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王珊还想说什么抱歉的话,但不等开口就感觉身后劲风嗖的一声扑来,下意识的转身一闪,一条血红的毒蛇自肩膀划过,直直的装在岩壁上。
毒蛇的脑袋有褐色的毒泉,往岩石上一撞就溅起一大片毒液,在岩石上形成黑色的血泊,呲呲的直冒白烟。
没想到这毒蛇竟有这么毒,被咬上一口还能活吗?
然而不等王珊发呆,身后又有更多的毒蛇向自己嗖的一声飞来。王珊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走远!没被毒蛇咬上,而随着大批量的红潮涌动,葬身蛇腹几乎是铁定了的。
只是潘莹却不肯认命,扯着嗓子朝她喊道:“珊姐你犯什么傻呀?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言罢也顾不得王珊了,一扭头就往前跑去。
王珊只觉得命苦,最后给自己提了提气,咬牙跟了过去。
也没走几步,乱石交磐的前方忽然出现很多尸骨,这些尸骨也不知道死去多少个年头了,骨头都变成的石头的颜色,一踩就碎成了粉末。
尸骨间有很多古兵器腐朽后的痕迹,长矛和头盔都变成了锈渣,可见其腐蚀程度。
如果是在封闭和干燥的墓室内,尸骨和兵器不可能腐蚀的这么严重,应该和这里潮湿恒温的自然环境有关。
不过王珊也无暇观察更多,毒蛇几乎就是扎着屁股后面撵来的,有些毒蛇还咬在了她的背包上。
就在王珊有些绝望的时候,奔走在前方的潘莹忽然扯着嗓子喊道:“珊姐准备跳!这里有个断谷……”
潘莹说着声音明显被拉长了,应该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见状王珊也警觉起来,把手电光往前照过去,最后给自己打了打气,飞快的奔过去、踩着断石蹦了起来。
但是当她蹦在半空中才知道,断谷到对面足有十几米远,十几米,对于一个职业的田径运动员来说都是难以挑战的距离,自己这么一跳怎么可能跳的过去呢?
而再往身下看的时候,王珊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身下还是深不见底,若非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任谁都不会有跳出这一步的勇气。
王珊尖叫着朝断崖跳了起来,裂谷之中回音跌宕,无数的红蛇也在这个时候翻腾着滚下断崖,看起来就像是红色的瀑布。
但王珊却没机会扭回头来看一眼,就挥舞着四肢撞在对岸的岩壁上,手指在岩壁上一番乱扣,却还是没能扣住可靠的岩石,随着散落的石块开始往下坠。
就在王珊以为必死了的时候,忽然有人伸手提住了王珊肩上的背带。
王珊心下一沉,以为是潘莹,抬起头来再看,却见刘伯趴在崖上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刘伯经历了什么,待王珊被救上岸的时候,就见他比自己还显得狼狈,浑身的衣衫破损严重,嘴角和脖子挂满了血痂和血痕,整个人都有些神智恍惚了。
这时候刘伯一把将王珊拢进怀里,又扶着肩膀看了看她,伤感的说:“丫头,你没事吧!谢天谢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去向老韩交代……。”
王珊浅浅的朝他笑了笑说:“刘伯,我不要紧的!”
王珊说着看向身旁的潘莹,潘莹此时扶着膝盖大喘着粗气,待喘匀称了气节,就走过来向刘伯打招呼:“刘伯伯,您不要紧吧!”
刘伯放下王珊,又钳住潘莹的肩膀,看了一眼,将她拢进怀里,欣喜的说:“潘莹?好久没见到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
“对不起啊刘伯伯,我这么长时间没去北京看望您……。”
潘莹扑在刘伯怀里说着却给王珊使了使眼色,可能是不喜欢刘伯把自己拢进怀里的这种热情方式。
王珊很快会意,愣了一下就站起来揪了揪刘伯的衣服问:“刘伯您怎么会在这里?志强呢?”
听到赵志强的名字,刘伯的脸色苦成了抹布,哭丧却又愤慨的说:“他?哼!……志强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王珊又拿着手电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赵志强,一脸错愕的看向刘伯问:“啊?他怎么了?”
“哎!”刘伯深深的叹了口气,言道:“本来是要给他做祭祀,好让玉如意的怨念离开他。可谁知道,古庙下面有个墓道,志强发现了墓道就起了贪恋,非得砸棺寻宝……,”
说到这里,刘伯显得有些激动,手臂都在颤抖了。
“后来我们误打误撞到达了冥殿,发现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志强就开始财迷心窍,竟然对我动了歹念呀!……”
“啊?”
王珊惊愕地看向刘伯,看着浑身伤痕的刘伯,径自摇了摇头说:“没想到赵志强会是这样的人,亏我们为了他才来的这里,真是太没良心了。”
刘伯又偷觎王珊一眼,哀苦地捶着大腿说:“都是我教导无妨呀!志强才来锦字店学徒的时候,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没能引导他竖立正确的价值观,是我渎职呀……!”
见状,潘莹也迎上前来安慰道:“刘伯伯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有贪恋鬼迷心窍,又岂是你的过失?……不过我听你说,你们到达了冥殿?”
刘伯这才收拾了一下笼统的形态,径自点了点头说:“是呀!我们进来之后误打误撞就到了冥殿,面对珠光宝气的陪葬品,志强心智大乱,竟然对我起了杀心。好在老夫观色在先,见势头不对就往外逃,志强却不肯饶我性命,追逐之下与我纠打在一起,混战中跌落断崖……。可能天不亡我,落下断崖后滚落至此,而志强却失足跌落进了谷底。”
听到这里王珊不经意的往身后的断崖看了一眼,惊讶的问:“志强掉下去了?”
刘伯坚肯的点了点头说:“这断谷深不见底,只怕他是活不了了”
听到这里,王珊的心里是百味杂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一时之间还是很难叫人面对的。
只不过这似乎又无可厚非,在赵志强动了歹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覆灭的结局。
想到这里,王珊又用内疚的目光看了潘莹一眼,这时候她的心里有是怎样的呢?因为自己,阿彪和大奎都死在了这里,潘莹才是最应该悲伤的人。
然而潘莹似乎已然走了出来,俊冷的看着断谷深处,面无表情。
想着这一切,王珊忽然又觉得不真实,几个小时前她还睡在景区的山亭椅子上打瞌睡,岂成想一觉睡醒就遇到了这么多光怪陆离的经历。
而眼下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还有没有走出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