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令你为难,那么请你在行刑前两天告诉我,我好为他送行。”毕竟年羹尧是个大犯,处置他也是容不得半天疏忽的。到时胤祥救不了他,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也知道这样做让胤祥很为难,若是事后被四阿哥得知他放了年羹尧,四阿哥会很痛心的,胤祥一直是他最信赖的兄弟。
胤祥听了,眉一抬看着我,他知道我的担心,对着我笑了笑,“你托我们事儿我一定尽力而为。”看着胤祥,我心里一阵内疚,“你,我是相信的。”
“雪韵,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的,四哥如今半刻也不得缓些气,毕须肃清他们。四哥接了皇阿玛的位,便是承下了个天下的担子。这担子太重,有时会无法顾及儿女私情。”胤祥认真地看着我,“有些事儿,他不得不做。”
我心一震,愣愣地看着胤祥,过了会儿,我暗自吸了口气平静下心来说道,“我知道的。”
“这些天,你少上外头吧。外面有些乱的,你好生在吉祥坊里呆着,过几日,四哥就会接你回去了。”胤祥提醒着我道。其实我也没上哪,天儿冷的,能上哪去的。
“年妃的病情好些了吗?”我问。
“她怕是不行了。太医呈说已无药可救。你不恨她?”胤祥半是疑道。
我凝神幽幽道,“我恨她什么呢?就是恨也过去了。她倒也可怜见的,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我顿住,过了会才道,“她……”只说了个‘她’字,后面便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转而我轻叹一声。
“雪韵,当初你若是不遇见四哥,这会儿是不是就跟我一块儿了?”沉默了半晌,胤祥突然问道。
我一愣,这话儿听起来好熟,我脑中一想,想起前几日去看年玉瑶,她也曾这么说过。我垂了眼帘,杯子在手中一沉,脸上的笑一时僵住,过了会,我慢慢抬起头看向胤祥,“如果没遇上胤禛,我,我可能会跟你在一块儿。”这话儿是说真的。胤祥从任何一面来讲都是很多女人想要嫁的那种类型,有才,有貌,虽然先前吃了些苦头,但现在却是位极万人之上。跟了他,一辈子也不吃了多少苦。只是,这些都成了‘如果’,成了假设。
胤祥有些激动,继而又是失望地看着我,眼神复杂的变化着,“四哥的名讳除了皇阿玛叫过,没有别人人叫过。你是第二个能叫他名讳的。”古人对名讳很讲究,取了名却只是用来签字画押,不是用来嘴巴叫的。
胤祥眼睛一亮,转而又问我道,“雪韵,你一直是个与别人不一样的人。”
每个人都是与别人不一样的,只是我有些特殊吧。这三百年后与三百年前,中间隔了三百年,接受的教育,还有生活的环境都不一样,再者不是一个时代,怎么可能会相象呢。只不过胤祥的目光带着怀疑和探究地看着我,让我有些心虚,“我,我也没有与别人不一样。”但转念一想,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他们的我来自三百年前,便又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也许,可能还是会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些复杂,说了也要看听的人信不信。这么离奇的事,说出来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你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胤祥疑惑地看着我。
“不管明白不明白,到时你就知道了。”我不想在这事上一直被揪下去,于是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今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胤祥也起了身拦住我道,“天冷你就不要去厨房了。让喜儿去厨房教他们做就是。”喜儿跟着我这么久,也成了大半个厨子了。
胤祥叫来了喜儿,让她去厨房教厨子们做几样菜来。喜儿得了令去了厨房,屋里又剩下我和胤祥。
我和胤祥家里家长的聊了些,我和他在一起时,他从不让他的福晋们还有孩子们打扰,可能他老婆孩子一堆太多,若是都挤一块儿,定是太热闹了。
吃过饭后,我向胤祥告辞,出来半天也该回去了。胤祥披了个件深蓝多罗呢披风送我到了大门口,他腿疾一直没有好全,一遇雨雪天就痛。现在天冷,我怕他冻了,让他不要出来,他不肯,硬要送我到门口。
“你回去吧。天儿冷,你那腿小心着。”我坐在马车上掀了帘子对着胤祥道。
“不碍事儿的。你送的护膝盖的套子暖和着呢。”听到他说护膝套,我才想起多年前送了一副用鸭毛填的护膝给他,没想到他一直都戴着。
马车渐渐跑快了起来,胤祥一直站在门口目送我好远。
坐在车里,闭目养着神,很多事我都不愿再去想,放空脑子就这么发着呆吧惬意一下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惊猛地睁开眼,喜儿也觉察到了异样,她先我一步在声问车夫,“外头怎么了?”
我掀了车窗一条缝,一向外面看,心顿时冷了,外面围着一群手提大刀的黑衣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