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吕不韦只觉得天旋地转,幸亏莫傲扶住才没有吓得摔倒,缓过神来的瞬间便一把扯住了管家的衣领,“你……你说什么?那个……那个人……是谁?”他简直难以接受这样的情况下交恶于一个完全有能力倾手之间毁掉自己一切的强大敌人,声音都在难以自制地颤抖。“是……是二少爷。”管家脸色煞白的回应道。“啪”,默然松开管家衣领之后,吕相爷狠狠一耳光扇到了他的脸上。“废物!你们这群废物!”状若疯狂的他双眼赤红,宛如噬人的野兽,“我不是让你们看着那个蠢货吗?怎么会!”“老奴也……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好像……好像调戏了火云仙子善柔,轮回公主赵倩和天机红颜千寻一伤,现在咸阳已经传遍了。”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可是相爷您是不是去救一救……”“住口!”吕不韦咆哮一声,“这种逆子,废物!白痴!畜生!闯下了弥天大祸,还想让我保他?这次要是连累了吕家,老夫先把他碎尸万段!我……我……咳咳咳……”难以抑制的愤怒、心痛与惊恐再也抑制不住,这位枭雄“噗”一口,平生第一次吐出了鲜血!“相爷!”“相爷!”管家与莫傲连忙扶着他到一边休息。“可是相爷现在……”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莫傲一声怒喝止住:“住口!现在相爷这样的状况,你还想说什么?”那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磕了几个响头:“相爷,老奴真的还有更重要的事啊!”“说……说吧。”瘫倒在椅子上的吕不韦吗,有气无力地命令道。“相爷,善柔仙子发话了。说……说……”“说什么?”“说相爷在半刻中之内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要血洗相府。”“咳咳咳……”吕不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骇之余再次咳出了鲜红,气愤非常地叫道:“这也太过分了!这里可是秦国首都咸阳!她就不怕……”“相爷息怒!”莫傲一把握住吕不韦的肩膀,“相爷,现在绝对不能和神教硬拼啊!莫要忘了,赵穆可是前车之鉴!您说过他就相当于……相当于……”“相当于赵国的本相,对吧?”不愧是一代枭雄,任何时候都可以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并作出最明智的判断与决定,“来人,备马。管家,现在她们在何处?”“宝月容斋。”
此刻,善柔收回了气势,可是周围的街道上还是有无数的百姓焚香跪拜,场面庄严而虔诚。梵音阵阵之中,还带着对吕雄的痛骂和对吕不韦的强烈谴责。看样子要想挽回民心,吕不韦恐怕又得做出好几年的积累了啊!千寻一伤向店主问道:“老人家,请问您老贵姓?”“仙子客气了。”老人受宠若惊道,“老朽姓赵,单名一个尘字。”“赵老先生,现在这样的变故,恐怕吕不韦容不下你了。不如随我们走吧。柔姐姐的意思,是让少爷在乌家给你安排一个差事。”赵尘闻言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仙子提携之恩,老夫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呀!”“快快请起。”三女连忙搀扶道。能和神教搭上关系,即使是一国的国王也是挖空了心思的。更何况是进入传说中的乌家做事?现在的乌家即使是一个最最低等的杂役,也不是一般的权贵敢招惹的。赵致转身问道:“姐姐,你说吕不韦他敢来吗?”“来是一定会来的。除非他不要相府上下几百口姓名!你应该问的是,他来之后的态度。”善柔淡淡回道。“态度?当然是跪地求饶了!”倩儿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尽然。千寻认为吕不韦绝对不会这样求饶的。”千寻一伤摇头接道,“这样的枭雄,如果真的在这里放弃了尊严,就等于放弃了他经营了数十年的一切!哼哼,奇货可居,这个商人不简单呢!”“所以说,我觉得问他要一些东西更加合适。”善柔冷静地回道,“夫君一直认为这个人非常的重要,这件事,就让那个废物吕雄承接因果好了。至于吕不韦,暂时不要交恶。”“姐姐想问他要什么来抵偿因果?”倩儿好奇地问,“他能有什么好东西?”“呵呵,等一会儿你们就是到了。绝对值得的!”善柔嘴角微翘,可是这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阴险。
我们的住处,芳儿,云裳等女孩一起围在两面水镜前看着事态的发展。听到善柔的话,纷纷好奇道:“吕不韦能有什么让她看得上眼的?”我摇了摇头:“无所谓。反正她总有办法让这个阴谋家心痛的!不过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舍弃,我还真不知道除了权势,还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能打击到他。真让人好奇啊!”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赢盈,极度的幸灾乐祸:“哈哈,那个废物吕雄,居然也有今天!柔姐姐太棒了!当初他就在咸阳称王称霸,祸害一方,居然还想要父王把我嫁给他!哼哼,要不是人家死也不肯,那我可就等不到圣童哥哥了!怎么样,报应来了吧!活该活该活该!”“呵呵,好了好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芳儿宠溺地一笑,“风,你说我们要不要介入?”我摇头笑道:“柔姐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我们看戏就行了。”
很快,吕不韦的马车便飞奔到了宝月容斋,激起满街的尘土。善柔三人坐在厅堂内,冷冷地面容之中蕴着怒意,正自斟自饮。吕不韦阔步上前,摇摇一拜:“吕某管教无方,生出此等逆子,让三位仙子费心了!”“吕相爷,坐吧。”善柔手一挥,边上一张椅子便横移到他的眼前。“明人不说暗话。此次相爷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倩儿开门见山地问道,“冒犯我们,和直接对神教宣战没有区别。我想即使夫君不计较,吕相爷挡得住军神的怒火吗?”吕不韦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顿时被噎了回去,霎时间脸色铁青。这一次失了民心,本来他还准备借秦国无敌天下的军队说事,就算神教不怕,未来的人皇不可能不考虑。可是倩儿抬出了军神,顿时给他泼了一盆子冷水。是啊!秦国尚武。军神的威名在军中也是极高的!虽然曾经是他国的将领,可是严格来说,现在他已然是自由之身了,军方无时无刻不想招揽他。他的每一场战役都被当做经典学习。而眼前这三位之中,就有一位是那军神的师姐,更是曾经请军神出山的高人啊!“还想依靠军队?”吕不韦心头直颤抖,暗自念叨道,“好家伙!恐怕军中那些个魁首已经在打主意把自己捆了送给军神来讨他的欢心了吧!”
“所有责任,老夫一力承担!还望三位放过我府上上百条性命。”貌似万分虔诚的致歉,若是有人在此,定然被感动得泪流满面,可惜吕不韦眼中的不甘与厉色逃不过三女的法眼。善柔冷哼一声:“要想了结因果,当然要有代价。”“任何代价!老夫绝不皱一下眉头!”他闻言慷慨激昂地应道。“好!爽快!”善柔也豁然起身,“我要吕!娘!嫆!”“什么?”吕不韦一把捂住几乎停跳的心脏,“仙子要谁?”“我要你的女儿。”善柔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杯,“你若答应,你女儿从此成为我的人,终身与你无关,因果就此了断。你若是不同意,哼哼,自己回去准备好棺材。我善柔很快就在咸阳举行一场空前盛大的篝火晚会!”“好吧!老夫答应了!”思量再三,吕不韦终于妥协了。他两个儿子都是废柴,三个女儿中,两个性子恶劣,容貌丑陋,只有这最最心爱的小女儿,不仅是他寄予厚望的下一代继承人,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治筹码,有可能的话,将来要是嫁给嬴政,自己也就增加了和神教抗衡的本钱,可现在看来,当初的算计,有好大一部分,落空了!善柔的提议,不仅吕不韦没有想到,就连我们几人也是小小吃了一惊。我心头一震:“这位姑奶奶怎么想要抢人家女儿啊!这的确能让吕不韦心痛,可这个女人的身份,嗨,大麻烦!你要怎么安排她啊?”就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却发现十几道目光全数集中到了我的身上,眼光中透着戏谑与“原来如此”的了然。我愣愣看着众女:“喂,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嘻嘻,风,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看上那个什么吕娘嫆的?连我都不知道呢!”芳儿调笑道。“什么呀!”我急道,“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我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况且我是那种人吗?”“放心啦。了解了解。”云裳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保证没有多余的人知道是夫君的色心动了。为妻呢就勉为其难帮你调教一下那个小丫头,保准夫君满意!”说完,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转身就走,急的我百口莫辩,边追边喊:“喂喂喂,你们听我解释啊!真的不爱关我的事啊!”
就在我苦口婆心的解释的是时候,善柔三人正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一身粉色的丝袍、泪痕犹新的佳人。“你就是吕娘嫆?”善柔上下打量着她,“不错,真不错!知道我为什么向你的父亲把你要来吗?”“我……我不知道。”一种被抛弃的痛苦,让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彷徨而无助。她梨花带雨地面容,配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确实有成为乱世佳人的潜力。“因为,我只想让你的父亲付出代价!”善柔语气一冷,霎时间周围的温度骤降,不仅如此,仿佛就连光线也瞬间黯淡下来了!满目的惊愕与震撼,糅杂着难以置信地疑惑,小丫头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呵呵,柔姐姐别再吓她了。不过是个孩子。”赵倩“噗嗤”一笑,冲着吕娘嫆招了招手,“来,姐姐这里来。”小丫头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步履缓慢的向着倩儿移动。“不要表现的这样无辜和不通世事。”善柔笑的有些残忍,“作为丞相的爱女,你的心智定然已经成熟了。将一切掩藏在一双泪眼之后,呵呵,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心境,不错!”吕娘嫆闻言整个人猛然一颤,泪水止住,却是惊恐万状的看向善柔,口中惊慌地语无伦次:“你……你到底想……想要什么?”“别这么戒备嘛。”善柔脸色一变,忽然露出了一副和煦的笑容,“用你了结你父亲的因果,你从此就和吕不韦没有任何瓜葛了。我这么做也许你觉得残忍而不可理喻,但是我的目的却更加的超出你的想象。”“目的?”吕娘嫆惨然一笑,“你还能有什么目的?天地为棋盘,苍生为棋子,你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游戏,以玩弄凡人的感情得到乐趣而已!”“嗯?”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善柔愣了半天,哑然失笑:“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游戏。改天一定试一下,谢谢提醒啊小丫头,到时候从你家开始。”吕娘嫆闻言险些昏倒。她现在真想狠狠扇自己两耳光。原本以为戳到这个女人的痛处,没想到却背反将了一军,戳到了自己的软肋。“难道不是吗?”她强自镇定道。“当然不是!”善柔伸手按在她的头顶,让身高只到柔姐姐胸前的小丫头很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老实说,我从你父亲身边把你夺过来,一是为了救你,而也是为了给你那个被权力迷昏了头的爹一次机会。给苍生减少一些痛苦。”“什么?”这样的回答确实太出人意料了!吕娘嫆再一次觉得思维赶不上面前这个女人的跳跃速度和扭转角度。这抢人家女儿,拆散人家骨肉反成了助人为乐了?还上升到苍生天下的高度?自己啥时候这么有价值了?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