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情圣那颗少年的心脏,当下就犹豫极了。
这两个女生,在他心里好像是半斤八两,难以比较胜负。
如果是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跟言霏的话,他当然奋不顾身地冲向言霏......毕竟鲜血不能白流,在言霏身上流血最多嘛。
而且言霏是真漂亮啊,不是一般的比人美的那种美,是甩别人好几条街的那种美。
最后,血书情圣好像当天晚上请了一帮高三备考的好兄弟,去网吧狂玩射击游戏。
一帮男生,分成两个队打比赛。
一个队伍代号“陈胜一统天下”,一个队伍代号“霍去病千秋万代”。
为了公平起见,血书情圣没有代表任何一方出站,而是自己躲在一边玩纸牌,等待命运的降临。
于是,“陈胜”和“霍去病”混战起来。
“霍去病”心狠手辣划了“陈胜”一刀,“陈胜”一跺脚,说时迟那时快,就给“霍去病”一枪;
“霍去病”心生怨愤,毫不手软扔“陈胜”一手雷;
“陈胜”恼了,就给“霍去病”一枪爆了头。
最后,一夜鏖战,“陈胜”赢了,一场男生们的战斗,让血书情圣终于名花有主。
很多年之后看,言霏才从言瑟瑟口中知道。
那天,言明朝也参与了那场战役,代表“陈胜”出战,杀敌无数,神勇天成。
以至于言霏一度怀疑,言明朝是不是暗恋这个学妹啊,要不干吗那么神勇?
后来,这群通宵HAPPY的少年清晨溜回学校时,被副校长给逮住了。
除了言明朝,其余男生,全部被罚在操场上做蛙跳。
当时,包括副校长在内的学校老师,对言明朝真是有爱极了。
谁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何况这个学生模样又好看,而且据说家世不错。
言霏曾经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成绩足够好,而且样子也不错的话,就会得到老师的喜欢,比如言明朝这种狗脾气能上天的抖s,照样能得到老师喜爱。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忽视了最大的原因。
那就是言明朝有很好的家世。
这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关键中的关键。
所以,即使那天清晨,言明朝没有接受副校长的好意,副校长也没有对他动怒。
言明朝冲副校长笑笑,说:“谢谢副校长的抬爱,不过,最近学习好累啊,功课也紧张,我也去锻炼游一下吧!”
副校长一愣,看看言明朝,笑笑,挥挥手。
于是,言明朝就和那群男生一起在操场上狂练蛙跳,一直到累倒在操场上。
一群男生,四仰八叉躺着。
一个一个有气无力地伸腿踹血书情圣,说:“妈的!都是为了帮你小子选妃子!每人一瓶可乐,否则,篮球场上帽死你!”
然后,他们转向言明朝,说:“你真够哥儿们够义气,没扔下兄弟们。”
言明朝就躺在操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是摆了摆手,闷声笑了笑。
回忆如流水,往事如浮尘,正当言霏沉浸其中之时。
“哒——”
地下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周围的动静传入耳朵,言霏被折磨许久的精神终于得到解脱。
与此同时,早已平息的怒气再次涌上来。
谢景暔观察着言霏的神色,眼神黯淡几分。似乎很失望。
他平静道:“我去了超市,想吃什么自己去做吧。”
言霏皱眉站起来,因为长期盘腿坐,动作稍有踉跄,一个前扑,差点摔倒。
谢景暔扶住了她。
言霏站稳脚跟,直接甩开他的手,往外走。
谢景暔站在原地看着他,他以为言霏会直接走出去,然而——
言霏快步走向方桌,“刺啦——”
画纸撕成两半。
言霏本认为这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报复,但当她定睛往上看后,却怔愣了片刻。
......女孩子的脸被格外精心雕琢过,神情尤为生动。
与之相比,其他部分即便是先画上去的,还是逊色许多。
在言霏犹豫的片刻,青龙尾巴一甩,让言霏的报复彻底失败。
“唔!”
一声闷哼。
言霏被狠狠打到墙上。
撞击力之大让她瞬间觉得心脏要震出胸腔。
“看来你今天过得太好了。”
谢景暔眼睛变得赤红,语气仍在压抑情绪。
言霏不吭声,忍着后背的剧痛,恶狠狠瞪着他。
他隐忍着怒气,最终先退一步。
“上去吃饭。”
一切照旧。
吃饭、洗澡,睡觉。
唯一发生的变化,大概就是浴室的窗户吧。
本可以完全推开,现在只能移动两厘米。
言霏静下心来,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言霏心事重重回到地下室。
方桌上仍旧摆着那张画纸。
言霏走过去端详了一会儿。
谢景暔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经将画纸复原,现在一点也看不出被撕开过的痕迹。
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刚才的暴怒不曾发生。
言霏:“......”
“不怎么样。”
她冷淡地回答,转身走开。
谢景暔反而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画哪比得上你万分之一鲜活啊。
谢景暔站在地下室的门口,看着她钻进被窝。
“晚安。”
地下室的大门被缓缓关上,周围的光线变得黯淡。
身心俱疲,言霏很快入睡。
第二天是八个小时。
第三天大概是九个小时。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十天......
言霏记不清了,也不确定是第几天。
他的画只是摆在那里,再没有动过。
在吃饭的时间点,言霏总是觉得很累。
在洗完澡后倒有点精神。
不知是不是谢景暔故意错乱言霏的生物钟,还是身体状况不佳,产生了幻觉。
言霏眼中的光一天天黯淡下去。
不知何时其,她觉得周围一片空虚渺茫,过去毫无意义,未来没有希望,现在不再重要。
言霏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把最后一丝理智,给了生存。
当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言霏猛然抬头,仿佛濒死者抓住救命稻草。
言霏扑过去死死攥住谢景暔的衣袖。
向他祈求道:“我......求求你......别关......”
言霏磕磕巴巴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语无伦次,根本不理解自己在说什么。
谢景暔嘴角略微上扬,牵住言霏的手。
......终于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