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树木茂盛,清风吹佛,哗啦啦的响成一片,夹杂着河水的甜腥味扑面而来,带来丝丝的凉气,炎热的酷暑都瞬间消失不少,怪不得后世许多白领喜欢钓鱼了,这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每天一壶清茶,怡然自得的垂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李志成早把自己想当BOSS的想法扔到了一边。
唐朝最喜欢刷BOSS了,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还有自己认识的那个刘仁轨,全都是大名鼎鼎,他们家基本都被当BOSS给刷过了,有的甚至被反复的刷。
在大唐,不挨刷就是一种幸福,所以出头就是找抽,最近自己就过于冒头了,才被那个岑文本盯上,甚至都引起了魏王的关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时人真的经不起念叨,李志成刚念叨的人,他丫的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李志成觉得自己跟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李志成真的不擅长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交道,特别是刘仁轨,这家伙一副寒门士子代言人那种刚正不阿的样儿,对所谓的贵族权贵就没什么好脸色。
他这副做派赢得了不少政治加分,不过装逼过火容易遭雷劈,他差点被李义府给弄死,李志成觉得李义府看不惯他最主要原因不是得罪了他,而是他的做派。
李义府是真的出身寒门,想找个出身到处认祖宗,而刘仁轨是有个好祖宗,还整天在那里装穷,不被他记恨才怪呢。
刘仁轨就从他姓刘就可以看出他的来历非凡,虽然的确已经家道中落,出身贫寒,但是人家有个好祖宗,他是尉氏刘氏族人,某地某氏,用上这样的称呼就说明一个人的出身不凡,必然有个大家族出身。
其实在百家姓上收录的姓氏,基本上在唐的时候都算出身名门,而刘仁轨自然也不例外,汉章帝之后,这可比刘备自封的中山靖王之后可更加的有真凭实据。所以在李义府那种没好出身的人看来,他的行为就是赤果果的炫耀,更遭人恨。
“呦,这不是刘明府吗,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也有空来钓鱼?”李志成没好气的说道。
“李监丞说笑了,在下此次专程前来拜访。”对于李志成的讽刺,他倒不以为意。
“哦”一听到拜访这个关键词,李志成心中就咯噔一下,要知道自己整天跑出来钓鱼,一是不想听杜如玉的唠叨,二就是躲岑文本的拜访,岑文本那种大佬,不可能厚着脸皮追着自己。
岑文本不会,但是刘仁轨会啊,毕竟他现在还不是一国宰相,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这家伙找自己稳没好事。
“听闻李监丞最近大兴土木,不知道可否顺便把济渠上修道桥梁。”刘仁轨依然老神在在的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不是本县的县丞了吧,怎么又关心这事?”李志成惊奇的道,他应该是外放出去当了县令,这也太多管闲事了点吧,济渠就是他现在钓鱼的这条小河,应该不是他的辖下吧。
“忘了跟李监丞说了,在下正是本县的新任县令。”刘仁轨再次解释道,他这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还真有点欠抽。不过这家伙升官速度倒是挺快的,京畿县令和普通县令是有区别的,这就好比后世地级市的县长和直辖市的县长的区别,一个是正处,一个是正厅,在级别上相差很大。
“你吃大户也应该找房公家才对吧”铺路修桥在这个时代是行善积德,自愿的和被人强迫的,这可有本质区别。
“已经去过了,不过直接被赶了出来。”刘仁轨把这种丢人事情直接说了出来,好吧,在这个时代,这并非丢人事情,或者应该说是光荣之事,为民办事,吃尽别人的冷眼,真他娘的好官啊。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丢人的不是刘仁轨,而是老房,老房这个倒霉蛋,被人给利用了,他自然不会接见刘仁轨这种小官,很可能是被他家主事的给赶了出来,反正不管怎么着,这事最终都要算到老房头上。
这也是李志成很讨厌这些所谓的清官的原因,他娘的喜欢道德绑架你,答应他,他有名有利,你花大把笔银子却只能沾一丁点光,不答应,他得名,你失德。
“这桥是联通两岸,这是好事,出钱出工就算我一家也无不可,但是这毕竟事关两岸之事,由我一家来做,此事不妥,由我两家共同出资修建才合情合理,此事辛苦刘明府最好先说通房公家为好。”李志成沉吟一会应道。
“李监丞考虑周详,理应如此。”刘仁轨真诚的道。
“刘明府如果没啥急事的话,李某这里刚钓的河虾,正好作为下酒之菜。”李志成笑着邀请道。
“那叨扰了”刘仁轨欣然应诺。
李志成提起竹笼,今天他鱼饵放的是猪肉,所以掉的主要是河虾,可惜这个时代没龙虾,要和三五好友围坐在一起喝着扎啤,吃着小龙虾,那可是人生一大享受。
不过和刘仁轨这倒胃口的家伙,一起吃河虾也就够了,他们这类人讲究“臭味相投”,只有双方看对眼了,他才和你相交,要不然的话,他鸟都不鸟你。
他和刘仁轨虽是旧识了,不过可不是相交的旧友,这家伙一来就挖坑给自己跳,自己刚刚要是直接拒绝出资或者直接答应,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有礼。
他化缘修桥,本意还是为民,当然也顺便刷一波声望,毕竟刚刚到任,想尽快进入角色,需要拿出政绩让手下信服。
不过京畿之地,附廓县令不那么好当的,到处都是大户人家的封地,那个都不好惹,大多数官员做法都是装孙子。
他刘仁轨是个斗士,自然不会像别人那样向那些富户权贵低头,所以他才想出修桥之策来,他做出强硬姿态来,那些权贵自然不会把他看在眼里,直接轰出去都算给面子的了,很可能门都不让他小小的县令进。
只要他自己的遭遇稍微的“透露”出去点,他为民请命修桥,化缘处处碰壁,到时那些拒他于门外的权贵会直接求上门来,送钱给他修桥消除不良影响,这样他的威望就建立起来。
而李志成一口拒绝的话,相当于按他剧本走,而要是一口答应,就相当于砸场子了,如果济渠上这座桥没有老房家的参与建立起来,想想那后果,这座桥就相当于为老房间无德立碑宣扬,直戳老房的脊梁骨。
他是为了便于今后开展工作,而不是傻叉的到处树敌拉仇恨的,李志成如此做法,既点明自己看破了他的伎俩,又没有当面说破,给了他台阶下,他这才对李志成以礼相待,高看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