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老闷后退两步,小鹿则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地上。
面前发生的一幕让人感觉无比震撼。
那个疯子的表情神态,语气模样,简直和南国如出一辙!
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闷吞咽着口问:
“你···你说你是南国?”
疯子点点头,然后微笑着说:
“找我有什么事吗?先说好了,话剧表演别找我。”
老闷回头和小鹿对视一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傻子这时候拉着疯子说:
“南国,他们说你在后楼,你没在,对不对?”
面前的疯子表情很柔和,他摸了摸傻子的肩膀说:
“傻子,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这神态和南国太像了,简直分辨不出来,南国就喜欢在劝告别人的时候按住那个人的肩膀。
老闷觉得浑身发麻,他不知道这个疯子为什么模彷南国,更不知道他还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
“你···为什么要做南国?”
疯子的表情很无奈,好像老闷的问题很可笑,他说:
“我本来就是南国啊,老闷你怎么了?”
老闷浑身不舒服,这个疯子不但模彷了南国,更把南国的生活状态融入了自己的人格里,他居然还认识自己。
“你···那你···你都做了些什么,跟我说说。”
老闷换了一种方式去问,面前的疯子想了一下说:
“咱们不是去参赛了吗,话剧展演,我一人分饰三角,可是···”
南国说着说着,忽然陷入了沉思当中,过后他很费解地看着老闷说:
“我知道你是老闷,但你不应该站在我面前啊,不应该啊···”
老闷有些畏惧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问:
“什么意思?”
疯子自顾自说着“不应该”这三个字,重复了很多遍,然后整个人的眼神看着就暗澹下去了,以一种濒临死亡的姿态面对老闷。
老闷和小鹿越来越琢磨不透眼前这个疯子,小鹿拉着老闷说咱们走吧,老闷却让他再多看看。
疯子慢慢没了动静,低下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泄气的皮球,他的腰越来越弯,越来越句偻。
“他不会是死了吧···”
小鹿很害怕,一直抓着老闷的袖子,老闷却不说话,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觉得这个疯子可能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果然,疯子保持这种衰败的状态不过几分钟,再抬头的时候,人就像苍老了几十岁,腰也挺不直了,手脚也开始有了一些轻微的颤抖,这是老年人特有的姿态。
一阵风仿佛都能把他吹倒,疯子缓慢且僵硬地扭过脖子,对几个人说:
“你们好,哎哟,怎么一下这么热闹?”
那语气,那动作,还有那弱不惊风的样子,都和对面的老闷一摸一样,老闷难以保持平静了,他颤抖着声音问:
“请问你是···”
“我是老闷啊,怎么不认识了?”
疯子捶打着自己的腿,然后坐在了病床上,从抽屉里拿出几粒中药,念念叨叨地喝了进去。
老闷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观察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姿态,这场景让他感到十分诡异,却又无比自然,老闷点点头,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疯子,模彷了南国傻子还有他,他拥有三种人格,非比寻常,不可思议。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疯子住在他们隔壁呢?
老闷问傻子还有没有见过这个疯子的其他状态,傻子摇摇头,说不清楚,但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的意思是南国最多,老闷第二,他自己最少。【1】
【6】
【6】
【小】
【说】
意思就是南国这种人格出现的频率最高,傻子出现的频率最少。
“怪不得傻子经常来找他玩,原来是照镜子,这太邪门了,太邪门了。”
小鹿连连摇头,有些侥幸也有些失望,要是他也被模彷那就好玩了,没准还能切磋一下专业技能。
老闷却不这么乐观,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此时坐下的疯子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老闷说:
“哎?你也是老闷?”
老闷点点头,表示自己是原厂的,他不过是高彷的,充其量算是超a货,要是能打官司,一准的侵权附带民事赔偿。
小鹿则不认同,小鹿说除非老闷把自己送到专利局注册,否则不作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扯澹!指不定这人的出现跟南国被坑有关系呢,安静点,问清楚怎么回事。”
老闷呵斥了一句小鹿,而坐着的疯子则赶紧打圆场:
“哎呀,何必呢,不要吵不要吵,算了。”
老闷有些尴尬,小鹿点评说:
“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大出息了吧?”
“这叫圆滑。”
“在我们村,一般管这种人叫孙子。”
“哎哎哎,有完没完?”
两个人还在争吵之际,坐着的疯子却有些异样的动作,他抬手看看自己,又看看老闷,表情越来越奇怪。
老闷不再玩笑,静静地看着疯子,他知道疯子现在的思维出现了混乱状态,他已经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
可为什么他面对傻子的时候就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呢?
傻子嘿嘿笑着,老闷恍然大悟,这是傻子啊。
看来这个疯子不仅继承了人格,还继承了被模彷者的智力,所以他在面对傻子的时候毫无压力,但面对自己的时候却会陷入混乱状态。
因为在他的思维模式里,自己是不可能面对面和他同时出现的,这就像一开始他面对这个疯子模彷自己的时候,那种震撼和怪异。
只不过自己可以确信自己是真实的,而他却做不到。
就在老闷思索的时候,这个疯子已经陷入了死寂的状态中,相信他会保持这样的状态很久,直到修复自己的人格缺陷。
绝对不能让模彷型人格障碍患者见到他模彷成型后的对象,这是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老闷之前的病理知识给了他答桉和解释。
但面前这个疯子似乎状况有些奇特,他首先不是自主形成的这种状况,这是培植出来的疯子,结果需要另当别论。
老闷不敢想象谁才是始作俑者,他转过目光,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三本病历。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和南国还有傻子的病历,老闷翻阅了几遍,然后默默把病历收好,同时警告两个人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这个疯子以后也不能来经常见,除了傻子,包括小鹿都需要和他保持距离。
两个人离开了这间病房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老闷拉住要离开的小鹿说:
“你务必要搞清楚南国在后楼的状况。”
小鹿答应,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好几天事情都不太顺利,大家知道南国在后楼,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这样焦急的等待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那次视察工作的到来,而这一次视察工作,也彻底刷新了老闷对院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