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天圣三年,九月。傍晚,郊外驿道。
一单行车驾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车辖为铜制,轭上亦包铜饰,驾车之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一副家丁装扮,车驾前后各有四名护卫,皆座下黑马,手拿朴刀。
突然,一黑衣蒙面杀手执剑而出,剑锋直向马车逼近,护卫即刻拔刀上前阻拦。
杀手的目标乃车内之人,不想与护卫多加纠缠,剑势凌厉招招致命。于是,护卫一个个倒下,喋血当场。
……
深夜,近郊密林。
秋风凌冽,夜里更显其寒,一胡子花白的老者于林间左右不稳地向前逃跑,四个黑衣杀手于身后追来
老者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其中一名杀手追到老者面前,面无表情,娴熟的挥起手中那不知染过多少鲜血的屠刀向老者砍去……
初晨的阳光染红了天际,阳光淡淡,并不刺眼,而那样的温暖刚好可以抵消秋风的冷寂。
阳光下一片略显稀疏的竹林,秋风拂过,碎了一地晃动的迷离竹影。
丝丝竹韵却是那样的静雅、幽然。
竹韵幽幽,阳光淡然,秋风无语,也不知是朝阳躁动了竹林,还是竹林揉碎了阳光,抑或是秋风惹了竹韵,乱了朝阳。
竹林间一座私家宅院沉睡着,抑或是在假寐,那是一处唤作澄空别苑的地方,那是一处幽静典雅的园子。
青石掩映之间,梅之傲,兰之幽,竹之坚,菊之淡,处处都点缀着一抹淡淡的诗意。
这澄空别苑的主人便是名扬天下的才子公孙策,公孙家本是世代经商,是大宋最大的茶商,各大州府都有其分号庄园。
公孙一族虽是世代商旅,而这公孙策却对经商之事毫无兴趣。
他才气纵横,琴棋书画、禅学医道无一不精,且生得潇洒不凡、倜傥俊秀,俨然一副大宋第一美男子的形象。
所以,他有了一个名号叫做大宋第一才子,且是大宋第一俊朗不凡的才子。
江湖中有一个传言,就是这公孙策不仅通擅琴棋书画,而且文武双全,算得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可惜,这只是一个传言,真假难辨,因为,还没有人见到过公孙策施展武艺。
“哥,你怎么还没起呢?”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一脸愤怒,上去一把将床上不知做着什么美梦的人身上的被子掀开,“早饭都准备好了。”
那床上做梦之人就是大宋第一才子公孙策,而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就是公孙策的妹妹公孙琬儿。
公孙策今年二十五岁,公孙琬儿小他八岁,不过十七岁。
七年前,父母先后病逝。
所谓长兄为母,这公孙策也的确是对他这个小妹疼爱有加,无论她想要什么看,他都会尽力满足她。
只是他这个人生性懒惰,所以,有些时候,对于小妹这种很不人道的叫人起床的方式,他还是不会投降的。
“小妹啊,你干嘛啊,”公孙策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也没管被掀开了的被子,只是往里翻了个身,声音里尽是无辜,“我还困着呢,让大哥再睡会儿,你们先吃吧。”
“不行,”公孙琬儿哪里肯答应,又上去拽那不肯起床的大哥,“你不起来,就没人陪我吃饭了。”
公孙策挣扎着甩开公孙琬儿的手,“不是还有包拯吗?”
“包大哥一大早就出去了。”
“什么?”听到妹妹说包拯出去了,那公孙策跟被雷击了似的,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讶,“包拯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干什么去了?”
“哥,你吓我一跳,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公孙琬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并没有想要回答公孙策的意思。
“好好好,是大哥不对,”见妹妹有些生气了,那公孙策也只好一脸傻笑,“以后琬儿让哥哥什么时候起来,大哥就什么时候起来,好不好,先告诉大哥包拯干什么去了。”
“哼,”公孙琬儿一脸得意的笑了笑,“看你态度不错,就原谅你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包大哥干什么去了。”
“什么?”自己又赔笑又道歉,而得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答案,公孙策不由得声音抬高,一脸被骗了的样子,“你不知道?”
“对呀,”公孙策一脸惊讶,而那公孙琬儿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起来的时候包大哥就已经出去了,我也是听周管家说的。”
“这个包黑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奇特之事,不想让我知道,才一大早自己出去的,不行,我得赶紧起来。”
公孙策一边说着,一边穿衣下床,那样子可一点儿文人雅士的风范都没有啊。
“对对对,赶紧起来,大哥,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啊。”
见公孙策一脸急切的表情,公孙琬儿却很是高兴,因为,她最亲爱的大哥终于肯起来陪她吃饭了。然而,事实却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公孙策整理好衣装,公孙琬儿也打了水来,他也很是着急,只是匆匆的洗了洗脸,他原本是打算不洗脸了的,奈何那瞌睡的朋友却老向自己招手。
所以,也只好洗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好了,哥,我们去吃饭。”
公孙琬儿欲拉着公孙策一起去吃饭,不料那公孙策却挣脱了他的手,往外面跑去,头也没回的喊道。
“小妹,你自己吃吧,大哥得去找包拯,看看那个家伙干什么去了。”
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那公主一般长大的公孙琬儿又岂能忍得了,这一次,她可是真生气了,跑出房门,冲那往前疯跑着的公孙策喊道。
“哼,你这个坏大哥,又骗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大哥回来给你赔罪啊。”伴随着这个声音,那公孙策已经消失在了公孙琬儿的视线里了。
说是要去找包拯,可是这漫无目的怎么找啊。
出了别苑,公孙策还在推测着这包拯去了哪个个方向,奈何还未走出竹林,却发现一紫衣女子倒在地上。
左手中还握着一把剑,那柄宝剑看上去很奇怪,似是琉璃一般,墨绿中泛着一丝红晕,精美剔透。
公孙策赶紧跑了过去,见那女子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便赶紧蹲下身去,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脖颈,发现她还有脉搏,确定她还活着。
可是,她的手和脸却似死尸般冰冷。
公孙策抬起她的左手,给她切脉,从脉象和她的脸色来看,公孙策可以断定她是中毒了,只是什么毒一时还不能断定。
“姑娘,姑娘,你醒醒。”
公孙策尝试着去将那紫衣女子唤醒,不过,那女子还是没有张开眼睛,躯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四下无人,公孙策也只好将那紫衣女子抱起,往自家的别苑里跑去,那公孙策的身子很是柔弱,生性又有些懒散,是一向干不了苦力的。
然而,当此事关人命之时,他抱着一个人,却还跑的那么快,也真是难为他了。
“琬儿,小妹,快出来搭把手儿。”
可怜的公孙策总算是跑回了别苑,路上时并不觉得累,而这会儿到家了,却又觉得支持不住了。
于是,便大喊着让妹妹出来帮忙。
那公孙琬儿一个人正在吃饭,她也觉得很是奇怪,自己的大明明才跑出去说是要去找包拯的,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想起之前公孙策那样不给自己面子,一来她也确实是生气了,二来嘛,自己说了不理这个大哥了,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能就这么出去啊,于是赌气似的喊道。
“哼,你不是去找包大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说了,不理你了,说不理,就不理。
“琬儿,你别闹了,快点儿来啊,要出人命了。”
公孙策知道公孙琬儿是真的生气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跟她赔不是了。
从公孙策那紧张的声音里,公孙琬儿感觉哥哥不是在开玩笑,便连忙丢下碗筷,往门外跑去。
这个时候,公孙策也抱着那个女子快要跑到门口了。
“哥,这位姑娘是,她怎么了。”
公孙琬儿见公孙策怀中抱着一个晕倒的女子,也变得紧张起来,连忙问道。
“稍后再给你解释,小妹,你快去书房,把西面架子上的那个花梨木的盒子拿过来。”
公孙策顾不得跟公孙琬儿解释,一面说让她去拿东西,一面抱着紫衣女子往房间里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