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浅买下铺子里的一个碗给粘豆包盛鱼汤。
老板娘本说不用,但是林月浅不好意思让他们白受损失,毕竟狗用过的肯定没法再拿来做买卖了。
最后老板娘只好同意,收下了素云塞过去的钱,不过转身老板娘就又送了他们一盘炒鱼松。
林月浅问过张颖,他们两个人都没吃午饭。
张颖是被柒乾安急急火火的从家里拽出来的,为什么过来,还是在路上说的。
他俩到了茶楼,听到林月浅和江烨华留下的口信就往码头这边来。
柒乾安以为林月浅会直接扑李家商铺,所以过来的时候也没看,直接跑到李家商铺的院子找了个遍。
那时候林月浅她们正在跟老板娘说话,所以也没看见他们进去。还好这食棚与商铺离得近,柒乾安一出来就见到了。
林月浅又加了个炸小鱼和烤鱼片,这才和张颖开始聊天。
张颖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是因为个性比较淡然,天师阁里虽然不说事务繁忙,但是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也没有特别执着的想法,所以现在依然还是单身一人。
用柒乾安的说法,他师父都快要跪下求师姐嫁人了。
柒乾安跟林月浅学他们师父怎么又哭又闹让师姐结婚的。张颖就噙着笑,也不出声反驳或是为自己解释。
林月浅其实挺能理解张颖,像她前世,忙工作忙着认识世界,感觉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时间,倒是一到这世界就嫁人了,说起来真是省时省力很有效率。
张颖他们这一枝叫行云观是因为他们的祖师曾经当过道士,就是在行云观,后来入了天师阁,等到能开门立户了就用当年修行的道观名字命名了。
也因此行云观的弟子很多都修道,在炼丹方面颇有造诣。
阁里其实连这种信仰都是不管的,按开山祖师的话说就是:“我就是想你学点东西,你学好就行,至于你信什么,与我有什么影响。”
林月浅再次在心里膜拜了下这位祖师。
“所以以前你也炼丹?”林月浅问张颖。
张颖摇头:“炼丹要用火,师父舍不得我让我被火熏,所以不让我炼丹。”
柒乾安在一旁撇嘴抱怨:“哼,那个死老头,当年拿着戒尺追了我五条街,逼着我去炼丹。结果师姐一靠近丹炉,他就怕师姐烫到了伤到了。哼!”
张颖瞟他一眼:“师父最近身体不错,还有刚做了一个铁木的戒尺,说是不怕再打你打到一半就断了。”
柒乾安听了哀嚎出声,林月浅三人都没忍住哈哈大笑。
林月浅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张颖了,就跟她仔细讲了之前邢大夫那边的情况,还有就是现在自己想要培养女医师,这样女子看病也能方便点。
张颖很动心:“来的路上师弟也跟我讲了,想来他也跟你说过我的情况,我家里人都是闹疫病的时候走的,师父师母待我如亲生,就是师母几年前生了场大病,一直没有调养好,季节交替的时候经常会发病,我想学医一是想能帮助更多人,别再有像我一样的孩子,再就是,我想治好师母,这样师父也能少发愁。”
柒乾安说起师父总是臭老头臭老头的叫,但是一说到师母,表情也敬重起来。林月浅猜这师母一定是个特别慈祥的老太太。
林月浅问张颖:“柒乾安说你师父不想你学医,你要是真的跟我学,他会不会不高兴?他能同意么。”
张颖笑:“师父从小宠我,总怕我吃苦受累。他不想我学医,有部分原因是怕我总接触病人到时候不好嫁出去,更大部分是他觉得学医太苦了,当年要不是因为我学占星和观象都很容易,他可能连这个都不让我学了。”
林月浅咋舌,这也真是宠溺的可以了。
林月浅笑:“不过你师父说的也没错,学医确实很苦,有很多药名要背,要识别草药,有时候治病还要面对脏污。你真的想好了么。”
虽然张颖很对林月浅的脾气,但是林月浅也怕她真是让她师父宠的吃不了苦。
张颖也看出她的疑虑,微微一笑:“放心,我虽然五岁就被师父捡回去了,但是我还有当年的记忆,在疫区什么都见过了。而且在天师阁当天师这些年,我也走过不少地方。我对我的毅力和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林月浅见她这么说也放下心,至少张颖背东西应该没问题,用柒乾安的话说那是实打实的过目不忘。那以后如果张颖没法做比较苦比较累的外科,至少能开个药方什么的,也不算浪费。
林月浅就这样和张颖说定,她从怀里掏出当初给邢大夫他们的医学基础,还有后来的穴位图,另加一本这几天她整理的妇科系统。
办医学学堂还是招女医师这事她还没跟慕颂说,到时候肯定要出个章程,最起码要有个场地,还要琢磨她怎么出宫教学,有些必须要她真身上阵解说的。
只不过目前还只能是靠张颖自学了。
张颖拿到了书,当场就翻看起来。她确实记忆力惊人,就上菜那么会功夫就把书翻完,还能记住其中要点跟林月浅讨论,让林月浅直叹真是天才。
不过林月浅今天时间有限,所以两个人约好,如果张颖有什么不懂就让人传话进宫,林月浅给她回信,或是找机会直接出来给她解释。
这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几个人就开始边吃边聊。
粘豆包还捞到了一块鱼肉。不过它太小,喝了鱼汤吃了鱼肉就睡了。
这时候外面进来个矮个男人,看衣服应该是哪家的管事,一进来就喊:“老板,鱼茸粥五碗,对面李家商铺的,快点啊!”
老板娘应了一声,不过林月浅看出来老板娘的神情不太好。
那人正要再往前走靠近老板娘,一直老实趴着的粘豆包突然醒了过来,冲着这个人狂吠。
粘豆包的形象一直都是赖皮撒娇,软萌乖巧,而且特别懂规矩,从来没大声喊过。
这时候粘豆包则是大声的吠叫着,虽然因为还小,嗓子有点细,可是气势还是很凶猛的。不仅叫,还呲着牙,一付准备上去扑咬的架势。
一桌吃饭的人都吓了一跳,除了柒乾安。
柒乾安面色不善的眯眼看着那人。本来圆圆喜气的娃娃脸这时候绷着,倒是挺威严。
林月浅感觉有点不对,但这时候也不能问。她也没有去拦着粘豆包,从柒乾安的表现来说,至少粘豆包没有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