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十六年前之事王爷是不是知道？”从八贤王脸上露出的那短暂而异样的表情里，包拯看得出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包拯啊，听老夫一句，此事你就不要过问了，至少现在还不行。”

八贤王不愿回答包拯的问题，他不想让包拯知道，是不想让他再被卷入纷杂事端，如果那样，他与公孙策恐怕最终都难以自保。

“为什么，那件事究竟牵涉到什么人，连王爷您也心生忌惮。”包拯之前已经想过那件事一定是牵涉重大，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连八贤王这样的元老重臣也畏而不前，不敢重提往事。

柳冰颜见八贤王不肯将实情相告，很是着急。

“王爷，你是不是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是不是知道家父是为什么而自杀的，如果知道，还请王爷相告，不要让我爹死的不明不白。”

“包拯、柳姑娘，你听我说，如果此时提起那件事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爷，只要可以查明家父为何事自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愿意。”

“柳姑娘，柳太医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为此事而牺牲自己，难道你愿意看到包拯、公孙策二人为了此事而死吗？”

“这，我……我只想查明真相，不会连累包公子和公孙公子的。”

“不，事情并不复杂，只是，谁若被卷入这场事端都将难以脱身，本王也是一样。”

“连王爷你也难以抽身，莫非是有关……”

包拯猜到了，其实，他早该猜到了的。十六年前刚好是大中祥符三年，也就是当今皇上出生的那一年。

宫廷禁苑的残酷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而柳杨当时有事宫中太医，再联想八贤王的话，应该是与仁宗皇帝有关了。

“包公子，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是不是，快告诉我啊。”

包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十六年前，也就是大中祥符三年，刚好是当今皇上仁宗皇帝出生的那一年，如果我猜的错，刘太医遗书里提到的，王爷你不愿提起的那件事，应该是跟当今皇上的身世有关吧。或许，应该这么说，是跟皇太后有关，所以，王爷你才有所忌惮。”

柳冰颜相信包拯的推断，但还是想找八贤王确定一下。

“王爷，是不是这样，包拯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样，包拯、柳姑娘，本王答应你们稍后会将那件事告诉你们，不过，现在本王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包拯帮忙。”

“另一件重要的事儿，”包拯顿了顿，“是京城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们离京之后，太后在宫中遇刺，而刺客竟是宫中的侍卫，盛怒之下，太后下令撤换宫中守卫，鉴于御前飞龙大将军褚颐良救驾有功，所以，侍卫还是由他统领。只是现在宫内的守卫，除了飞龙将军外，全部都是由左军抽调而来的，本王是怕其中有什么阴谋啊。”

“宫中守卫被撤换，竟有这种事，王爷是担心新换的守卫会被什么收买或控制。”

“正是如此，如果真是那样，可就大事不好了。”

“王爷想让包拯做些什么？”

“本王觉得此次事件一定会跟你们所查的事情有关，所以，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

“这个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我们现在还未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愿公孙回京时，会带来什么重大发现吧。”

包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从跟踪自己的人身上搜出的腰牌，递给八贤王。

“对了，王爷，你人不认识这个？”

八贤王接过腰牌后，看了看，道：“这是宰相丁谓府上的腰牌，包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这样的，王爷，我们刚到汴京便被人跟踪，这是从跟踪我们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什么，”听包拯这么一说，八贤王脸上露出一丝惊愕，“这，如果真的是丁谓派人跟踪你们，可就大事不好了。”

包拯脸上浮起一丝疑惑，摇摇头，问道：“包拯不是很明白，王爷您说清楚一点儿。”

“是这样的，本来依我大宋的制度，抽调任何一支军队，都需要皇帝御批，枢密院颁发兵符方可。不过，太宗皇帝的时候，留下了三支特别兵符，分别金质虎符、玉质虎符和铜制虎符，可分别统领左、中、右三军，若遇紧急情况可凭相应兵符调兵，三支兵符合体，便可抽调全国兵马。”

“那这三支兵符现在何处？”

“统领右军的铜制虎符，现在副相王钦若手上，玉质虎符在本王手上，而统领左军的金质虎符是在正相丁谓手上，宫中新换的守卫正是从属左军，如果真的是丁谓派人跟踪你们呢的话，恐怕，恐怕他是在策划什么惊天的阴谋啊。”

“如果真的如王爷所说，那可就……我们得赶紧告诉太后，将原来的守卫换回来啊。”

“这样根本行不通，仅凭你我二人的猜测，太后是绝对不会同意换回原来的守卫的。”

“那，”包拯顿了顿，眼睛里露出一丝沉重，“或许，我们只能等了。”

“等？”包拯的话让八贤王很是不解，如果只是等，那他还找他来有什么用。

“对，等。等丁谓的下一步动作，等公孙策他们回来。当然，也要确定一下跟踪我们的人是否真的是丁谓指派的。”

八贤王轻轻叹了口气，眉头深锁，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公孙策他们回京之时，可以带来我们所需吧。”

包拯、八贤王他们猜到没错，朝中将有大事发生，有人图谋不轨，只是，事情并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不知道惊变什么时候会发生，不知道将会写下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甚至，到时候他们看到的结局也不是真实的。

真正的黑手一直都隐藏在迷雾之中，他们都只是那只黑手里的一颗棋子。而每一颗棋子都是有生命的，棋子间相互攻伐，也许有一天，操纵棋局之人也会死在指尖的棋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