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算是轮回第七道中的人了，超脱天道之外的存在。”柳生的话在乌廷芳的心头狠狠一震。“什么？这……这不可能！弟弟不是说……”“很多时候，世间万物就像是剑法，没有不存在的可能性。廷芳，道尊，不，你的弟弟，为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什么代价？老师！风他……”柳生剑影神色微微显出怀念与感慨，仿佛回到当年，自己失剑又失明，却为了那个女子挑战赵云裳，那个打败连自己都难以战胜的任剑谁的红楼剑阁阁主。顿了好久，柳生才回过神，眼看着这个女孩眼中晶莹的泪，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中都微微泛酸。“老师！你告诉廷芳，弟弟他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啊！”“嗨。原本你中的毒就是直攻心脉的，更兼这种毒特有的气味引来了阴阳血蟒，你又力战伤了真元，本该身陨，可是现在他喂你吃了……吃了他自己的肉和血，也就是他那具出能量化的躯体的一部分本命能量，才救回了你的命。”“什么！弟弟……弟弟……不要！我不要！我……”廷芳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愧疚与心痛难当，将被子捂在小口上哭得泪如雨下。柳生缓缓站起身：“原本，非是灰飞烟灭不可进入轮回第七道，即使吃了混沌灵根也不可以。可是现在，你却真的是不出轮回，万法不沾了。好好珍惜吧！”说完，再不发一言，静静走出了屋子。只留下廷芳带着泪痕与感动，静静沉入梦乡……

乌家的客厅，父亲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回到了地上也难以顾及，一把拉住跪在地上的下人：“你说什么？柳生先生走了？”“是……是的。刚刚离开。”父亲缓缓松开双手，仿佛心中一下子被压上了巨大的石头，步履都有些凌乱地回到椅子上：“为什么。”“启禀家主，刘胜先生说，说小姐的学业已成，他没什么可以再教的了。”“是……是吗。”父亲颓然的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去。可就在这位家丁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再次被叫住：“等等，先生不是说他是为了风儿才来教廷芳的吗？那他有没有什么交代的……”“这……似乎没有。”家丁稍稍一想，无奈地摇了摇头。乌家失去了最强的助力，很可能一下子面对多方势力的打压。作为族长的父亲怎么能不着急呢？可是，就在此刻，一个稚嫩却威严的声音传到了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柳生剑影没有话说，我来说！”我整个人带着黑色的劲风，凭空出现在了父亲的面前，“触我逆鳞者，死！”“什么！风儿！”父亲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以及我手里的人，“风儿你这是……”“嘭”手中乌廷威的尸体被狠狠丢在了地上，将地板都震碎了。“威儿！”父亲撕心裂肺地扑了上去，将地上早已经生机了断的乌廷威抱在怀中。“威儿！威儿！你不要吓爹啊！威儿，你睁眼啊！看看爹，看啊！看看爹啊！”我冷冷看着父亲的行为，在一边抱着冷笑。父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两眼泪水迷离中却透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尽痛苦与愤怒。他回过头，冲着我咆哮着：“是谁！是谁杀了你哥哥！告诉我！”“哼哼，凶手吗？就在你眼前嘛。”父亲早该猜到，只是自始至终抱着一种幻想。我的回答，无情的将一切撕裂了。他双眼带着血丝，狰狞的扑上来一把将我举到空中：“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我低下头，冷眼看向早已经陷入疯狂的父亲：“你……不会。也不敢！”“你！”父亲狠狠卡住我的脖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周围的一切，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下来，我们维持着这诡异的寂静，诡异的沉默，互视着对方的双眼，毫不相让的僵持。

“松手！”这个声音更冷！廷芳的宝剑不知何时架在了父亲的脖子上。“廷……廷芳”终于，当他眼中闪过了惊恐，难以置信地颤动着嘴唇，却发不出言语。“为……为什么？”他的喉头吞咽着，挤出了一丝颤抖的声音。最后，当他颓然的倒下的一刻，我轻轻飘到廷芳姐姐的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柔荑。我们相依着走出屋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的流连。“芳！”我抬起头深深抬头看了一眼姐姐。姐姐身子一滞，玉手紧了紧，双眼霎时间婆娑了：“你……叫我……叫我……”“芳！”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被她一把搂在怀里：“风！我终于……终于等到了！在梦里，多少次，我渴望你的这个称呼啊！”我带着玩味的笑，用粉嫩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晶莹：“怎么？我才四岁，姐姐都九岁了，是个小大人了呢！怎么还对着我落泪呢？”“讨厌！你欺负我！”姐姐不依道，“我虽然只有九岁，可是弟弟教了我这么久，难道我还会只是个小孩子吗？”我注视着她的双眼：“刚才为什么出剑？”“不需要理由的！”姐姐摇着小脑袋的，“如果真的要说，那么我身体里流着风的血啊！风，给了我新生！这一刻起，我就只为你活着了！即使是父亲、大哥也永远比不上！”“乌廷威，是他对你下毒的。”我眼中透着浓烈的杀气，“伤害你的人，灵魂都永不超生！”“风，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姐姐奇怪的问。“换了你，你会吗？”廷芳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父亲没有发丧。他稍微一调查，就知道了廷芳受伤的事，再想想那句“触我逆鳞者死”的警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看来，自己的长子因为嫉妒女儿的天赋和武学机缘，居然向自己的妹妹出手了！“只是，在凌风的眼中，真的，只有自己的姐姐吗？就连自己也……”父亲在屋中不眠不食整整一天，在重重地叹息中只得选择了接受。“去吧少爷叫来吧。”父亲仰望着天空，心中波澜起伏：四岁！才四岁！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冷血！还有，这样的神秘！“风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搀着姐姐，缓步走到父亲的跟前：“父亲。”“你还愿意叫我父亲？”他的语气尽是惊讶，欣慰，但更多的是嘲讽。“不管怎么说，这一世，我该叫你父亲。现在，有什么事？”“嗨。风儿，从今天起，你就是乌家的未来家主了。你……”我哂笑了一声：“这毫无意义。说点别的吧。如果没什么事，我要离开了。”“等等！我……我为你订了一门亲事！”

我整个人一愣，接着紧张的握住姐姐的双手，只觉得她的玉手冰凉却覆盖着薄薄的汗珠，不由心中一痛，满脸厌恶地盯着父亲：“我，拒绝！”父亲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毫无回旋的干脆：“为……为什么？”“我虽然只有四岁，可是，我的心早就成熟了！知道怎么守护自己的至爱。”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的眼前深情的对视，十指相扣，威严的族长再难抑制内心的震惊：“你们……你们……胡闹！你们是亲姐弟！怎么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姐姐玉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把边上一座假山斜斜切作了两截，切口如同镜子一般光滑透亮，“看到了吗？爹爹，阻止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父亲一下子瘫倒在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们：“你们……你们……廷芳！你这样做会害了你的弟弟的！就算我们阻止不了，你的老师，柳生先生也会阻止的！”“他？”我笑着，手臂上的轮回标志闪动出火焰的光辉，“父亲真的以为他这样的人会随便收一个小女孩为徒吗？没有折服他的力量，它会留在乌家四年吗？你太天真了，父亲！要不是四年前我空手击败了他手中的剑，他的孤傲决不允许他留在这里！”“什么！怎么可能！你……”早在父亲瞠目结舌的当口，我和姐姐便瞬间化入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我从姐姐房里出来，推开窗迎接着清新的自然芬芳。初升的太阳，将光芒洒在身后姐姐秀美的脸颊上，透着格外诱人的嫩红。自从昨天开始，我们决定再也不会分离。“风。”姐姐揉着眼睛，“你起的好早啊。”“是你太赖床了，好姐姐，老师刚走就这样懒散吗？”她没有回答却呆呆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姐姐瞬间小脸绯红，扭扭捏捏地将手挡在脸上，却又从指缝间偷眼看着我，最后，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问：“弟弟，我们会不会……会不会有宝贝？”“什么？”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啼笑皆非，最后只好一本正经的告诉这个傻丫头，什么事夫妻之礼。羞得她直把头往被子里钻。最后，我整了整笑容，重重叹了口气：“芳，也许就算我们成了真的夫妻，可能也不会有宝宝了。”“为什么？”廷芳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才不要我的？求求你别丢下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你了！风！”“傻姐姐！”我在她的脸颊上吻去泪痕，“不会！永远不会丢下你的！我以轮回发誓！只是我们作为超脱天道的存在，如果孕育生命，大道是不允许的，所以……”姐姐没有听我的大堆解释，只是在长长舒了口气之后，大眼睛溜溜地转着，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