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阵子都是在午后轮值,也就没碰着那八阿哥。因为皇子给娘娘请安一般都是在早朝后,而早朝后也就是十点左右,我那时还没当值呢,再者请完安后还得急着去办皇差,都呆不了半个时辰就走了。所以基本上就碰不上。这也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下午我和往常一样替了红香的值后,就立在门口侍奉良妃茶水。等良妃歇了午觉醒来,我把早预备好的茉莉花茶给端了上去。良妃喝了口茶,瞧着我说道:“韵儿,今个本宫有件事儿要跟你说说”她停了停,我听了,心里想有什么事呢?于是抬头看了看她,说道;“娘娘尽管说,奴婢听从娘娘吩咐。”
良妃笑道:“今儿八爷跟本宫说起了你二姐的婚事。你二姐是这月十九的日子,听说本来择日是要过了年的,只是十四阿哥着急着要娶,所以就选在了这月。”只听良妃又说到:“你二姐嫁与十四阿哥也是你们伊尔根觉罗家的喜事,你与她也是姐妹,姐姐出嫁,妹妹也应当是在家送姐姐出嫁才是。皇上素来以仁孝治天下,所以本宫特允你一日告假,回去与你姐姐说说体己话儿,送你二姐出嫁。不知你觉着可好?”我赶紧给良妃叩了个头:“奴婢谢娘娘慈恩。”“起吧。瞧把你这丫头高兴的。后天我让秀珠给你个牌子,回家了好好跟家里人聚聚,以后回去的日子就少了。”
我谢了恩,站起来,心里很激动,终于可以出一次宫了。虽然只有一天,但也是出去了一回啊。这时听到良妃又把针线嬷嬷叫了进来,她让嬷嬷去把她以前穿的一件桃色冬绸衣给我,说我在宫里都是宫服,没别的衣裳,出宫了也得穿件像样的衣服好些,她的这件让我回家时穿。这是娘娘的衣服,我怎么敢穿啊,我忙跪下:“娘娘这可使不得,那些衣服都是主子穿的,奴婢这身份怕是会脏了娘娘的衣服。请娘娘收回吧,奴婢穿自己的衣服就行了。”我声音说得有些颤抖。
“你先起来吧。别老跪着,冬天地冷。”良妃的话儿句句温婉,“这些衣裳都是本宫年轻时穿的,也不是皇上所赐,都是按制分置的。如今这些衣裳都不适合本宫了,放在库里久了也会长虫,不如与你们年轻人穿,倒也不糟蹋了。你就穿上吧,就当是本宫送与你回家的礼物。”
她这样说,我也就只好领旨了。只是秀珠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妒意,那丝妒意闪的很快,以至于我以为我看错了。
十一月十九日这天,我穿着良妃赐的桃红旗装,旗装上绣着粉白的玉兰花儿,真是说不出的俏丽雅致。侍候良妃梳头的菊莹给我梳了个宫里很流行的小两把子头,再在发上给我插了支蝶恋花的珠花。瞧着镜子里的我,还真是不一样儿了,觉得不是回家探亲,而是去嫁人一样。给良妃请安辞别时,良妃还直夸道:“这件裳儿可不真找对了主儿,瞧着真是合身。”我听了都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别了良妃后,我揣着出宫的腰牌,挎着包袱,包袱里装着一些良妃赐的面点,还有给宝枝的结婚礼物,一个金锁片。
天气可真冷,走了宫后,我雇了辆马车就往家赶。家离皇宫也是有一段远的。走到快到家的一个街上时,马车停了下来,说是街上人太多,过不去了,让我下车自个回去。算了,反正穿过之条街就到家了,我也想看看这街上有些什么热闹的。下了车后,我就在街上边走边看。这街还是没有因为冬天的冷而减了热闹,相反的,因为近年关了,都在采置年货,所以街上比平时更人多更拥堵。
正看着,我被人撞了下,差点摔倒,这时我觉得胳膊上一轻,不好,我的包袱被人给抢了。那里面的东西可是良妃赐的啊,丢了可是要丢命的。我急得大叫:“有人偷东西了。”我四下里瞧着,看着不远处有一人正张惶着急跑,手里正拽着我的包袱,我见了,脚一跺就追上去,边追边喊:“抓贼啊,有人偷我东西了。”可是路人却都赶着买东西,没几个理会的,都只愣愣地看着我跑。那贼也是跑得很快,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我把他追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是条死胡同,我看你往哪跑,我扶着墙,喘着气。
“把东西交出来,只要交出来,我不会把你报官的。”我知道,年关抢东西的小偷可能是家里急缺钱用。
“我不交,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少个包袱有什么的。你想要回去,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回去。”好大的口气。
我一步步靠近他,把袖子往胳膊上捋,“别逼我出手,快过年了,你要是得了彩,这年也是不好过的。”我就只会两三招,跟着别人上跆拳道馆学了几天。
小偷把包袱扬了扬,得意地笑道:“就凭你这样的大小姐,十个一起上,老子都不怕。”
我走过也不说什么,一个踢腿,一个勾拳,把他打得转了下,但我的手不常练也就没有什么力道,他只是动了动,并没有什么受伤的。
他瞪着眼,瞧着我:“还有两下子的啊。哼,敢打爷,爷让你瞧瞧厉害。”
这下可完了,我心里想着,牙咬得咯吱响,又气又怕,这可怎么办啊,求着神仙们快来救救我吧,把十八路神仙赶紧请了个遍。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白天的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汉子?快把东西交还给人家,免得落个笑话。”我回头一年,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两手抱胸盯着那小偷说道。
见救星来,我也硬着气道:“这位公子说得对,别到时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你就真喝西北风去了。”那男子一听,嘶地笑了出来。有什么好笑的?让他喝北风总比让他蹲牢好。
小偷见我们笑话他,气得一跳就朝我扑来,我赶紧闪了下,这时,那男子已走过来,对着那小偷就是一个扫堂腿,反手一扑,把小偷就踩在了脚下。痛得小偷连连喊饶命。“好俊的功夫啊。”我拍着叫道。
我走过去拿过包褓,对那位男子抱拳施礼道:“多谢这位公子相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