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妥,木烟也到了该离开的时间,要是一直没有出去,门外那两兄弟肯定会起疑心。
“我说你弄这个玩意是要做什么?”木烟在出门之前,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不只是木箱,就连之前的盘问,她也是一头雾水。
“放心,这不在你的计划之内,没影响的。”萧易笑着说道,并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她。
“小气鬼。”木烟白了萧易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撤掉结界,木烟转换成女仆模式,端着吃完的空盘子走出房间,门前的守卫并没有察觉到异端,还盯着木烟的背影流口水。
在木烟走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大批人挤到萧易的门前,把那两兄弟吓了一跳。
“萧易少爷,萧易少爷,外面很多人都吵着要见你,怎么办?”
“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我已经和员外商量过了,要是不信的话,问问尹总管。”萧易坐在桌边,把手里的木箱放在桌上,静静等待客人上门。
两个门卫向尹总管确认之后,按照萧易所说,让这群人排起队伍,单个单个地放行。
第一个进来的是修理花园的园丁,一进门就跪在了萧易面前。
“萧易少爷,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的幼儿,光凭每个月那点俸钱,根本不够养活一大家子,所以才误入歧途。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将此事说给老爷。”园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似乎以为萧易已经掌握了秘密。
“你叫什么名字?”萧易的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小人名叫曹植园。”
萧易一本正经地拿起手边的‘名单’,搜寻这一名字,很可惜并不在此列。
“我果然没有猜错,当初盘问你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把名字记了下来。既然你有自己的苦衷,认错态度也很不错,那我也不为难你了。”萧易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对方也看不见名单,还不是随他怎么编。
“多谢萧少爷,多谢萧少爷,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园丁连着给萧易磕了几个响头,抹干净眼泪后就欲离开。
“慢着,我可没说你现在可以走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不会从天上掉馅饼,你说是不是?”萧易出声叫住园丁,一脸的坏笑。
“少。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园丁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总得表示表示吧。”萧易这话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
“小人身份卑微,每月的俸钱除去家用的开支,已经留不下什么了。实在是囊中羞涩,能不能缓几天,等过几天发月俸,一定会拿来孝敬你。”园丁心里不悦,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笑脸。
没想到萧易反倒严肃起来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要说钱,我多的是。”
园丁纳闷了,你说让我表示表示,又不要钱,那到底想要什么?
“我这个人啊,喜欢收集些稀奇玩意,有没有价值另说,只要够稀奇,我都喜欢。”萧易取出珍藏已久的纸扇,坐在那里轻摇,像极了那些把玩高级古董的贵公子。
“小的家里几代都是平民,家里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玩意,能说得过去的,只有这枚指环,是祖传下来的东西。您要是不嫌弃,就先拿去过过目。”园丁肉痛地从手指上取下指环,递到萧易面前。
萧易看都没看,摆手示意他收回去,“既然是祖传之物,我怎能强取。其实吧,我还有另外一个癖好,如果你能让我尽兴,这事我就帮你隐瞒下来。”
园丁看到萧易不停地打量着自己,想到传闻中一些贵公子有龙阳之癖,下意识地双手护在胸前,不敢直视萧易的眼睛。
“我说你是不是想歪了?我的癖好可不是那个。说几个小道消息听听,有趣或者隐秘都行。”
园丁一脸懵逼,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要说小道消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最有话语权了。您要是想听,我能给您讲上一天一夜。”
萧易竖起两根手指,不耐烦地说道:“你只有两次机会,想好再说。”
一听只有两次机会,园丁露出了一丝惊慌,绞尽脑汁去想最有可能让萧易满意的事情。
“好了没?要是想不出来,你就可以出去了。”萧易可没打算让对方想个半天,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他赶时间。
园丁心里确定好要说的内容,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我丑话说在前头,要不是什么劲爆的消息,很难让我满意的。”萧易再次作出强调。
“绝对够味,劲爆。”园丁自信满满地说道。
“先说第一件事吧,我来这里做园丁也有些年头了。别看这宅邸表面上富丽堂皇,背后其实灰暗无比。你知道苟员外是靠什么发家的吗?”
萧易摇了摇头,对方一上来就要爆苟员外的猛料,这让他没有想到。
“做生意的人一大堆,比他更精明的商人大有人在,为何他能在短时间内崛起,还能长年保持下去。我听别人说,苟员外赚死人钱。”园丁主动贴到萧易耳边,低声说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小心隔墙有耳。
“死人钱?”萧易惊奇地问道,心想总不可能是卖棺材,寿衣之类的生意吧。
“苟员外暗地里把尸体卖给那些妖法,让他们制作傀儡。听说有时候还会用活人咧。”
“还有这种事情?”萧易惊呼道。
“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千万别说是我传出来的。苟家一直很忌讳这个,要是被抓出来,估计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这该不会是你为了交差,现场编出来的吧?”说实话,萧易是不太相信的,作为NPC生活至今,还从未听说有妖法这类人。
园丁急切地说道:“此事绝不是我胡编乱造,是从上一任园丁那里听来的,他还说花园下面埋着失败淘汰下来的残次品呢,所以各类鲜花才会长得那么鲜艳。”
萧易暗自记下,虽然现在没什么用处,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就姑且信你一回,还有其他异闻吗?”
“还是苟员外家,一个月前,我看到二少爷衣衫不整地从老爷六姨太的房间里出来,他们肯定有奸情。”因为是亲眼所见,园丁的语气极为肯定。
“我记得二少爷不是贵国候的女婿吗?家有千金之躯,还要在外偷食,还是自己父亲的偏房。”萧易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这可是在外面很难听到的秘事。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贵国候千金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
“这两条消息,勉勉强强及格吧,你可以出去了。有关我们之间的谈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萧易笑着问道。
“明白,明白。”园丁一边说着,一边退出房门,能把自己的秘密保下来,这一趟就不亏。
接着第二个人走进来,一样的开场白,一样的套路。谈话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要说稀奇玩意,我前不久在古玩市场淘到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可是不知道有什么用途,您看看如何?”这人掏出半截石雕,从下半截来看,是鱼的尾巴。可惜没有上半截,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人鱼像,还是普通的鱼类雕像。
萧易点开查看,描述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某个神秘部落的图腾,可惜损坏了,无法使用。
“你说的古玩市场在哪?应该不在银月城里吧?”萧易对这石雕颇感兴趣,幻世的地图十分宽广,而自己只去过为数不多的区域。
像之前木灵族的遗址,就是隐秘之地,所谓的神秘部落应该就是差不多性质的地方。
“确实不在银月城,在我老家那里。当时我回家探病,顺便逛了一趟。”那人如实答道。
“能否告诉我,你老家的位置,我对那个古玩市场很感兴趣。”萧易把石雕放进木箱,在幻世里,如果物品裸露着放在野外,不久之后就会被系统刷掉。
用箱子等容器储存的话,也只能延长较短的时间。
很幸运的是,萧易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在这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要用箱子等容器装起来,就能够将物品长时间保存下去。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采购大量药材囤在药剂铺的原因。
有段时间,他甚至想学一手木匠,弄个超大号的箱子当自己的私人仓库,后来想想翻找起来也麻烦,索性就放弃了。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陪您去,那个地方水深,新人很吃亏。”
萧易婉拒了对方的好意,在拿到地图后,就让那人离开了。
第三个人贡献了一页古籍。
等接待完第四个人,时间已近晌午,萧易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吃饭一边继续工作。
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说进门就要向萧易示好,那样才能把事办成。
于是萧易的‘工作’流程越来越简洁,把箱子往来人身前一推,有钱给钱,没钱给东西,没东西就讲点小道消息。
不消多时,木箱就变得沉甸甸的,听到的市井传说多达二十几个,有关苟员外的就占了一半之多。
苟员外睡醒之后,想去看萧易有什么进展,看到院子里排着长队,也是吓了一跳。
他只是让尹总管代言,说萧易在房间等着,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商量,没想到反响这么大。
“员外好!”下人们看到苟员外过来,齐声高呼道。
萧易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赶紧把箱子从桌上拿下来,他这是在发不义之财,怎能让对方知道。
苟员外笑着走进门,看到萧易聚精会神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走过去亲切地问道:“忙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让下人端杯热茶过来?”
萧易先是对客户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你可以下去了。”,然后才是苟员外。
“员外睡得可好?需要排查的人数,实在太多,忙到现在也没个头绪。”
苟员外的笑容僵了一下,疑问道:“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那倒不是。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飞贼就在府上。不过具体是谁,还得花点工夫才行。”萧易挥了挥手里的名册纸,纸上写得密密麻麻。
“果然如此,明天就是约定之期的最后一天,还请你多帮忙。”苟员外语重心长地说道,对萧易的信任度上升了一些。
又一人进门,萧易没有先急着招呼人家,而是继续和员外交谈。
“虽然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对方刻意留下一周时间的讯息,会不会是障眼法呢?”
苟员外眼神一滞,之前飞贼犯案时没听说有留下纸条,为什么只有这一次,莫非真如萧易所说……
萧易看自己释放的烟雾弹生效,接着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后天犯案的概率最大,当所有人都以为飞贼撤退了,往往就是我们最松懈的时候。”
“说的有理。看来并不是七天之期一过,藏品就安全了。还是要抓到此人才行,不然我一日不得安宁。”苟员外被萧易成功误导,认为纸条只是障眼法,表情不禁凝重了许多。
“员外,既然二少爷是贵国候的女婿,为何不让他率军队过来,替您把关呢?”萧易怀疑对方还藏了一手,想用这话来诈一下。
“不知发生了什么,银月城大部分的驻军都被调出去了,贵国候的身边只留下禁卫军而已。我那孩子时有心无力啊。”苟员外无奈地说道。
“员外不必太过担忧。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中午,我就能得出结果,到时候全员出动,来个瓮中捉鳖,管教狡猾的飞贼拱手而降。”
苟员外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这些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都快被飞贼搞得神经质了。如今听到萧易这番保证,他开心啊。
“员外今晚睡个好觉,明日中午我们一起收网!”萧易的目的就在于此,让苟员外心情放松下来,晚上睡得死一点,以便让木烟下手。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我还有个生意上的伙伴要见,晚上吃饭的时候再与你详谈。”说完,苟员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萧易不自觉地呼了一口长气,一想到晚上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这心就静不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