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里,泪还是不停往下流。不是因为伤心,只是因为不懂。不懂一直想把自己隐藏在角落,却还是被人发现,发现后却认为是故意的去显露。八福晋的无理,让我想起了现代的表姐,她总是以为我有意于她喜欢的学长,只因她学长为我辅导过两次作业,为我画过一张素描而已。所以,每次有她学长在,她总是极尽所能地羞辱我。每次这样,我都是只能咬着唇微笑,是的,咬着嘴唇的笑,是很努力压抑痛苦的笑。表姐和舅妈一样,她们笑话我的妈妈,也笑话我,笑我妈妈的痴傻,笑我是个没有一个好妈妈教养的坏丫头。纵然如此,我也会在心里反笑她们,笑话别人的不幸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总有一天我会长大,我会离开她们,我相信总有一天,没有娘的孩子也会长大的,也会有幸福的。
烦闷的甩甩头,脸被冰块冷却了许多,都麻麻的了。其实,按照平时的行事风格,今儿碰上八福晋是不应与她顶嘴的,可为什么没收住自个的性子,就那么顶了。摸着红红的半边脸,红香给我弄了两小块冰来,我敷了一会儿后疼痛减了不少。也不知红香是从哪弄来的冰块儿,这东西不象现在有冰箱,随时可有,宫里头的冰窖只有主子一级的才能在夏天分制领用的。她今天出去不一会儿就能弄来,让我感到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神秘了。
轻轻地揉着脸颊儿,刚刚四阿哥心痛的眼神又浮出脑海,他也会有心痛?也不知当时他看到多少?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冲动还真是魔鬼。以后在宫里头还是尽量少说话吧。八福晋,她是一个被宠坏的格格,人生太如意了,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谁让她吃过瘪啊,只是这幸也是不幸的开始,放纵是一切罪恶根源。也不知道她最后是不是真被挫骨扬灰了没?咱不与她一般计较,这事儿也计较不了,咱没那实力去计较。
这样想了会子,心情好多了。呵呵,我笑了笑自己的阿Q。对着镜子照了照脸,却看到了镜里的秀珠,我纳闷了下,她什么时候来的?秀珠许是看到我看到了她,开口道,“你这时候还笑得出来?脸都肿成这样了。”我扭头一看,秀珠在旁边站着看我。
我朝她眨眨眼,“不笑,难道我要哭一辈子啊?我还没成亲呢,就哭得变成了老太婆,到时都没人敢来娶了。”我可不想一辈子的时间浪费在眼泪上。她要打我,我还能找她拼了命不成?
秀珠听我这一逗,手一遮嘴,笑道,“真是服了你。你不往心里去自是最好了。”说到这,她收了笑又认真地说道,“其实,大伙都知道八福晋的脾性儿,你刚来不久,许是还不知道,也怪我没给你提个醒儿。这主子都是不能顶的,咱做奴才的听令就是了。”
我听了点点头,她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气,便劝道,“她们都是贵气人儿,咱不能和人比的,你也知道,人比人气死人,我现在就想得很少了,也不指望着什么了,这日子也还就好过了。”
听她如此说,我也觉得她不象我心里想的那样深沉了。她对八阿哥真能放开吗?她对八阿哥始终还是有情意的,只是这种一厢情愿的守望一般都是无结果的。我看着秀珠平静的脸,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也许,你会得到你想得到的呢。要相信自己,不要放弃。”
她看着我,愣了下,回了个笑,抽出了手,“不说这些了。我来是告诉你,我让菊莹替了你的值,你今儿不用去当差了。好好歇着吧。我还有些事儿,就不搁这陪你聊了。”秀珠这人还真是事事想得细,她是怕我这样子被良妃瞧见了,良妃会问我怎么回事吧,到时扯出了八福晋就不好了,良妃是个温厚的人,一向对我又好,如果知道是八福晋下的手,她对儿媳妇又无可奈何,但看到我如此又觉得过意不去,到头来又生几声叹息,闹得心情郁闷。
我呵呵朝她笑两声,让她不用担心我。她低头看了看我手帕上包的冰,又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她还是轻声地说出,“这些个冰块儿,是四爷差人送来的。”
“啊”我张大了嘴巴,是四阿哥送来的,我说红香怎么会那么有法了的。秀珠见我惊讶,有些尴尬地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四阿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我是他的好兄弟十三阿哥请旨要娶的福晋吗?对我好就是对十三阿哥好?想到这,我的心不禁开始失落起来。可是我又不明白为什么要失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疼他的孤单,我感到我还心疼他孤单的身影。很留恋他那夜在梅园放声的大笑,他的笑像一阵旋涡,把我拉进去,久久不能逃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