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离去后,我也换了身男装,偷偷出了府。这次出去我没让任何人跟着,我想去看看四阿哥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出了府雇了辆马车便急急向雍王府奔去。但到了四阿府门前,当马车停下后,却又不敢下去。撩着车帘看着府前的石狮子,心下一阵紧过一阵。这门到底不是我随便入的,中间我们还隔了许多。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子,对着车吩咐道:“去西直门。”西直门是十三阿哥胤祥的府邸,向他打听下四阿哥的伤势吧,四阿哥出了事,他是比谁都清楚的。现在他已没被康熙圈禁了,虽在六部谋了个不大不上的职位,但总算是自由了的。
到了胤祥府前,我敲了敲门上铜环,应声出来了老者,是胤祥府上的管家,以前也见过一两面,他记性也好,我虽是男装打扮,但他略一细看便认出了我,随即请我入了府。
还好今日胤祥在家,也没有白跑一趟。
“胤祥,你四哥,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心中实在着急,一入正厅见了胤祥就打听四阿哥的伤情。
胤祥对于我的来访好像并不惊奇,他的镇静倒是好像今儿知道我要来找他似的,他对着我淡淡一笑,“四哥他,他很好,毒已经清了,只是不在昏迷中。”
听说四阿哥还在昏迷中,我心一沉,“什么?他还没醒过来?这,你可找了太医看了?”
胤祥看着我又急又担心的样子,眼神恍惚了下,随即又笑了笑,“你不用担心,这会子四哥是没事了。四哥府里面的太医可是比宫里的不差哪去,四哥只是失血多了些,身子虚,一时还没回过来元气。”胤祥尽量的说着轻松。
可我的脑中还是不停晃悠着当时四阿哥受伤的样子,现在多想看看四阿哥啊,我急得上前拽了胤祥的胳膊哀求道,“胤祥,我想见见四爷,你,你带我去见见可好?”
胤祥被我这一拉,有些愣住,见我这急样,轻皱了皱眉道,“听你二哥说,四哥好像恼你……”
“不是那样的,我并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等我赶到时,四爷就……胤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四爷的事情……”我急急打断胤祥的话语无伦次的辨解道。
“唉,我自是信你的。只是四哥向来脾性儿就急躁,前些年皇阿玛降旨让他‘戒急用忍’,他也遵了皇阿玛的垂训,这急躁的性子倒是改了许多,只是,自他一对着你,这脾性儿又回来了。”胤祥叹了口气,打量了我一身男装,“你今儿出来,是瞒着八哥的吧?”
我点了点头,“今儿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我带你去看四哥吧。瞧你,昨儿个定是没睡好,一张脸白的没点血色。若不带你去看看,你这心定是放不下,过两天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儿来。”胤祥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吩咐管家备马车,带了我就往外走去。
坐在马车上,我和胤祥都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胤祥才问道,“八哥对你还好吧?”
我********担忧着四阿哥,冷不防的被胤祥这一问,心一惊忙抬了头看着胤祥,顿了下才回道,“八爷对我还好。”
“哼,还好?好还将胳膊打折了?他对你好还由着屋里的母老虎发威也不管管。”胤祥嗤道。
“那个,我……”我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得垂了眼缄默。
“唉,你入了八哥府定是少不了受罪的,只是这罪也受不了多久了。”胤祥说着一双眼睛灼灼,目光坚定。我看他这样,心里又是一惊,他说这话的意思,我已不想再去揣摩,这天下始终是他和四阿哥的,只是我的归宿却不知道在哪。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阵悲凉,敛了目光看向车窗外。
“咱们不是要去雍王府吗?这怎么像是要出城的?”我看着外面的越来越稀的商铺回头对着胤祥惊讶道。
“咱们就是要出城的。四哥不在雍王府,而是在狮子园。”胤祥看着我道。
狮子园?我心头一震,那里有我和四阿哥的欢喜和悲伤,往事一时如电影片段浮现眼前,扶着车壁的手慢慢滑了下来。
“你怎么了?”见我脸色不好,胤祥轻轻问道。
“哦,我,我有些困。”我忙直了直身子,对着胤祥轻轻笑了下。
“你呀,要不你先闭眼歇会子吧,等到了我告诉你。”胤祥道。
“好吧。”我应着。然后往车角落移了移,靠着车角闭上了眼。也许也是真的累了,闭了眼不久,我便在马车的晃动中沉沉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却见我半个身子是枕在胤祥的膝盖上的。脸上一热,忙立起身,有些窘道,“真是对不住,让你受累了。”
胤祥却一脸不以为然,还有些欢喜地道,“没事儿,我见你靠着车睡,这路不平,怕车一晃将你碰着,就将你放在腿上枕着,这会子精神儿可好些?”
“好多了,谢谢你。”我脸上热气还是没退尽,心有些慌。
胤祥见我这样,眉又轻皱了些,顿了下,然后才问道,“你跟八哥有没有……”
我听他这样问猛抬了头看向他,胤祥见我很吃惊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话问错了,忙又改口道,“我是问你跟八哥……”说到这方知也不知道往后说些什么,也怔忡地看着我,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其实八爷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他对我很好,对我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我不想胤祥再误会八阿哥,毕竟争皇位是争皇位,这兄弟还是兄弟。
“哦,其实八哥他对你,”说到这,胤祥看着我突然住了口,偏了话题道,“八哥就是没娶好媳妇儿,不像四哥娶了四嫂……”说到这胤祥又停住,讪讪地对我一笑,“咱们不说这些个了,这会子该到了吧。”说着伸手撩了车窗向外看了看,“都瞧见园子了,等会子就到了。”
然后车里又只有一阵缄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