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人!军神是谁已然呼之欲出。赢盈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急速的心跳,转而惊喜地望向我。我微微一笑:“这榜文上的一点倒是说得很对。没有这点本事,怎么能当人皇呢?呵呵,我倒是猜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小丑到底是谁。”千寻一伤微微闭眼,有些欲哭无泪:“当初我们一直想要和神教争锋,他日对付人皇,把那燕太子丹扶上共主之位,没想到……嗨!都被虐了两年了!要是燕国的军士知道军神就是人皇,还有谁敢保太子丹啊!”赢盈笑问道:“那圣童哥哥,现在我们怎么做?总不能暴露军神身份吧?”“当然不能!”我伸开双手,一边任由千寻帮我整理着衣衫,一边笑道,“多一个身份,对于你哥哥来说是好事!赢盈,你现在立刻进宫,让你父王非但不要发表任何的声明,就说一切交给神教处理,一边暗中加速这个流言的传播。”“为什么?”赢盈惊道,“那不是把我哥哥往火坑里推吗?”“错!”我神秘的一笑,“我可不是要害人皇,而是要害军神!”“少爷什么意思?”正在帮我束腰带的千寻一伤惊讶地抬头。我摸着她的脸颊:“天机红颜怎么无法洞悉这么简单的事呢?人皇也是军神,这样的消息在关键时刻,必定有逆转局势的作用。人皇回归,军神同时归秦,而且毫无理由,定然会有人猜疑到二者本为一人。至少你那个师兄能猜到一点。可就这一点,足够引起轩然大波了!借着这次机会,让事情闹大,神教宣布调查军神,六国也会群起而攻之,可是秦国却愿意接纳他,那他归秦也就顺理成章了。到时候,我们再声言找到了真相,严惩幕后黑手,和军神握手言和。这样一来,没有人会知道白瓷面具后的脸是谁。更关键的是,你哥哥回归的时候,秦国内部定然有人反对,军神必然是他们招揽的对象。招揽人皇对付人皇,呵呵,真是越想越有意思啊!”不仅赢盈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千寻一伤帮我系纽扣的玉手也是猛然一抖,声音微颤地叹道:“这样的谈笑之中,你居然想出这般连环计策,一石数鸟!少爷啊!千寻现在都对自己以往和你们作对的事感到讽刺和好笑。你给人皇铺设了一条看似艰辛实则平坦的路通往成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早就为燕太子丹铺设了一条路,通往地狱吧!”“呵呵呵……”我冲着赢盈眨了眨眼,“现在,放心了吧!去吧。不要让人家怀疑。”赢盈应了一声,转身上马,向着王宫飞奔而去。
忽然,房门打开,芳儿一身白色的纱衣,曼妙的身姿显露无疑,盈盈踏至,美艳无伦的脸颊上还带着海棠春睡的慵懒。霜肩微露,罗袜生尘,轻启朱唇之间芳香四溢:“风,方才的计划很不错,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哦?哪一点?”芳儿背后房内云裳一声娇笑:“那就是我想问问夫君,你让谁代替政儿装成军神来秦国呢?”“这芳儿可猜错了!”我微微一笑,“你说是那战无不胜的军神好冒充呢?还是赵国邯郸懦弱无能的质子好冒充?”“什么?你想让政儿以军神的身份先回国?那谁当质子?”“这个嘛我早有安排。芳儿不必*心了!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我露出神秘的笑容,“好了,既然醒了,就快起床吧。我亲自去给你们准备早点。”
屋内是融融的天伦之乐,可是屋外已然是一片滔天的混乱!咸阳百姓争相讨论着榜文的真是信,虽然起初绝大多数人对此表示难以置信,可是三人成虎,无知的平民往往是最好蒙骗的。他们关心的、宁愿相信的,往往不是最符合逻辑的推测,而是最富传奇、最为八卦的新闻。短短一个上午,咸阳之内已然是流言四起,并且通过各种途径向外流传。版本更是不断翻新。除了原本军神夺权的版本之外,还有军神本就是人皇,军神说服了神教改立人皇等多个版本,各个有板有眼,还附带丰富的材料证明。真的假的,似是而非,让人难以捉摸。最为要命的是神教在此刻宣布开始调查军神,无异于火上浇油!这是不是说这件事是不是并非完全的空穴来风?消息以咸阳为中心,宛若核辐射一般四下扩散向周边国家。原本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的通讯设施这么落后,传遍天下起码要几个月吧,可是我忽略了战争时期军用驿站的作用,区区半个月,这个事件的详细资料就出现在了各国君主的桌案上。怪不得后世有人说,古代江湖上有着比互联网更为便捷的信息传递手段:嘴。
可是台风中央往往才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处于台风眼中的我拉着一众娇妻辗转向着秦楚交界的云荡山进发了。出了这档子事,云裳秀儿作为红楼的宫主和护法自然不能不回去稳定一下赵国内部。燕国蠢蠢欲动,善柔和千寻一伤也不可以随我继续乱晃,顺带着带走了吕娘嫆。所以细细数来,我身边也就剩下芳儿,赵致,赵倩和赢盈。纪嫣然传来消息,已经发现了元宗的踪迹。这位老兄那是相当强悍,一路咳血逃命,还多次潜入周边城镇,改换身份,购买药物,随后又潜回山林之中。来来去去三十多趟,不仅伤好得差不多了,还带着让楚墨的搜索队伍在密林之中足足绕了半个月有余,帮周围的百姓清扫了山中害人的野兽。据说纪嫣然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正跟在一帮子无头苍蝇后面,收拾刚才人家打死的老虎的虎皮虎肉,连带着干粮也不用发愁。而且由于起先几天他在巨大的原始森林里到处点烟,迷惑追兵,所以一周之后,那些追兵看到林中有烟火都以为是疑兵之计,居然还绕道而行,所以连生火做饭的问题也解决了,元宗大半个月愣是没吃过一顿生肉。天天山林野味吃着,外带我以前送给他的一葫芦喝不到底的美酒,那小日子过的是相当滋润!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压根不知道素清泓的儒林疏楼就在数百里外,一个劲的想要潜入魏国再作打算。纪嫣然在找到元宗之后,指挥着神教的分会弟子把这一片山林像梳头发一样梳了一遍,把后面被耍得快要崩溃的楚墨余孽尽数擒获了。如此一役,我更加看好元宗墨家兵法上的攻守策略,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啊!此次前往儒林疏楼,一来是给元宗治伤,二来嘛,自然是和几位老朋友好好聚一聚,顺便解释一下军神的事。虽然他们不知道那白瓷面具后是什么样一张脸,可要知道他们当初可都是在政儿身边一起打过仗,扛过枪的,有杀出来的交情!
而台风中心稳如泰山的还有一位,那便是政儿。朱姬秀眉大皱地翻阅这桌上的资料,急的冷汗直流,生怕儿子会成为众矢之的。岂料这个未来的人族共主确实有临危不乱的胸襟和胆识,捧着一张声援军神的榜文看了又看,最后仰面躺倒在椅子上。田凤娇声笑道:“我们的政少爷不说说自己的看法吗?”政儿白眼一翻,随即把手中的榜文盖在脸上,笑答道:“怎么说呢?这锦帛,入手丝滑,材质上乘,这朱砂也是上等的货色,闻一闻,嗯,还有幽幽的香味呢!再看看这字,真是好啊!居然把师父的字体模仿的七八乘相像,不错不错!最关键的是文章!这篇东西不知道是集合了几位当世才子的文思写出的佳作,文采飞扬,把我写的这般英明神武,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优秀啊!以后当了人皇,一定要把这篇文章的作者找来,给我写传记。哈哈哈……啊哟!”笑声未落,嬴政额头上便挨了朱姬狠狠一下。“干嘛呀娘亲!”他捂着脑袋满脸气苦道,“我都多大了,还打我的头!”“多大也是我儿子!”朱姬狠狠蹂躏着他柔顺乌黑的头发,气道,“真不知道你这吊儿郎当,自高自大的脾气是从哪儿学来的!”嬴政满眼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不就是从他那里吗?他这幅脾气把你勾上了手,到我这儿怎么就只剩下挨训了啊!”“噗嗤”一声,边上田贞田凤笑的前仰后合。朱姬脸色顿时绯红,下手更重了,在儿子的后颈上狠狠一掐:“反了天了你!敢调笑你的老师和娘亲!现在外头乱成一锅粥,那个死没良心的居然还要调查你!你说怎么办?”嬴政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自在模样:“嘿嘿,老师是要调察军神。明白吗?只要大家别说,谁知道我是军神?你们谁敢去说?再说了,说了有人信吗?别急别急,我已经明白了老师的用意,几位师娘还有娘亲都把心啊搁在肚子里。要我说,这间破事十有八九就是老师自己搞出来的。现在的情况虽然复杂,却还乱的不够!现在麻烦两位师娘暗中下令,让我那散布各国的八千子弟兵到秦楚的边境秘密集合。等这天下形成了几股浑水摸鱼的势力准备联合向我,不不不,是向军神发动攻击的时候,我们的好戏才真正开演呢!”朱姬见自己的儿子一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信了七分,摇头道:“天塌下来夫君顶着,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回去找嫣嫣妹子下棋好了。”等到所有人走出房门,嬴政笑嘻嘻的脸蛋上顿时染上一层庄重与难以抑制的兴奋。他转身打开身后书柜后一处暗格,将里面的一方锦盒取出。锦盒之内,赫然是一张精致的白瓷面具!“来吧!”他轻轻抚摸面具光洁的表面,一股让浑身血液为之沸腾的杀意和威严透过手指游走到骨髓深处,“很快,这个世界,军威再临!”
儒林疏楼,群贤聚首,韩非,素清泓,凌子虚,邹衍以及元宗就这次军神事件展开了大讨论。虽然几人还是非常信任当初共患难的那位神秘少年,可是这次讨论话题更多的偏向“万一军神真有反意,那他们该如何抉择”。素清泓表示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军神收手。邹衍和韩非认为这样的神话如果不站在人皇一边实在太过危险,最好的选择莫过于神教昭告天下然后将之毫不留情地除去!元宗却是以退为进,认为自己去假意投靠,在军神身边做卧底,可以避免无谓的伤亡。不过这样的计策一出口立刻迎来了一片白眼。您老武功都废了,去做卧底?炮灰还差不多!这时候的凌子虚,充分发挥了道家传人超然心境的优势,丢下一句:“顺其自然,一切随缘。”便晃晃悠悠地躺在一边草地上看着云卷云舒。就在几人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之际,纪嫣然倒也是非常淡定的品着茶,斜靠在一边的青石上悠然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她可不会在这时候说出军神的身份,就看着一帮子人耍猴也是非常之精彩啊!忽然,她手中的玉杯之内涟漪顿起。纪才女远远望了一眼,嘴角一丝笑意泛起。刹那间,神风骤起,异香扑鼻,周围百里松海之间同受感应,翻浪滚滚,涛声阵阵。但见满树碧翠的嫩叶脱枝而落,随风旋舞,宛若一条绿色的蛟龙,直飞向原处天际,绚丽壮观。“轮回果报自凡根,妙度玄门亦空门。三千红尘谁解意,机缘命数逆天争。”足下生莲,步步含香,晴朗的碧空中,藤蔓为桥,嫩叶铺路,魔幻般的景致中,诗号再起,仙乐奏鸣。就在众人惊异地抬头之时,纪嫣然款款走上前,向着空中遥遥一礼:“各位,圣童已至,休要再争。因果业障,自有公论。”众人不敢造次,整理衣衫,收敛面容,静候神教临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