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武圣、地仙、天仙、金仙、圣人,从凡俗到仙人这玄门六大境界的划分,还是林书航帮着定下的,对应妖族的实力划分,
“是。”伏羲恭敬应承。
“女娲。”
“弟子在。”女娲略一躬身。
林书航说道:“造化之道在于创造力,就不适合像伏羲那样,将过多精力消耗到收徒上了,自我离开之后,你可不再管山族修行之事,全力参悟‘万物境’,为师也将万物境的法决整理了一册,你当用心钻研,争取半年内便有突破。”
说着,林书航笑了笑:“你是有望在这半年内突破妖神境的,临到突破时,别在岛上引动天劫,当找小软寻一隐秘之所,且当让迦楼等随行护法,以保万全。”
“是,师尊。”
说着,林书航转头看向迦楼、黑风老妖等。
坦白说,对这六位妖神,林书航还是十分感激的,若非这几个妖神逃难时带来的大量灵石,且自愿捐助出来,否则自己想要在这短短一年多时间里突破地仙极限,这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且这一年多以来,自己全身心都在自身的修行以及教导女娲和伏羲上,对迦楼等妖神的指点虽有,但不多,别人却任劳任怨的为这水帘洞大家庭操劳,确实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修为不足,自也没有去争夺资源的资格,我此前一直忙于自身修行,加上寒武人的监控使我不能轻易讲道,因此对几位的指点未必足够,又耗费你等颇多灵石,以至你们迟迟未能突破,未能兑现此前承诺,我亦颇为自责。”林书航笑着说道:“如今山中灵石已然不足,你等修行恐怕会停滞,你们几位我倒不担心,但下面的妖族只怕会心生怨言,还需你等好好宽慰。我已算定,此番外出大吉,必有丰厚收获,待我归来之时,时局也必改变,届时不但灵石不缺,我亦可时时讲道,必助几位早登尊者境界,因此只需要静待便好,无须为此忧虑。”
迦楼等人闻言都是感动不已,这一年多来,总觉得盘古大人对它们不怎么上心,还道是自己在盘古大人心目中没什么分量,只把自己几个当成是灵石提取机而已,可没想到盘古大人一直是把它们放在心上的,而且还为了它们的事颇为自责……
“盘古大人太言重了!”迦楼激动的跪下道:“能得盘古大人这一句话,我死亦无憾!”
“还叫盘古大人?”黑风老妖毕竟小心思转得更快更多,盘古既说回来后会专心教导它们突破至今妖尊,那便是等若师徒之情了,此时他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直喊道:“师尊在上,请受黑风一拜!”
迦楼恍然,也跟着跪了下来口称师尊。
林书航坦然受之。
收一个徒弟是收,收十个百个也是收,迦楼和黑风这帮家伙没什么歪心眼儿,这一年多来也是一直兢兢业业,且为了追随自己,连几百年的根基都丢了,收它们为徒,也算是不妄了一场情谊。
还不等林书航示意它们起身,却见身后也有两妖跟着拜了下来。
“太一亦追慕盘古师尊门下已久,请师尊收太一为徒!”
“孔宣也愿入盘古师尊门下,请师尊收下孔宣吧!”
太一与孔宣,花果山目前实力最强的两尊妖神,早在此之前,两妖其实都只是跟随伏羲而来,以伏羲家臣的身份自居于此,并没有要拜师之念。
但在花果山耳濡目染了一年有余,对这位盘古大人通博古今般渊博无比的知识,早已是心悦诚服,虽说这位盘古大人如今的实力不过只是小小妖王,但其境界却已经足够做它们的老师。
此前它们就央求过伏羲一次,想请伏羲引荐它两个拜入盘古门下,结果伏羲来说时,却被林书航以‘自身修行急切,不便收徒’为由给拒绝掉了。
这次看到迦楼它们都纷纷拜师成功,站在后面的太一和孔宣也是禁不住又动起了这心思,于是趁着这好氛围出列拜师。
林书航微微扫了这二妖一眼,澹澹一笑:“二位仅凭血脉已可走到尊者境,我现在能教你们的其实不多,且这一年多来我时常闭关,对你二位的品性也不够了解,就此拜师,未免对彼此都太不负责了些。”
孔宣和太一闻言一怔,脸上顿时都有些尴尬,却听林书航话锋一转,转而说道:“我此次外出,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帮我处理一下,迦楼等几位实力稍有不足,且对大荒又不太熟悉,你二位倒是十分合适的选择,我有意请你二位为我办理此等事宜,既是办事也是考验,若是功成,待你们回到花果山时,也还有再拜师之愿,我便收你们为徒,而若是此行未成,又或是回来后你们有了别的想法,那我也自此绝口不提此事,不知二位觉得如何?”
太一和孔宣对望了一眼,转而叩首道:“不论何事,但请盘古大人吩咐,必赴汤蹈火!”
林书航点了点头:“大荒有二宝,一为帝心莲,长于黑龙潭中,乃是曾经黑龙帝君死后的妖丹所化,此物虽无别的长处,但因浸淫曾经龙族帝王之气,自成一宝,得此物者,当可培育帝心,养帝王之雄志、聚帝王之天运……”
说着,林书航看了看太一,微笑道:“伏羲虽有一统妖族、推翻寒武暴政之念,然自身性善,因此前途坎坷、困难重重,当取此物以养自身,以帝心莲汇聚王者气运,也培育王者霸气,以后谋取天下时方可逢凶化吉、成就一番前所未有的霸业。只是它如今实力不足、且修行急迫,寒武人又在外布下天罗地网,外出不便,只得让你跑这一趟,此事困难重重,你若不愿,也可现在拒绝。”
林书航话音方落,那边已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太一愿往!”
林书航点了点头,又看向孔宣:“寒武人如今在大荒中耳目众多,帝心莲之事又极为重要,只它一个,怕不保险。”
“孔宣愿随太一前往!”
“两个同行,目标变大、踪迹变多,反而容易暴露。”林书航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黑龙潭在曾经罗睺城以东,我需你往罗睺城西走。”
孔宣一怔,只听林书航解释道:“一年前,寒武人攻下罗睺城后,将城中妖族大肆屠杀,但毕竟没有杀光,大荒妖族中也有不少人才,是寒武人所需要的,因此寒武人在罗睺城西建了一个营地,专用于关押从大荒妖族中挑选出来的人才,以此奴役、创造价值……我要你同步前去这罗睺城西营地,在太一进入黑龙潭时,你出手攻击城西营地,当可吸引住整个罗睺城范围内寒武人的注意力,为太一争取拿走帝心莲的空间和时间。”
说完,林书航笑了笑:“此事无异于将面对寒武人的所有危险都揽到你自己身上去,你若不愿,绝不强求,以后你自修行,我也再另谋他策便是。”
这话说完,孔宣的脸上阵红阵白,便连一边的伏羲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这对孔宣也忒不公平了些。
伏羲不由的出来说道:“师尊容禀,弟子觉得要想推翻寒武暴政,靠的当是自身修行与这天下群妖对寒武人的憎恶,区区帝心莲,弟子不要也罢,让孔宣与太一为了帝心莲去冒这等大险,弟子实不心忍,还请师尊收回成命,待……”
他话还没说完,已然被林书航一摆手打断,澹澹的说道:“此事我自有决断,你勿再多言。”
林书航的语气不轻,伏羲果然不敢再开口,却听孔宣已然说道:“若能助圣子成就大业,孔宣死不足惜,何况还能拜盘古大人为师,孔宣愿往!”
看着眼前无比恭顺的二妖,林书航的心中实是有些感慨万千。
一年多的时间,真当他没看出这两位的品性?
即便是处于闭关的状态,可自身敏锐的精神感知,加上蠕虫精的无孔不入,再有伏羲女娲、迦楼黑风等妖的时时汇报,林书航对这花果山所发生的一切绝对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但也正因为太过了解,这才让他动了考验太一和孔宣的心思。
这两位在目前看来,品性是端正的,对伏羲可谓是忠心耿耿,一心只想着推翻寒武暴政、实现妖族的辉煌,可问题是,这两位的来头却着实不容林书航就这样去看待它们……
太一,本相乃是一只三足金乌,其本命法宝是一只青铜古钟,若仅此三条还不足以让林书航确定它后世身份的话,那它那个如今正在大荒深处被寒武人追杀的哥哥,就当让林书航打消一切怀疑了。
它的兄长名为帝俊,乃是此前大荒的十大妖尊之一,而至此,太一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正是华夏神话传说中,与帝俊共同创造了上古天庭的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既在后来作了万妖之皇,那它现在正在追随的伏羲算是怎么回事?光这一点,就足够让林书航谨慎了。
坦白说,现在的林书航早已没有要去刻意的维持历史、又或是改变历史的想法,做事一切都已只凭本心,伏羲毕竟是他的弟子,这一年多来对他这师尊恭敬备至,且伏羲所学,尽都是林书航亲自教授,更重要的是,连林书航自己所学的这些东西,也都是自伏羲处学来,两个之间是一次完美的因果闭环,对彼此的亲近之意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相互间既早已有了深厚的师徒情,那就让林书航不得不为自己这个徒弟打算打算了,倘若是伏羲因为另有追求而主动放弃妖族之主的位置,那林书航倒是没有意见,可若是被他自己的手下人阴了,那可不能答应,自需要先防患于未然。
那就得好好看看东皇太一的真实本性了,自然需要考验它,真要没问题,那收为徒弟也无妨。
所以让它去取帝心莲,那帝心莲确有蛊惑人心、滋长野心的作用,东皇太一倘若内心深处真藏有反叛伏羲之心,哪怕只有过曾经一瞬间、一丝,那拿到帝心莲后,也必会受帝心莲的蛊惑,让它将那丝邪念无限的放大出来,其结果自然是直接带走帝心莲,以为可养育自身的野心成就霸业,但若东皇太一果然如此选了,林书航可就绝不会坐看它成长起来,待得林书航恢复金仙之日,便必定是它太一的死期。
至于孔宣,祖神鸟凤凰之后,那可是与烛九阴齐名者,而她这儿子的来头也是不小,正是日后封神之战时力压阐教十二金仙、打得姜子牙高挂免战牌的孔雀大明王。
这孔雀大明王的名头想必也是不用多提了,早年间便凶名赫赫,绝非善类,虽然眼下表现出来的还算良善,但那只是因为它还未成长。
而那罗睺城外的妖族营地,根据林书航自蠕虫精处得来的消息,营地中‘关押的’,事实上都是已经投靠了寒武人的叛徒,且对寒武人极尽谄媚之能事,孔宣到时候一看便知,而看到自己冒着大险来救的同族竟然已经变节、且如此恶心,必然大怒。
此番派它去罗睺城西营地制造混乱、解救人质,便是要让这些人质的变节来诱发孔宣内心的邪恶之念,如果它内心深处想着的是妖族的大业、是同伴太一的任务和安危,那必能强压下火气,以诱敌为主,那说明孔宣还有引导的空间,那林书航自会遵守承诺收它为徒,然后多多注重改改它心中的戾气,让它也能走出与曾经历史不一样的路来。
而若是它内心深处的邪念最后战胜了理智,在那城西营地中大开杀戒,就必会引来寒武人的大部队,以寒武人如今在大荒罗睺城附近的布防,它孔宣将插翅难逃,倒也用不着自己去多费唇舌了,而即便最后真侥幸让它逃了回来,自己也将以任务失败为由,拒绝收它为徒。
公平?一视同仁?
那种事,林书航还是个凡人时就已经看透不信了,何况是现在?
他现在只是在为自己的徒弟做一些风险规避和打算而已,说实话,手段已经算是很松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