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浅有几斤几两人尽皆知。
她在偌大的皇宫中,唯一的用处便是旺国。
在太后看来,林月浅简直自寻死路。
慕颂眸子微敛,收回目光。
原以为林月浅有所转变,不似从前愚昧现在这一瞧,是他高看了。
“太后,既是赌注,没点头筹那得多无趣。”林月浅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太后并不认为天象真会同林月浅所说的那般,会有异动。
当即,太后大手一挥,暗示林月浅提出头筹。
林月浅素手伸出,指了指太后腰上的玉佩:“若天象如我说的那样发生异动,这块玉便归我。”
记忆里,太后整日佩戴这块玉佩,从未离身。
想想也知,这块玉价值连城,没准日后缺钱了,还能够典卖玉佩。
太后的脸色,也因这句话有了转变。
她所佩戴的这块玉乃先皇所赠,关键时刻,甚至可用这块玉调动一支军队。
拥有这块玉,也便拥有无上光荣。
林月浅竟狮子大开口,直接看中了这块玉。
太后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常态:“好,哀家便与你赌!”
横竖林月浅都会输,为了废后,允了此事也无妨。
“诸位大臣可否看好了,此话出自太后之口。”林月浅特地冲着不远之处的大臣们出声。
太后面色肃然,唇瓣微扬,掩下眸中的不屑。
商议完后,群臣与太后纷纷离去。
慕颂抬步正要离去,一道女声从后方传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皇上,请留步。”
慕颂步伐一顿,视线一转,看向了林月浅。
“不知皇上可有兴趣与我合作?”林月浅将心中所想道出。
她并无良好家室作为后盾,熊莫是太后的人,传达太后的指令想废后。
她想要在后宫站稳脚步,就必须得到慕颂的支持。
慕颂大大方方对上了林月浅的眼。
四目相对,双方眼中皆布满深意。
慕颂深邃的眸微眯,眸光凌厉,字眼冰冷:“朕能得到什么?”
隐约间,他觉得林月浅不似从前那般愚笨。
林月浅美目清明,不卑不亢,倒生得一副好皮囊。
若此女能说出些有用的话,他兴许还能考虑一二。
“臣妾不才,却也能帮皇上您坐稳皇位,太后与皇上貌合心不合,皇上您虽已登基,可朝政上又不少权还握在太后手中。”
“太后不肯让权,皇上手中的权利少之又少,朝中有不少大臣效忠太后,皇上您需要稳固帝位,正是用人之际。”
林月浅眸色凌然,字眼清晰。
慕颂前行了步,眸色忽转凌厉,目光正一寸一寸的打量着林月浅,似能穿透人心:“皇家的事自古是大忌,你却张口闭口谈论,项上人头不想要了?”
这些话并非密事,群臣们知晓,太后明白,慕颂更是心知肚明。
可将这些话直接拎到台面上议论的,少之又少。
林月浅毫不畏惧:“皇上,我这是在表忠心,太后想废后,至少现在我还不能丢了后位,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相互扶持。”
若慕颂愿意相助,再加上她争气,一时半会太后想废后,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慕颂狭长的眸一挑:“朕怎知你真有本事能辅佐朕?”
林家虽是丞相府,林月浅并不受爹娘疼爱。
平日她也没什么主见,原本今日后位必废,却因林月浅闹了这一出,废后暂时延后。
若这女人没本事,迟早都会废后。
林月浅笑了笑:“七日后知分晓。”
天师未能瞧出天象,她却瞧出来了,是否有本事不言而喻。
“皇后何时懂得天象?”慕颂觉得诧异。
林月浅的言语滴水不漏,甚至头头是道,这副胸有成竹的姿态,竟让人多了几分信服。
她一耸肩膀,态度从容:“略知一二罢了,身而在世,总得有几分价值。”
话说的差不多了,她欠了欠身,行礼过后,便离开了此处。
林月浅离开后,慕颂随手换来了信任的张侍卫:“把皇后再仔细调查一遍。”
先前,他已经将林月浅调查过,并未调查出什么端倪,这次再查,是为了解惑。
他好奇为何一夜之间人竟会发生这等转变,还是说,林月浅一直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
张侍卫并未多问,迅速回应,表示明白。
翌日,林月浅正在睡梦中。
双彩急急忙忙摇晃着梦中的林月浅:“皇后快醒醒,再有一会该去太后的宫殿请安,可别误了时辰。”
太后本就想废后,但凡林月浅哪里不是,太后定会借机发难。
林月浅只好迅速起身,一番梳妆打扮后,迅速来到了太后宫殿。
殿中,花团锦簇,一片华贵。
太后在座上正有说有笑,她身旁正坐着名妙龄女子。
女子徒家独女徒语蓉,仗着太后的宠爱时常出入皇宫,对皇后之位觊觎已久。
原主羡慕徒语蓉轻而易举可讨太后欢心,绞尽脑汁想要讨太后关心,却未果。
如今的林月浅非林月浅,自然不会再做这种无畏的举止。
见了太后,林月浅俯身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眸色冷眸,匆匆打量了眼林月浅后,便收回目光:“起身吧。”
徒语蓉似未瞧见林月浅那般,面容温和,仪态从容,喝着茶水。
“语蓉今日早早便入宫请安,比你识大体,现在太阳高照,你身为皇后,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态度这般散漫,没点礼数。”太后冷声一哼。
她这才刚来,太后就下马威。
林月浅并不恼怒,轻声回应着:“太后说的是,徒姑娘比我识大体,这才见了皇后未行礼。”
徒家在京城赫赫有名,徒老爷更是掌管国库,手握大权。
此话一出,徒语蓉的脸色有了微妙的转变。
私下撞见林月浅,徒语蓉还会行礼表示一下。
现在太后在场,这才变得傲慢无礼,她根本没想到,林月浅会拿此事说事。
“太后,语蓉并非刻意而为之,而是......”徒语蓉颇为委屈地看向太后。
按理说,她该和林月浅道歉,却委屈巴巴地看着太后。
明摆着,是在让太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