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凡想起表哥说过的话,点头,摩挲着日记本,郑重点头承诺道:“放心,我绝不会让豆豆无辜枉死!”
两个人久久地坐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两人心事重重地告别了。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这个暑假,何欢心事重重,只想尽早把豆豆的事情调查清楚。她却没有意识到,生活中某些事情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她的世界开始越来越狭窄。只是父母将她保护得太好,她根本没有意识到。
半个多月后,何欢从同学录以及一大堆的照片中,调查出豆豆出事时的另一名死者,那个黄毛确实是刘德利的跟班。何欢想约林羽凡出来谈谈,无奈拨打他们家的电话,却变成了空号。何欢百般无奈,最后只好被迫去了警局。谁料,当严镖见到她时,表情冷漠得像见到陌生人,之前答应帮她私下调查豆豆的事情,现在却一辆茫然地装傻。
何欢气急败坏地质问严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找不到羽凡?你答应替我查豆豆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又说什么都不知道?”
严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饶有深意地说:“何小姐,如果你有空关心豆豆,我劝你不妨多关心一下自己,关心一下你父母的状况吧。关于豆豆的案子,案情已经了结,确实没有其他状况。对不起,请勿打扰我办公,门在那边,请你慢走,不送,再见!”
何欢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严镖。许久,她才终于气愤地一跺脚,扭身跑出了严镖的办公室。严镖看着女孩绝望离去的背影,低低地叹息一声,拉开抽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却又烦躁地将烟捻灭,猛地起身,双拳发泄地砸向墙壁。如果手上的疼痛可以带来暂时的精神麻痹,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做个麻木的旁观者,像警局的其他同事那般,对这些不公平的事情视而不见。可是,他做不到。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沮丧的感觉,几乎快把他逼疯了。
何欢回到家,翻来覆去地想着严镖的那两句话。最终没忍住,跑去楼上干妈家里。干妈又在卧室里碎碎叨叨地说着豆豆的事情,妈妈则在一旁握住她的手,神情黯然。何欢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精神已经完全错乱的干妈,心头一阵干涩。强忍住泪水,她走进去,小声地喊何妈妈:“妈,我有事情跟你说,咱们去隔壁房间吧。”
妈妈看了干妈一眼,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我不放心你干妈。”
何欢仔细打量着妈妈。妈妈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眼角的鱼尾纹也越来越深,皮肤似乎不再那么光洁。而妈妈一向保养得很好的身材,此时却显得小腹有些臃肿。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何欢想了想,委婉地问道:“妈,最近咱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妈妈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去看女儿,说:“没啥事啊,问这干嘛?对了,你爸快下班回来了,我得下楼去做饭,你在这陪着你干妈。”
“妈妈!”何欢拉住了妈妈,仔细地询问道:“妈,咱家真的没什么事吗?最近你为什么一直没去上班?”
何妈妈逃避着女儿的视线,说:“这不是你干妈身体不大好,精神也不太正常,我和你爸怕她一个人在家里会出事,所以我干脆请了长假照顾她么。你别想太多了,妈下去做饭了,你好好陪着干妈。”
“真的?”何欢怀疑地看着妈妈,然而妈妈再三保证家里没什么事情,何欢只好放下心来。何妈妈出了卧室,下楼之前,回头望了望卧室里的何欢与豆豆她妈,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步伐缓慢地下了楼。
“豆豆,豆豆你怎么还不去做作业呢?马上就快考试了,你可要考上外国语学院,将来要做个有出息的孩子呐。”干妈握住了何欢的手,殷切地说。
何欢看着干妈的眼睛,不敢否认,只好点头说:“是,妈妈,我知道了。这就去做。”
干妈枯燥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蹒跚着起身,走出卧室道:“妈妈去给你倒杯水,你好好写作业,可千万不能让妈妈失望啊!”
何欢看着干妈的背影,眼泪再一次流回心里。手握成拳,咬牙切齿地想着,刘德利,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无论何时,我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楼下,何爸爸佝偻着腰回到家中。这些日子以来,他丢了工作,妻子单位的工作也没了,加上豆豆她妈要生活费,何欢马上就要开学,这些事情压得他心里透不过气来。眼窝深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苦涩地问妻子:“家里存折还有多少钱?欢欢就快开学了,学费生活费还够吧?”
因为不定期要带豆豆妈去医院做检查与质量,存折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何妈妈不敢告诉何爸爸,点点头道:“勉强还够,别多想了,我做饭去。”
何爸爸长叹一声,眼神呆滞地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豆豆的照片,浑浊的老泪不知不觉地流下。
就在昨天,何欢接到了苏州外国语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只是,这原本的喜讯,在这个家里却成为了悲剧。包括何欢在内,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因为,本来何欢与豆豆相约一起考上这所学校,两家一起在酒店预定酒席,准备谢师宴的,但现在……
何爸爸无奈地起身,背着手走近厨房,倚在门边看着妻子,嚅嚅道:“我看到社区里在招环卫工,如果在城郊一带,不会被欢欢发现的。我想……我想,要不然我先去环卫局上班吧?”
何妈妈手里的锅铲“砰”地一声落到锅里,她沉默了半响,最终转身看着丈夫,眼含热泪道:“老何,辛苦你了。”
何爸爸摇摇头,道:“我不辛苦,倒是委屈你了。”
何妈妈含着热泪笑道:“老夫老妻的,咱俩说这个干什么。不过,这事别让欢欢知道就行了。”
何爸爸点点头,说:“我出去一趟。”光靠当环卫工人这点工资,是不够养活一家人的,何况还有欢欢的大学学费呢。
时间一晃而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何欢逐渐学会了把豆豆的死藏在心里。表面上,她已经不再悲伤了,但是,豆豆的死给她带来的打击,只有她自己知道。何爸爸与何妈妈也常常一起叹气,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很少再像从前那样开朗的笑了。
转眼到了大学开学的时间,何爸爸送女儿去上学,当老师问何欢选修课填什么时,何欢毫不犹豫地选了美术。她知道,如果是豆豆,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豆豆,从今往后,就让我替你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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