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孕妇的生亡和我并没有关系,那为什么再此被鬼缠上的居然还是我。
一觉醒后,我就看见床的不远处站在一个肠穿肚烂的女人,她看着我笑,一双眼极不寻常的怒瞪着我,那副想要把我碎尸万段,我竟然连眼神都不能回避。
突然,她朝着我的方向大张嘴,扭曲着脖颈的同时,指尖以指向自己满是血污的口腔,半截断裂的舌头在黑暗腥臭的身孕里蠕动,又咧开大嘴无声的笑着,身体匀速朝着我所在的地方,一步一步的往前拖,不断发出了肉体和地板的碰撞声。
那张诡异的脸,挂着大笑凑近我的跟前,目光里除了那不断在口腔内上下蠕动的半截舌头,再也看不见其他...
"夫人!"
我猛然睁开眼睛,转头就是商以泽担忧的神色。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腕,"怎么回事,刚才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不答应,可探你身上,也没有阴灵缠身。"
"我…我在梦里见到那个孩子被挖出来的孕妇了。"想到梦里那模样,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手指向自己的双唇,"夫君…那个人她…咳…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舌头!"
视野中,商以泽变了那么一瞬,又转而收敛起笑容,掀开我额间散乱的发丝,落下了一吻,换做平日里早就应该安心的我,这一刻却更加的慌乱了。
想起那孕妇当时的模样,找的人应该是我没错。
我担心又和上一次一样,不知道是那个杂碎借了我天魂的命格想要胡作非为,别人的性命是他们夺走的,被厉鬼缠身,受苦受难的人,到最后还只有我。
"夫人,这件事情你别担心,我会去处理。"商以泽看了一眼门外,"不过,为了你弟弟的安全,还是让他快些从这里搬出去吧!你也知道你这命格易与鬼神相通,这该找上我们的东西,让他罔顾了性命,你心里恐怕也会过瘾不去。"
我迟疑的点点头·,想起最近遇见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荒唐,也认为周宇不能在我的屋子待下去。
商以泽前脚有事刚走,后脚我就跑到周宇的房间,硬是把还在床上熟睡的人给吵醒了。
周宇半眯着眼睛看着我,没多时一个翻身又睡了过去,我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已经是单手掐着周宇的脸,硬生生把人从床上拖拽了起来。
"快起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姐,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等我睡醒再说吗?"周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刚正梦到丧尸围城,我英勇无畏的在尸潮中穿梭,你就进来吵醒我,这种事情你不赔钱解决,看样子是不容于天理了!"
"我给你一笔钱,你今天搬出去住。"
开门见山,面对周宇有些时候就得废话少说。
他看着我,手指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的又确认了一句我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才耷拉着脑袋不满的把被子一掀,坐在床上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跟我生气了闷气。
"我知道,我让你操了不少心,可你说我在这边,除了你和周芒又没什么亲戚,总不能让我睡在大街上吧!"
"我会给你一笔钱住在离我家比较近的酒店,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还是回家比较好,毕竟你一个未成年人,成日里在外面待着也不是件事。"
周宇不爽的把枕头往地下一丢,眼看着那大少爷脾气恐怕刚好在加载中,而我就负责等待周宇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姐是不是因为那个鬼的关系?你有没有脑袋!我陪着你发现鬼胎的事情,他就要把我从这里赶走!难道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这个弟弟吗?"
"我...你先出去住两天,或者回家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周宇愤愤的看了我一眼,嘴里骂骂咧咧我鬼迷心窍,就起来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我拿了一千多块塞到周宇的手里,没想到他转身把钱狠狠的砸在地上,红色的票子散落在地上,周宇手指向我,目光看着地上的钱币。
"这些钱你留着给那个鬼买冥币去吧!"
最后我的耳边只剩下关门声,和周宇卧里一千多块钱的软妹币,房间里安静的要命,我耳边又响起了肉体和地面的拖拽声,浴室里水滴声哒哒哒的落下,就好像击打着浴室里的地板。
我咽了口吐沫,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暗红色的液体不断往天花板上滴落,没有旁人的屋子,我不得不拿了个高凳把浴室的封顶给打开,一具七个多月孩子的残尸从封顶砸落在了地上,骨骼碎裂烂肉撞击地面的声音,吓得我从高凳上摔倒了地上。
尸体的下半身没有了,破破烂烂的下半身,和怒睁着的黑色瞳孔,死死的盯着地板的位置,脸身体已经因为连日的高温腐烂,鼻腔内渗出腐臭的绿水。
我努力消化着这件事情,更要坐起身来报警,那婴童的尸体就抬起头,口中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朝着我坐的位置爬了过来,蛆虫钻了钻去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脚,另一只手指向我的小腹,最后四分五裂的炸开,我的脸上覆满了鲜血和腐臭,一段骨节还掉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叫不出声的惊恐感,让我大张着嘴,无声的尖叫下,耳边响起了身体拖拽过来的声音,我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又是那个女人,她看着我微笑,手伸向了自己身上的血洞!
...
"夫人…"
我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目光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与商以泽两两对视,发现自己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后,不得已只有颤抖着手,疯狂的指着浴室的位置。
他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手温柔的轻拍着我的后背。
"别怕,我回来了。"
眼泪唰的从眼眶里滑落,双手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腰身,"夫君那浴室里有尸体,就七个月大的婴儿,最后砰的一声就全炸了,血肉全黏在了我的脸上…呜呜呜…我怕!为什么那些东西总要来找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有那个倒霉的命格!"
商以泽侧着头,唇吻干我脸上的泪珠,"你先别哭,相信我,这件事情无论是谁在后面捣鬼,我都不算让她好过!"
"那尸体怎么办?夫君,那尸体就在家里,浴室里全是那孩子的血肉!报警,警方会不会以为是我杀了那个女人!"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平常几次可能惊吓过后,被他哄两句就好,可今天就连商以泽已经把我紧紧得的搂在怀中,我也已经难以平复如今的心情。
"夫人浴室你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高凳和摔在地上昏迷的你。"
急忙从他的怀抱里挤出来后,比刚才更加的慌张。
"不可能,我是看见浴室的顶篷滴血,才那高凳把顶篷打开的,那尸体掉了下来!然后骨头肉体的声音,啪就狠狠的砸在地上!"
"你应该是被鬼遮眼,有鬼魂在当时制造了磁场,让你陷入一个嫉妒恐惧的空间内。"
"当那个孩子,死的时候真的是那个模样对吗?或者你孩子现在的模样,就是我刚才看见的模样!"我手握住商以泽的手腕,说话的语气已经是一字一顿。
"应该是。"他眼神瞥了一眼我的小腹,"明天就回公司吧!有商祁在你身边照顾着我也能放心一些。"
"好。"
手仍然紧紧的握着商以泽的腕口,想了许久,又抬头和商以泽的双眸四目相对。
我没有说那孩子指向我小腹炸裂,也没有和商以泽说鬼胎的事情,我如今一团糟的脑袋,甚至我身边无论是谁对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危险。
也许就连一直保护着我的商以泽,也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鬼看见的太多,这段时间接二两三的事情纠缠我的也太多,如果没有那场旅行,我是不是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想到这,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看着商以泽的同时,眼中竟然多了一些疏离。
"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太舒服?"
他看出我的异样,急忙握住我的手臂,却被我强掩上笑意,将他的手扒开。
"就是还有些瘆的慌,最近遇鬼都快遇出经验来了,再这样下去,要么就疯了,要么就习惯了。"我微垂着眼,"夫君你为什么经常出去?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不好跟我说明白的。"
"那件事情,我需要自己去处理,你以后不要问了,处理好我会告诉你事情的原委,现在我不想你插足进来。"
我浅笑点头,"嗯,我能理解。"
嘴上那样说着,我心里也绝非那样想着,反倒是开始觉得商以泽有些反常。
没知道身怀鬼胎之前,我可能不会把事情想到这一步,就连褚婷他们和我说天魂的事情,我觉得商以泽对我并没有恶意。
但医院和孕妇的事情发生后,我对商以泽的事情多了一些疑问,他每天总有些神秘的事情缠身,却不跟我说明白,而我怀有鬼胎的事情,他应该一早就明白,没有说明没有解释,反倒是一直藏着掖着,让我开始瞎想,这孕妇的死会不会跟我肚子里的鬼胎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