裹在里面。
看着叶澜妩从浴室中走出来,即便阅美无数的战幕深,目光也不由晃了下。
墨发玉颜,瞳如点漆,粉嫩的肌肤若桃花绽蕊,精致的五官即便是用放大镜看,也挑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
用惊艳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
封景凉居然会舍她取梁雨蓉,他对梁雨蓉,可真是感天动地的真爱!
“你真美!”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称赞一个女人的美丽。
“谢谢。”她微勾了下唇。
赞美听的太多,她浑不在意,完全没意识到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一个“美”字,是多少名门千金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事。
“喝杯酒,暖暖身子。”战幕深递给她一杯白兰地。
“谢谢。”她仰头,竟是一饮而尽。
“阿妩,”战幕深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子,仿佛可以蛊祸人心的墨黑眸子,直直望进她眼里去,“嫁给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为什么?”他目光潋滟逼人,叶澜妩却毫不避让,直直的与他对视,“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别和我说什么一见钟情,我早就过了吃奶的年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