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水元摇了摇头,很是小心的问道,“对了,师姐,你有没有觉得,有没有觉得……”
“有没有觉得,”莫痕侧了侧脑袋,微微蹙眉,“什么有没有觉得?”
“你有没有公孙公子他……”
莫痕迟疑了一下,转而又望向窗外,那一抹斜阳已然落下,天际依旧残留着一片血色,沉寂的血色。
“这个我也曾想过,但不是的,你应该也知道吧。”
“嗯,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总觉得公孙公子他……”水元顿了顿,“师姐,你说如果真的是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真的是该有多好。”
如果真的是该有多好,就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句在他与她心中,那般沉重,那般美丽的话。
对于他与她来说,这只是个美丽的愿望,而对有的人来说,这将会是一场噩梦,为了阻止噩梦发生,他会不择手段。
夜色渐深,公孙策准备躺下休息,奈何翻来覆去却怎么也难以入睡,于是,他便又起来穿好衣裳,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美丽的夜色里写满神秘,不过他却对此毫无兴趣,他只是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外面的院子时,发现水元的房间里灯还亮着的,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向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那水元也还没有睡下,而是坐在房间里望着明灭的灯火发呆,听到公孙策在外面叫门,便将其让了进来。
“公孙公子,怎么这么晚了也还没睡?”
“哦,我原是躺下了的,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便出来走走,刚好看到水元公子的房间里灯还亮着,所以,便想过来看看。”
“啊,我也是睡不着,所以才坐在这里发呆。”
他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刚好又碰到他的房间里灯还亮着,所以,便过去看看。
是这样吗,情况的确是这样,不过,这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与他心中都有一丝羁绊,而他们都觉得这与对方相关,他们没有在想同一件事,却偏偏又联系在了一起。
“啊,水元公子,我有件事儿想跟公子你请教一下。”
“啊,”水元怔了一怔,问道,“什么事儿?”
“白天的时候,庄主请我求饮茶,我尝到了那叫接引的奇怪的茶,据庄主所说那接引之茶是出自他的弟子之手,那就应该是你们师兄弟几个了吧,而我觉得应该是你或是苑离公子,但庄主却说不是你们,所以,我想知道这接引茶究竟是谁的佳作。”
说起这接引之茶的研制者,水元的眼神里也划过一丝淡淡的悲伤,其实,这件事他也想跟公孙策提起的,刚好他又这么问,所以,便回道。
“研制接引之茶的的确是师父的弟子,但并不在我们六个之中。”
“并不在你们六个之中?”听到水元这般回答,公孙策眼神里露出一丝惊讶,“那,也就是说,庄主还有弟子此刻不在这里。”
水元点了点头,道:“嗯,是五师兄,他叫静辰,五师兄对茶品特别有天分,那接引之茶便是他在十一年前研制出来的,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
言至此处,水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
“可是,也正是在那一年,在他研制出接引茶之后不久,五师兄便失踪了,至今都没有回来。”
“失踪了?”公孙策觉得有些奇怪,他仿佛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嗯,失踪了。大师兄说五师兄是去南山了,说是去看看有没有新奇的花草之类的,可是,那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哦,”公孙策点了点头,突然又张了张眼睛,问道,“不对啊,莫痕姑娘不是你小师姐吗,他不是排行第五吗,那怎么会又有一个五师兄呢?”
“是这样的,小师姐是师父的女儿,她虽然与五师兄同时入门,虽然师兄们都唤她小师妹,但因为是女孩子,她并未编入排行,后来,五师兄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所以,公孙公子你们便不会知道我五师兄的事儿。”
水元稍稍顿了顿,直直的盯着公孙策的脸,道:“对了,公孙公子可能不会相信,你跟我五师兄的样子很像。”
“什么,”公孙策脸上浮起一丝吃惊的表情,“我?”
“嗯,”水元点头微笑,“不过,我跟师姐也都知道不是,说不出是为什么,虽然,你们很像,真的很像,但我们还是可以感觉到不是这样的。”
“哦,是啊,两个人那怕长得再像,也终究还是两个人,谁也无法替代谁。”
“还有,公孙公子可能不会想到,白天的时候,公孙公子所弹的那首曲子,是十一年前五师兄所写的,所以,听到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几乎不敢相信,甚至还以为是五师兄回来了。”
“哦,是这样啊,”听水元这么一说,公孙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难怪会……”
“难怪,难怪什么?”
“难怪庄主会请我前去品茶,还问我之前是否尝过这接引之茶,还有就是那首曲子是否是我所写,相比,他也是知道白日里的曲子是我说弹奏的时候,他也觉得我就是十一年前失踪的静辰吧。”
“想必是吧,我们师兄弟几个人中,师父最疼爱的就是五师兄了,没想到,没想到五师兄竟会不知所踪了。”
“水元公子,在下还有一事想问。”
“公孙公子请讲。”
“苑离公子说,七日后会在泉隐祭拜天地,但我从他的言语间感觉出,他似乎有什么事儿想说却没说出来,水元公子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知道,四师兄担心的应该是七日后的城主祭吧。”
“城主祭?”
“对,遇见山庄的庄主同时也是桀凌城的城主,庄主每二十五年选一次,每一任庄主都会选六个弟子,而后在从除去行首行末的两个人,从其他四个人中选出一人为下一任庄主。”
说起这个城主祭的时候,水元的声音里满是悲哀与讽刺。
“这是桀凌城的规矩,也是遇见山庄的规矩,而这种所谓的规矩是让我吗无法接受的,在第二十年里,泉隐前面的那一株小树开花之日起,七日后便是城主祭,就是选拔下一任城主开始。”
公孙策没有言语,继续听水元介绍这一城主祭。
“而选择继任者的方式是及其残酷的,就是将四个参选之人困在西山之上,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后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下来,活下来的人就是最终继任者的人选,如果一个月后不止一个人活着,那么,活下来的人便都会被处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