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于扶罗麾下大当户奉命送三千匹战马到曹营。
曹恪命军需官将三千匹战马悉数收到军中马棚喂养,准备等回到鄄城之后交给曹操,让他处置分配。
又过了两天,有曹军斥候回到圉县大营,向曹恪报说浪荡渠西岸的匈奴兵拔营都起,沿着官道向尉氏那边进发。
曹恪担心于扶罗使诈,趁尉氏守军防备松懈时攻城,于是写了一封密信,并绑在一只鸽子上,送给牛金,要他在匈奴兵过境之时,坚守城池,不得出城,同时让开大路,放对方过去。
他还派出一支由五十人组成的斥候队,跟在匈奴兵后面,严密监视。
匈奴兵到了尉氏境内,并不攻城,而是沿着官道径直向西北边行进,经河南尹和河内郡,前往河东白波谷。
曹军斥候队等匈奴大军出了兖州地界,进入河南尹的开封县,才拨转马头,动身返回圉县复命。
曹恪得知匈奴大军如约退走,这才放下心来,又让人前去尉氏通知牛金,命他带兵马返回圉县。
尉氏那边,牛金接到曹恪的命令之后,便引着一千骑兵前往圉县,与自家大军会合。
至于尉氏的防务,交由县尉负责。
当初匈奴大军攻克尉氏,由大汉朝廷任命的县令和县丞皆死于乱军之中,县尉兵败被俘,被囚禁于城内胡兵大营。
牛金收复尉氏之后,就将县尉释放,并让他官复原职,组织城中百姓守城。
却说曹恪在牛金来后,便要领大军北上,前往鄄城。
在动身之前,他再次来到城内的蔡家别院,与蔡谷、赵五娘、蔡琰、蔡琬等人辞行。
蔡谷得知曹恪过来,便让门人将他请到自己的住处少坐。
曹恪到了蔡谷住处,见过那位蔡家的族长及其妻子阮氏、小女蔡莹二人,在那里坐了半个时辰,便告辞离开,去见蔡琬。
他到了赵五娘住的小院门口,请门人进去通报。
等了不到半刻钟,门人去而复返,请曹恪进去。
曹恪刚刚跨过门槛,就看见蔡琬身穿一件粉红色襦裙,站在门边。
“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家来?”蔡琬面带羞色,问道。
“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曹恪说道。
“辞行?”蔡琬闻言,不由愣住,须臾问道:“你要回去了么?”
“是啊,我要带兵回鄄城了。”
“那匈奴人呢?”蔡琬问道。
棘奴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那帮匈奴人退走没有,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攻打圉县。
曹恪看出了蔡琬心中的不安,扶着她的香肩,说道:“放心,于扶罗已经答应归顺我大伯,并引兵退往河东。”
“匈奴人去河东了?”蔡琬将信将疑地问道。
曹恪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已经离开了兖州,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
蔡琬闻言,心中喜不自禁。
可是一想到曹恪很快就要离开自己,她顿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曹恪见蔡琬脸色忽变,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世兄,战事结束后,你一定要来娶奴家!”蔡琬柔声说道。
“放心吧,战事一结束,我就上门前来行纳采之礼,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家门。”
“好,奴家等你!”
蔡琬这时伸手将插在自己头上的一支玉簪取下,交到曹恪的手上,一脸娇羞地说道:“这支簪子,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今天送给你了。”
曹恪接过那支玉簪,问道:“这是定情信物吗?”
蔡琬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久久不语。
“是不是?”曹恪又问。
蔡琬低着头,过了片刻,才轻轻颔首。
“那我收下了。”
曹恪欣然将那支玉簪子收进自己的衣袖,又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蔡琬:“这块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送给你。”
他口里的母亲,指的是曹德的正妻朱氏。
朱氏是曹惠以及原来的曹恪的亲生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生前,曾经将自己的一块玉佩送给原来的曹恪。
作为穿越者的曹恪附身原主之后,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这块和田玉材质的玉佩挺好看的,于是经常将它挂在身上。
对于朱氏,曹恪在外人面前当然还是得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尽管自己极不情愿。
蔡琬收下玉佩,将它收好,这才牵着曹恪的左手,道:“走,去见我母亲和姐姐吧。”
曹恪跟随蔡琬在小院里行走,来到正房客厅,见过赵五娘和蔡琰母女,又被她们留下来吃饭。
吃过饭,他在蔡家别院呆到下午,便要告辞。
蔡琬将曹恪送到大门外,目送自己的情郎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转身进了院子。
……
次日辰牌时分,一万曹军拔营起寨,在曹恪的带领下向北边走了一天,返回雍丘,与夏侯惇会合。
夏侯惇得知曹恪大败匈奴兵,并迫使于扶罗投降,十分欢喜,随即让人快马加鞭地前往鄄城,向曹操报信。
曹操闻讯,大喜过望。
他派人前来雍丘,要曹恪领五千兵马将呼厨泉等人送到鄄城。
曹恪接到曹操的命令之后,点起当初跟随自己收复冤句的五千马步军兵,护送呼厨泉、去卑等匈奴使节及其随从前往鄄城。
呼厨泉此次去鄄城向曹操请降,随身所带的物品,除了于扶罗亲笔写就的国书之外,还有不少礼物。
那些礼物都是当初被于扶罗精心挑选出来,让去卑带到曹军大营中的。
曹恪领着五千马步军兵向北边走了五天,赶到鄄城境内。
他让大部人马在城外安营,自己陪同呼厨泉、去卑等人进城,前往州牧府拜见曹操。
跟随曹恪、呼厨泉等人前往州牧府的,除了百名匈奴随从之外,还有百来个曹军骑兵。
曹恪策马和于扶罗并排行走,进了城门,见街道两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许多百姓望着那些匈奴兵,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没?这次匈奴兵在圉县吃了大亏,连单于的弟弟都被俘虏了。”这是一个年轻妇人的声音。
“是啊,匈奴的那个单于折了许多军马,又听说弟弟被俘,不得不听从曹校尉的劝告,派人请降。”一个中年妇人说道。
“曹校尉?什么曹校尉?”年轻妇人问道。
“就是带兵在圉县俘虏了胡人单于弟弟的那位,据说是曹使君的亲侄子,今年才十八岁。”
“才十八岁就带兵?真是年轻有为!”年轻妇人不由得叹道。
……
百姓的议论传进了曹恪的耳中。
他只是笑了笑,置若罔闻,策马扬鞭,引着呼厨泉一行赶到州牧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