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地躺在摇椅上,望着房子上的横梁发呆。十月初,年羹尧将西北的后事处理完,皇帝就下旨让他回了西安。回到西安后,年羹尧还是没有让我出去过。我很想知道妍姝现在怎么样了,她应该生下孩子,不知她和孩子可好?
“又在想着什么?”十一月初的北风随着年羹尧推门而入,我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呆着。
年羹尧也随了我目光看去,然后低头对着我一笑,“那房顶有什么好瞧的?”
我这时才懒懒地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是没什么好瞧的。”
年羹尧一愣,旋即笑道,“没我好瞧吧?”
自恋狂。我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他,起身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这人也真是的,进来半天总不会自个倒茶,硬是要我倒了给他。今儿琴棋书画都去晒洗被子了,说趁着这晴天大日头,晒好了好过冬。
我将茶递给年羹尧,人慵懒地又往一旁坐去。
年羹尧接过茶先闻了闻,然后啜了一口,“你泡的茶就是香。”我听了莞尔一笑,“你要让我出去逛逛,我回来给你泡壶更香的茶。”
“这天儿冷的,出去喝风不成?”年羹尧皱了眉,他有些担心地看我了眼。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我这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三天两头就犯着痛,四阿哥让福安公公给我的药,我都吃完了。年羹尧又请了很多民间的名医来给我看,配了好多药,吃得我都恶心。
年羹尧似有不忍,“等你身子好些,我带你踏青去。”踏青,那可是明年的事儿了。
“这样吧,今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成天呆在屋里头也闷。”年羹尧突然好心肠起来。我一听,面上一喜,忙问道,“上哪儿去?”
“你跟着我去就是。”年羹尧卖起了关子,“这西安城好地方多着呢。”
“到底是哪儿呀?”我怕他又将弄去别的地方,这人狡猾着呢。
年羹尧眉头一皱,“你还信不过我?”我当然信不过你。
我正要回话,这时琴棋书画都晒完被子回了来,见年羹尧在屋里,忙齐齐给他行礼,他摆了摆手,对我道,“去拿件披子披上挡挡风吧,外头风有些大。”
小棋听了知是要出门,忙去里屋拿了披风出来给我披上,我披好后,年羹尧便过来拉起我的手,“走吧。”四个小丫头见了忙送出门来,年羹尧对着她们道,“你们都在屋里呆着吧,今儿午膳就不必做了。”说着对我一笑,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我被他手拉着,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宽大,我的手冰冷,面上有些发窘,手却又挣脱不出来,只好随着他拉着走了。
坐马车坐到我昏昏入睡时,车才停。一下车,才发现我们到了华清池。
想必是年羹尧早有吩咐,这华清池的守卫们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地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路上,除了些仆人偶尔走过,便不见其它人。
年羹尧带着我入了华清池,一入内,便觉泉水热气缭绕,现在有近午后,夕阳西下,一层余辉和着薄薄的水汽变得朦朦胧胧,人行在其中很有似仙若梦的感觉。这里的温度也比之外面的温度高了许多,温暖宜人,难怪唐玄宗每年都带着杨玉环呆在这里从十月一直到第二年三月。想起大唐,一时脱口吟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年羹尧听了回转过头望着我一笑,“你想不想当杨贵妃?”我一愣,“谁想变成她?她那么肥。”说完,我自己在心里也笑了起来,这是现代人的通病,都怕胖。
年羹尧听了也笑起来,“你胖点好。”我是瘦了些,很骨感。
“这水可以治病,你若喜欢,可以常来沐浴。”年羹尧轻声道。
我听了心中高兴不起来,这水能治心病?两人说着,已到了池边,这池是海棠汤,当年杨贵妃沐浴的地方。我见着冒着热气的湖水有些怔,“你也要在这洗?你不去‘莲花汤’那边?”我可不能让他跟我同在一个浴池。
年羹尧听我这么说,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我就想跟你洗。”见他这样,我心里一紧,手不由得抓紧了领子,“不可以!”
年羹尧见我这般紧张样,眉头有些皱,随即他大笑起来,“你怕什么,就这你身材,还怕我吃了你?”我晕,我什么身材?搓衣板?“我这身材是不好,尽是骨头,所以外人勿视,免得晚上恶梦扰之。”我虽有些气他睡不起我身材,但为了安全还是自贬吧。
年羹尧对着门外拍了两下掌,掌声一落便进来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就进了来,年羹尧对着她们吩咐道,“你们两个好好服侍这位主子。”说着又对我道,“我去沐‘莲花汤’也。”
我不习惯裸着游,主要是这人生地不熟的怕走光了。我穿着亵衣一个人在偌大温泉池里,池面漂浮着一层粉红的干玫瑰花瓣,真是又惬意又享受。我在水里缓缓伸展四肢游着,像一尾鱼儿般欢快。
不知在池里泡了多久,刚才坐马车时就想睡了,这会儿身子一放松,趴在池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