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这才来到的西川。
先是李炎的侍卫冷待了他们。
而后又是府衙的人冷待了他们。
最后,连这吃食方面都得自己操弄,这让他们本就处于非常气愤之时,不得已来到酒楼吃饭。
可没想到。
这才坐下,就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劲爆到他们有些无法接受,而且还有些无法相信。
可是。
那位壮汉却是描绘得有声有色,像是亲身参加了西川军攻打南诏的战事一般。
这位壮汉叙述结束后之后,其他几位成都的百姓也随之加入了进来。
顿时,关于西川攻打南诏的情况,也越发的精彩。
须臾之下。
特使团的官吏们,直接傻在了那儿。
好半天。
那位吏部郎中曾凡急切的来到那几位百姓跟前,小声打问道:“几位,刚才你们所讲的,可是真的。你们不会是在这喝酒大吹大擂吧?据我所知,西川的将士并不多,就算是西川所有的将士加在一块,也不会超过四万人。而且,西川军又不精于训练,以西川军如此之兵马,断然是不可能打得下会川城的。”
“你是何人!瞧你这话怎么像是南诏奸细。”数名百姓见一陌生人突然跑了过来,眼中多了些警惕。
曾凡见对方问话方式让他有些生气,“南诏奸细可不会跟你们在这里说话。你就告诉我,你们刚才所言的是真还是假即可。”
那几位百姓仔细的打量一下曾凡,向着他呲了一鼻,很是不喜这人说话的口气,听着好像是官差问话的模样一般。
“我们说我们的,管你什么事。”壮汉不喜眼前陌生的人问话口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不再言语半声。
曾凡有些急切,但见对方不再言声,心中到是很想逼问对方如实道来。
可一想到这里乃是成都府后,他心中的想法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就西川的那些兵,曾凡一见就害怕。
而同时,他更是明白,这里不是长安,这里乃是西川。
再加上刚才从这几位嘴里听闻的事情。
李炎敢带着西川军去攻打南诏,这对于他来说,此事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了,而且,他在来的路上,一直很想知道,李炎这个亲王,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害得他被派往西川这种穷山恶水之地来公干。
可而今。
李炎带兵打下了会川一带,此事在他心中极度的怀疑与不相信,这也使得他很想确认此事是真还是假。
回到座位的曾凡,看向对面的崔玉,小声的问道:“崔使君,他们所说的肯定为假,崔使君可莫要被一些百姓给诓骗了。”
崔玉也不讲话,更是不吭声。
不过,他到是聪明,向着他身边的一位侍从使了使眼色。
立马,崔玉的侍从心领神会一般,起身后叫来了酒楼的掌柜。
“掌柜的,我们从长安而来,刚才听说西川节度使领兵打下了会川,此事不知是真还是假?”侍从叫来了酒楼掌柜,崔玉直接问起了关于会川之事。
掌柜的一听崔玉所问,顿时兴高采烈的回道:“此事怎么可能有假。一月前,殿下领我西川军攻打会川城,仅一日,就攻下了会川城,甚至连夜攻下了和集县。数日之后,我西川军又在殿下的指挥之下,攻下了河子镇,昌明县等诸地。而今,整个泸水之北,已经复归于我西川了。”
掌柜的被问及会川一事来,那可叫一个高兴啊。
当然。
整个成都城内,当一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可谓是全城百姓都兴奋不已,就差敲锣打鼓,到处热闹了。
十天前。
当会川城被攻下的消息,经一些客商带回到成都府后,整个成都府的百姓,全部从家中跑了出来,纷纷传递着这么一件好事。
甚至。
还有一些百姓都泪流满面的跪在节度使府外,大叩大拜的。
那一天。
成都府所有的百姓都哭了。
前年。
南诏军攻打西川,直接破了成都外城,杀死了不知凡几的西川百姓,更是掳去了数万百姓。
而这些被杀的百姓,还是那些被掳去的百姓当中,与着活下来的百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
其子侄也好,还是亲戚也罢,均在这些被杀,或者被掳的百姓当中。
而今。
泸水以北的疆土复归于唐,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已是为那些死去的百姓也好,还是掳去的百姓报人仇了。
而最近。
成都府的百姓当中,有不少人已经离开了成都府,去传递着这个好消息。
更或者,去向已经离开了成都府的亲人,亲戚等传达这个好消息,好让他们回到成都府,便于迎回那些被南诏国掳去的亲人。
随着掌柜的话一落后,崔玉等人再次傻了,且愣住了。
一人说的,他们认为这是假中之假。
三人说的,他们认为这是在讲故事,认为此事不值得相信。
可当议论此事的人数越来越多后,崔玉不得不相信,此事假不了了。
而且。
他们从掌柜在描绘此事的神情中就能发现,掌柜的话不假。
众使团成员们震惊了,眼中全是惊愕。
崔玉愣了好半天后,向着那掌柜的拱手一礼,“多谢告知。”
“这有什么的啊。你随便找一个人就能知道的,要是客官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去忙了。”掌柜的抱礼笑了笑。
待那掌柜的离去后,崔玉望向曾凡等几人,轻声问道:“陛下令我等前来西川乃是阻止战事,而今颍王已是领兵打下了会川数城。颍王如今又不在成都府,诸位认为,我等该如何行事?”
崔玉没了主意了。
也着实。
他原本只是一个国子监的司业,临时受命做了这个礼部侍郎,以特使的身份前来西川,本就是前来阻止李炎攻打南诏国的。
可而今,李炎非旦没有被南诏国打趴下,也没有被抓,更是直接把原本属于南诏国的会川等数城攻克。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本就没有多少政务经验崔玉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走了。
“崔使君,此事是真是假也无法确定。况且,百姓说的话假的成分居多。以本官看,不如派些人去往边境打探一番,而且也正好向颍王传达我等受命来到了成都府一事。”曾凡依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李炎品性如何,以及能力如何,他曾凡也算是清楚的很。
在长安为官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像李炎这种亲王有什么能力。
一个亲王才到西川不到一年,就把会川数城给打下来了,曾凡是万万不相信的。
崔玉听了曾凡的意见,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曾凡所提出来的想法。
饭后。
众特使团成员返回驿馆。
在众人商议之下,决定派出数名小官,以及一位宦官前往边境。
傍晚时分。
当刘天明见一特使团官员出现在他面前,提出要派人前往边境之时,刘天明笑了,“你们想去边境,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过,至于能不能见到殿下,那就看你们自己了。我这边派不出人,所以,护卫之事,得由你们自己搞定。禁军如果想要前往,最多也只能派出二十人。”
“刘侍卫,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刘侍卫知道轻重缓急。”那为首的宦官很是不喜刘天明的话,出不喜刘天明的姿态。
刘天明笑了笑,“这跟我无关,那是你们的事情。言尽于此,请吧。”
刘天明可不会跟这些人废话,更何况是一个宦官。
那宦官无奈的很,最终被衙差‘请’出了府衙。
回到驿馆的他,向着崔玉等人加油添醋般的说着刘天明的坏话,到最后,甚至都要咆哮了。
可最终。
崔玉却是只能听从刘天明的安排。
第二天清晨,那宦官带着数名小官,去了城南,把崔玉的话向着那位禁军将领要人。
不久后,这一行二十来人租了一些马匹,开始往着西川边境奔去。
......
成都府的事情,远在两水交汇处的李炎却是不清楚。
此刻的李炎。
正聚精会神的等着快要抵达两水交汇处的南诏水师呢。
“殿下,侦察排传来消息,南诏水师已经开始进入东泸水,一个时辰后,即将抵达此处。”时宽从远处急奔而来,给李炎带来了侦察排的消息。
李炎闻声,望向东泸水下游,“有多少人马?船只有多少?”
“据侦察排侦察,南诏水师的船只大大小小两百往上,兵马估计不下于一万二。”时宽回道。
李炎听后,感觉有些小失望。
据李炎得到消息知道,南诏国的水师,能装载百人以上的船只,不下于五百之数。
而更小的,都是以千来计算的。
而今。
却是只来了两百来艘船只,这让李炎不失望都不行。
不过。
李炎瞬间又恢复到了原始状态,高兴的说道:“南诏水师虽说才来这么点,但却有一万二的兵马,可见,这南诏国还是非常重视会川城啊。”
“那是。南诏国虽实行的乃是府兵制,可谓是全民皆兵。但南诏国人口不过百万之数,整个南诏国的能战之兵,也才将将十三万之数。而我们灭了会川数城,已经损去了他南诏国两万二千兵马了。如今天这一战再斩他南诏国一万二的兵马,那到时候,南诏国兵马绝对不会超过十万。”时宽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南诏国的军力情况,时宽可以说如数家珍了。
宁宇道长所掌控的情报系统,那可不是吃素的。
况且。
李炎要攻打南诏国,要是不清楚南诏国的兵力,那还打个毛线啊。
李炎不怕南诏国的兵马,但唯独有些忌惮南诏国的水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西川并没有水师,而李炎为了此次攻打南诏,许敬可谓是用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花费了多少钱财,才弄到了大大小小船只两百余艘。
如常态之下,仅这点船只想要与南诏水师正面硬刚,无异于是找死。
时过半个时辰后。
李炎隐于东泸水东岸,老远就瞧见了南诏水师的船只往着东泸水上游而来。
而此时。
东泸水西岸的侦察兵,正向着东岸挥舞着旗帜,以挥舞旗帜的方式,向着东岸虎军传递信号。
不多时。
一侦察兵来到李炎跟前,“殿下,前方传来消息,南诏水师如数进入了东泸水域。”
“好,静待信号弹升空。”李炎兴奋了。
只要南诏水师如数进入了东泸水,那李炎就不需要再去传话,让许敬等人在泸水下游的泸津关与南诏水师硬刚了。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突然。
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砰’的响声。
这是信号弹升空了。
随着信号弹一升空咋响之后,东泸水之上的南诏水师们,闻声后,抬头看向天空,心中疑惑不解。
可就在他们疑惑如此碧空如洗的天空之上怎么会传来一声炸响之时。
忽然。
天空之上出现了无数的小黑点。
‘哆哆’的响声响起。
‘砰砰’的响声也瞬间响起。
无数手榴弹在抛射器,以及将士们奋力一掷之下,落入到东泸水上的南诏水师船只之上。
同时,也有一些硕大的铁雷子也被抛入到了南诏水师的船只之上。
当然,除了落到了船只之上的,也有落入到了水中的。
“哎哟。”
“快发信号,敌袭,敌袭。”
随着手榴弹以及铁雷子或抛或掷到南诏水师船只之上,瞬间,南诏军就乱了。
有被当场砸死的,也有被砸伤的。
总之。
在手榴弹以及铁雷子被抛射过去后,又冒着灰白烟之时,所有的南诏水师船只乱了。
随着手榴弹以及铁雷子的灰白烟一结束。
‘轰轰轰’的声音开始在泸水之上响起。
瞬间。
南诏水师的船只在手榴弹以及铁雷子爆炸声中,开始在泸水之上跳舞。
一波手榴弹以及铁雷子之下,两百来艘的船只,就已经没有几艘完整的了。
那艘最大的战船之上,蒙召顶着一脸的灰黑,急声大喊,“快防御,防御。”
防啥御啊。
人都没有见着,防啥么子御啊。
可随着他的话才落地,一颗铁雷子就落在了他前方不到一丈之距。
‘轰’的一声,蒙召顿时就被铁雷子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给掀翻,身上数个弹片孔穿透其身体而过,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