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我面前自尽吧。"浅淡而平静的笑，眼里没有了针尖对麦芒的恨，古井无波，无欲无求的淡然，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显得极致的认真。

陆晏松开了她，指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如果我死了，你会好好活下去吗？"

活下去吗？

活着，是噩梦，是地狱啊。

"陆晏，你不敢的。"夏五月轻轻的道，她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

哪怕他错杀了那么多人，他还是不敢死亡。他是恶魔，恶魔都要留在人间。

陆晏的目光在病房里慢慢搜寻，无果，只能吩咐手下去拿了一把水果刀来。

其实很多水果刀都长得一样，但是五月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把刀，是在婚礼那天，刺入了她和池好腹部的刀。

她目光平淡，没有任何闪动:"只要你死了，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

"小五月，"男人手里拿着刀柄，声音温腻:"你不相信，我爱你吗？"

现在谈爱情已经没有用了。

就算他爱她，在仇恨面前，他还是抛弃了她。爱情，从来都是骗人的。

"你要是敢刺下去，我就相信你爱我。"五月眸光暗淡，心突突的跳，突然就有些难受，她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分。

陆晏轻轻的笑了笑，还是阴柔的笑意，却比以前多了温情和温暖，他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错过你。"

太多的深仇雪恨曾经夹在他们之间，蒙蔽了双眼，让他们错过了。

如果有来生，希望他们都可以干干净净的与彼此相遇。

"小五月，我爱你。"

刀锋伴随着深情的告白，一起刺入了他的身体里。男人脸上都是汗水，用力的把刀拔了出来，又是一刀狠厉的刺入:"算上时初的帐，四条人命，四刀，我都还给你。"

夏五月掀开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她的双脚轻轻沾地，微微笑着:"还有两刀。"

又是刀陷入皮肉的声音，男人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他疼得摔在了地板上，虚弱的道:"小五月，原谅我。"

小五月，小五月。

从以前到现在，他总是爱这么叫着她。

"还有一刀。"五月机械的说，目光落在地板上，完全没有看他。

男人已经渐渐虚弱，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视线渐渐恍惚，他想看到女人一丝心疼的表情，但是没有，她除了漠然，还有露出来的仇恨。

仇恨，夏五月恨透了他。

"第...四...刀..."

陆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然后再用力的刺入。

做完最后的动作，他的双手无力的摔在了地板上，眼睛无力的阖上了。

光洁的地板上，只剩下男人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

多么的刺眼和恐怖。

夏五月轻轻的站了起来，拖着疲累的身体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笑了一笑:"陆晏，你真的以为债是那么好还的吗？"

哪怕他死了，都不可能会还清。

永远都不可能！

"我和你，只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哪怕下辈子，我也不会遇见你，生生世世，我都不愿意我的生命里再出现你这个人。"

夏五月尖锐的说完，从他身上狠厉的将刀***，立刻从他身边走过，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