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又一次晕倒后结束了眼前这恐怖的景象。
他刚刚是不是中邪了?这不会是把自己打死了吧?苏暖实在是不敢再靠前去。
苏暖找了根小树枝,小心的捅了捅这个刚刚还在发疯的男人。
“喂,木头,你还好嘛?”
谢钰一动不动。
苏暖提高了一个分贝扯着脖子朝谢钰喊道:“喂,木头,你别吓我啊!”
依然没有回应。
苏暖真的有点急了,刚刚还没收回的眼泪又差点涌了出来。
她模糊着视线爬到他的身边刚准备试探他的呼吸,却被谢钰的大手挡了回去。
“你...你没死啊。”苏暖稍稍有点激动。
“你才死了呢。”谢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话语还是那样的冰冷。
苏暖一直悬着的心听到谢钰的回答终于尘埃落定,谁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你个死木头,你可吓死我了。”
谢钰听到苏暖的声音不对,强忍着身上的所有疼痛一咕噜的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姑娘梨花带雨的样子,一时慌乱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我...我...”
苏暖边擦眼泪边满脸委屈的朝着男人撒娇道:“你什么你...你觉得好玩吗?”
谢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对不起。我没事,你哭什么。”
“我...我哭什么?”苏暖被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该回答他什么好,是不舍得他死,还是害怕他死。
“你死了,我爹娘怎么向你的家里人交代啊,你不是说你家还会有人来接你吗,到时候交不出来人你家人会放过我们吗。”苏暖一顿胡编乱造,也不管他信与不信。
谁知那个木头还真信了,他别过头,看了看河的那头,语言里不带一丝温度:“奥,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拿着我的那块玉佩交给来找我的一个叫蒙叔的人,他不会亏待你们的。”
苏暖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你真是个木头。”
他不会知道,她不想他死,她也不准他死。
天色越来越昏暗,傍晚与黑夜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天空中的繁星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
许久后,谢钰开口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苏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居然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今天是怎么了,他一定是中邪了。不仅会发疯,还对她笑,苏暖想着想着居然打了个冷战。
“是蛊毒发作。”
听到谢钰主动和她说他的事,苏暖的眼珠简直要瞪掉了,他今天难道是吃错药了?
谢钰也不管眼前的苏暖一次比一次惊讶的表情,自顾自冷冷的说着:“七岁那年,我被人下了蛊毒,第一次发作的时候,险些丢了性命,于是,家人便带四处求医多年,起初毒性不强,几个月甚至一年发作一次。逐渐毒性深之骨髓,便成了月圆之时必会发作一次,由于从小与父亲习武内力强大,故毒性不会置我于死地,但不免遭受蚀骨之痛。刚才那一幕,你定会以为我在发疯吧。”
苏暖听着身旁这个男人的诉说,他讲述的风轻云淡,如同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不免有些心痛。
“那你这个药是哪来的。”苏暖从怀中掏出药瓶。
男人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惶恐,但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渝国的一位神医配置的药丸,专治我的这种蛊毒,并且每月月圆之日不可运作内力,在天黑之前服下。我就能平稳的度过这一夜,可惜...”
“可惜什么?”苏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钰,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之神医。
“可惜他死了。”谢钰说到这里,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冷的让人直打寒颤。
“死了?那...你这药丸就剩几颗...”苏暖说不下去了,她看到了他发病时的痛苦,如果以后没有药丸,那岂不是每到月圆之夜都要痛苦一次。
谢钰再也没有说些什么,气氛一直凝固着。
“那你刚刚突然晕倒发作,是不是因为和野猪搏斗。”苏暖心里明明清楚,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谢钰点点头不在做声。
“你知道这个药丸里都有什么吗?我可以试着帮你做。”苏暖真的想为他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去做。
男子摇摇头,假装不知道,实际上他怎会不知道,想要制作出压制蛊毒的药丸,首先就要养蛊,他不想让她遭受太大的风险,如果她因为他身中蛊毒,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不知道?”苏暖有点不信。
“不知道。”谢钰起身扛起野猪就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何尝不想与她再多坐一会,但他不能,他无法再面对她的紧逼相问。
“木头,我知道你是知道的。”苏暖穿着长裙太过拖拉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
“喂,你别装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谢钰越来越快的脚步让苏暖有点跟不上。
“你...你慢点走,等等我。”苏暖拽起裙角,一路小跑着跟在谢钰的后面...
这夜苏暖彻夜未眠,刚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谢钰为她包扎伤口的样子,满脑子除了他的笑,就是他发病的模样。
她自己也不知怎么了,每每想到他笑的模样就心情莫名的大好,难道说是喜欢他?
苏暖想到这里赶紧甩了甩头,希望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甩出去。
心想:我怎么会喜欢他那个面瘫人,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大木头,还是别想这些乱起八糟的了。
第二天天未亮苏暖就起来了,梳妆好后悄悄的去了后山采草药,她记得上次在后山的崖边发现过白花蛇舌草,虽然暂时无法查证这个草药是否会对他的蛊毒有作用,但为了解解夏暑毒服用点也无妨。
谁知还未出大门,二婶带着苏妙来了。
“呦,这一早上出门干什么去呀,不会是去勾引那个男人吧。”二婶翘着兰花指捂着嘴咯咯地笑着。
苏暖看都不想看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女人:“你的嘴巴最好是放干净些。”
“呵呵,小丫头片子,嘴还挺厉害。你爹娘呢,让它们出来。”二婶绕过苏暖走到阿爹房门口大喊:“大哥大嫂,弟妹有事找你们。”
苏暖听着二婶这阴阳怪气的喊叫就觉得没好事,轻笑了一下,放下竹筐等着看她又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