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你···”
南国被傻子吓傻了。
也不他大惊小怪,主要是傻子愣头愣脑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一颗脑袋,满大街招摇过市,换作是别人看到了估计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南国赶紧走过来,傻子还是那么憨厚地傻笑,他的手上拎着一颗猪头,也不知道是从哪搞来的。
“阿南!阿南!”
傻子挥舞着手上的猪头,鲜血飘零,此时的傻子就像驾世的魔王一般瘆人,别说是小绿帽看了眼晕,就连南国都觉得心神不宁。
“你哪弄来的猪头?”
南国赶忙从傻子手里吧猪头抢过来,他看到猪头的切口很粗糙,不像是利器切割出来的,反倒像是···撕碎的?
“傻爷徒手撕猪头?少爷你看到了吗?难道你就不好奇自己如果留在这会有什么下场吗?”
大头循循诱导,小绿帽惨叫了一声,彻底昏死过去,王大旺走过来一脚把大头踹开,气得破口大骂:
“存心的吧?再废话我把你脑袋揪下来!”
大头揉着屁股讪笑几声,另一边傻子已经跟南国解释清楚了:原来他是在路边捡来的这颗猪头。
听说是屠宰场切割机坏了,有部分生猪惨遭断头,像这样的事故猪肉不让流入市场,于是工人就扔在了路边,不少人去捡了便宜,傻子没去参加动员大会,于是就去跟着凑热闹了。
“下次别参与这种事,便宜没好事,再说了你捡这个回来干嘛?”
“给阿娘!雪梨炖猪头,大补!”
傻子很憨厚,他是想到了年迈的老太太,于是才把这颗猪头捡回来,孝心可嘉,南国很欣慰。
“算了算了,快进去吧,别在这胡扯了,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干嘛了呢。”
大王碎碎念着把门打开,几个人走进来,把小绿帽抬到宿舍,大头负责掐人中,傻子负责拎猪头,南国和王大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以后小绿帽就留在咱们这里了,我感觉他就是悠悠派来的眼线,钱是真的不假,但不代表咱们就可以大意了,这孩子胆小,肯定处处躲着我,你以后要盯着点他。”
南国想到了小绿帽来这里找罪受的真实原因,悠悠一定是对自己的来历有所怀疑,才会派小绿帽来打探虚实。
也许是监督,也许是试探,总归他的到来不是什么好事,悠悠假借四十万的“心意”让南国无法拒绝她这个请求,那么接下来有关于一切“复国”的打算都要小心了,万一被小绿帽看出什么异常,南国可能会腹背受敌。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南国沮丧的是那只“绿毛龟”,那个老家伙的补偿计划成功勾引了所有原住民,临走前南国看到四爷和小芳正在商量怎么把自己的房子变现。
这是一个令人很不安的信号,如果放在之前,四爷和小芳一直都同仇敌忾,他们厌恶于三合集团的霸道,但是现在,随着利益的渗透,他们的态度也在悄悄发生逆转。
如果四爷和小芳都没能抵抗补偿计划的诱惑,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旦有人带头答应这件事,南国的养老院计划基本上就凉了。
“你放心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悠悠的钱我都敢拿,还怕这小子不成?他这里你不用管,你就操心好自己吧。”
大王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南国在路上的时候就表达了自己可以无偿捐赠这一万块钱的想法,王大旺欣然接受,也答应了帮他盯梢小绿帽的请求。
“咱们这个是围魏救赵、以假乱真、偷天换日、暗度陈仓,而且我对你投桃报李的行为深为赞许,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了,反正我是大王,大王只管收钱,其他事跟我没关系。”
王大旺学识渊博,还没等南国多说就把接下来的责任划分给搞清楚了,一分一毫都没得商量,南国懒得和他多说,他推门出来,想要去找阿莲说说这件事。
来到阿莲的小店,南国还没进门就听到阿莲的怒吼声从里屋传来:
“你他妈是牲口啊,说了多少回了这是肚脐眼!还有!这个老太太不玩!什么爱好啊你!!”
没过一会,南国看到一个猥琐的男人从小店里跑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看样子很狼狈,被阿莲斥责着跑出来,这是一场不欢而散的交易。
男人跑出了小店,看到南国的时候老脸一红,低着头也没说话就走了,又过了一会阿莲捂着肚子从里屋走出来,咂巴着嘴,似乎还有些气愤。
阿莲的身后跟着的就是那名糊涂的老太太,她的存在让阿莲很苦恼。
“妈的,这些人生理卫生都是跟兽医学的吗?这么大岁数都有兴趣?哎!阿南?在门口干嘛,进来啊!”
阿莲招手,南国走进来,和老太太打过招呼,老人家很和善,只是有些年迈,笑呵呵摸了摸南国的脑袋就出去买豆角了。
望着老人的背影,阿莲无奈地说:
“啥时候接走?”
“那钱...”
“当我没说。”
牵扯到钱,阿莲还是很好说话的,让出一人宽的位置,她揉着肚子坐下来。
这是一件很狭小的门店,南国捂着鼻子也挡不住橡胶味的浓烈:
“咳···你刚才···”
“得亏老娘发现的早,这年头什么爱好都有。”
阿莲开始控诉客人的无德,南国等她说完才聊起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
阿莲听完,眉头一拧:
“小绿帽去城北饭店打工?”
南国点点头,阿莲马上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眼睛都放光了:
“那还等什么啊,让他来我这住多好啊,你放心,老娘的技术有口皆碑,给我十天,我保证他肾萎缩成葡萄干那么大,怎么算钱你看着给,四六也行!”
阿莲是一个朴实的手艺人,在她的客户群体里,像小绿帽这样毫无施展空间的对手殊为难得。
南国无奈地捂住额头,他在想自己身边为什么总会聚集这种人,从当初的老闷到现在的阿莲,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人才。
他们所想所行的每件事都别出心裁,实在让人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形容词。
“你能正常点吗?我来不是为了给你拉客的,我是想让你小心点,他是被自己的姐姐送来的,那个悠悠可不简单,再加上这小子对茶茶有想法,我怕···”
南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阿莲也不再戏谑,她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
“你还记得有茶茶这个老婆啊?”
南国哑口无言,阿莲的反问让他很难堪,他当然听出了话里的嘲讽和责备,茶茶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已经许久没有与茶茶交谈过了。
即便茶茶的精神确实不乐观,可这不构成让一个未婚夫忽视的理由,阿莲很讨厌男人,所以她从来不会客气。
“我···”
南国把腰弯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前的茶茶是他的信仰,可是自从来到春天镇,这份信仰似乎被稀释了,南国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得不到的期盼,现在的茶茶就像是一只笼中鸟。
因为明知道无法失去,所以疏离了亲近的必要,这是一种令人心寒的做法,南国不情愿,但他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做的。
“她还好吗?”
南国抓着头发,把手肘撑在膝盖上,阿莲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沮丧,没有进一步苛责,她瞥了一眼里屋的方向说:
“就在屋里,问我不如自己进去看。”
南国站起来,他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来到那扇门前,门里是稀释的信仰,也是他无法面对的曾经。
吱呀呀···
门开了,南国看到了鲜血淋漓的茶茶。
“茶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