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的眼神看上去很诚恳,我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会不会成为他们的心里负担,所以到最后反倒是我的神情先严肃了不少。
君祁坐在一旁听着,不说话,也不发表意见,对于方桦的时候就和商以泽一样,如果不是我要管,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插手。
"可这件事我们这件就问过道士,他说方桦不会出事。"
商以泽接口道:"可是薛今的魂是凶灵,方桦又不能一心一意的喜欢着薛衿,所以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而且我觉得比薛今更凶的鬼,要么就在出车祸的一行人中,要么还在英国,他们那一车的魂魄,应该现在都不得安宁。"
商以泽负责跟我说,我负责传话,君祁负责听着。
而薛家父母早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沉默了,看起来比起我们还有不知所措,薛夫人没多时就难受落下了泪。
手狠狠的一锤薛老爷的手臂。
"我当初说,不要让今儿冥婚你偏不信,人家一个大好的姑娘配上性命,你让今儿在九泉之下该怎么办!"
"可是今儿托梦,我又怎么能..."
薛夫人闭上眼睛:"你没听周小姐说吗?今儿很有可能被冤魂给控制了,如果方桦有什么好歹,我们再给今儿造孽。"
看着薛夫人和薛老爷的态度,我突然觉得有钱人也不是那么难交谈。
无论是君祁,还是商夫人,又或者薛夫人:薛老爷都比周然和叔叔相处起来舒服的多,没有那么多的咄咄逼人,甚至说起来没有那么多的金钱臭。
"周小姐,方桦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们别让她有什么事情,这样不止我们,我想就连今儿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我点头,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再说,又陪着君祁和薛家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后,便离开了西餐厅。
从来没想过,很多经历过的事情会联系到一起去,木偶人事件到现如今的冥婚,所有的一切都跟当初在英国出车祸的许杰有关系。
可我认识许杰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向商以泽一样会什么修道的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舞会一直到现在发生的种种,我听见许杰两个字内心就不住的颤抖着,就好像存在于我记忆里的魔障,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挥之不去。
正在这时,突然被一股力度拽到了怀中,下意识的抬起头与商以泽的双眼对视着。
"嗯?:"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是我的。"
商以泽不知用嘴说,还俯下身堵住我的薄唇,吻得我都快要不能呼吸,他才缓慢的移开脸:"这是盖章,证明我和你约定的事情一言为定的意思。"
这只百年老色鬼,脑子坏掉了吧!心里这样想着,手指却享受的抚摸着柔软的双唇,看着他投来的目光,又急忙把抚摸着双唇的手收到了身后。
我想这个世界里,恐怕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口嫌心嫌,身体却正直的想哭。
商以泽看见刚才那一幕,却没有戳穿我,只是与我的手十指相扣着往前走去,路上走来走去的人看着我的手弯曲成奇怪的姿势,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不是小儿麻批抽的厉害。
"姑娘,你这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是伸不直,还是什么的,现在的年轻人,经常依赖手机,电脑,很容易得腱鞘炎的。"
一句话证明热心路人是存在的,在这么热心的提示下,我迅速松开了商以泽的手,来证明我是个四肢健全的好少女,还微笑着活动活动手指,虽然我觉得我这模样大概蠢爆了,但我好像一时半会找不到适合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果然跟夫君秀个恩爱,都很容易被围观。
所以接下来我都不敢再去和商以泽有什么亲密举动,也期望他千万不要跟我做出什么亲密的事情,免得一不留神,我可能会被别人当作小儿麻痹,与鬼同行,与鬼教往一定是我遇见过最不容易的事情。
可所有的一切还没有结束,我深吸了口气,把手机插上了一先准备好的耳机跟商以泽对话。
"那方桦的时候怎么办?我看英国那边的事情渊源那么深,可能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先想办法去她家里看看,现在还不知道方桦的情况,更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既然一切都是未知数,现在准备一切言之过早,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要知道方桦的情况,她到底有没有离魂。"
其实我很不想知道,因为一个跟你说过话,在你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指不定真的说不在就不在了,从交流过,那么些日子,我可能早就看透了生生死死,可真因为接触过,有些时候要去触摸真相...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慌张。
"大概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糟糕,等今天我先去方桦家看看,不过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周宇也是,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方桦的状态就已经不对了,谁也不知道,人现在有没有离婚,真不知道家里躺着的是一具尸首,还是一个昏迷状态的人。"
"嗯,对于,我觉得方妈妈跟薛家要求,薛今与方桦的婚事很奇怪,我一只都想不懂方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她的想法中推波助澜。"
越想所有事情的疑点就越多,我原本以为见到薛家,所有的事情会引刃而解,可没想到,反而陷入更深的漩涡中。
我叹了口气,原本想要握住商以泽的手,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讪讪的锁了回来,看着前方的空气,又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耳边好像有人在喊我,叫的不是周芒,而是一个陌生却有让我觉得熟悉的名字,我急忙转过身,朝着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张望,不远处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街道上忙忙碌碌的身影。
"夫人在看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其他人的声音,但却…没事的!"
我微微一笑,继续和商以泽往前走,胸口一路上疼了几次,我知道又要跳出那时候日本人袭击村庄的画面,又或者是那些邪恶的修道者,来利用冤魂作祟前的画面。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我的记忆好像真的和那鬼道的女人相连,而且变成了一个难以摆脱的死循环。
想到这里,手不由的拍了拍后脑勺,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只觉得双手双脚有些冰冷,就好像是鬼道里,被侮辱后躺在地上的鬼小姐,周身都是冰冷,且让人不适的感觉。
"夫君,我想我的事情也要快些解决,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的意识会不会被那个奇怪的东西吞没。"我停住了脚步,手也随之拉住了商以泽的袖口:"我越来越怕,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看了我半响,蹉跎了许久,好像不知道跟我说什么才好。
最后只能用冰冷宽厚的手掌覆上我的头顶,像揉狗头一样,揉了揉我柔软的发丝。
"好久没好好关注夫人,夫人头发长长了好多,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夫人现在的模样了。"
"唉?"
"所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危险,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我看着商以泽,噗哧一声笑了,没想到喜欢的人认真起来的模样,也能这样蠢的可爱,我没有说话,走的和他越来越近,肩膀好像已经不断的碰撞着他的手臂,他应该能感觉到我的温暖。
"救救我!"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的男人,拉住了我的手,深邃凹陷的双眼无神的看着,还没等我的手心男人的手心里挣脱,楼上砸下来的陶瓷花盆就把男人的头砸的脑浆迸溅。
我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男人还在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腕,倒在我跟前。
要不是商以泽急忙把那尸体推开,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任由那个男人抓着我的手多久,而现在的我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是被商以泽蒙住了双眼。
"别担心,一会我会陪你去做笔录的,现在别看,马上就会忘掉的。"
"嗯。"
我点头,眼眶失软了,不知道我的泪有没有沾湿他的手心,如果不是这件事,我大概还意识不到我身上所缠的诡异事情多的让人害怕,原本已经忘掉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又一件一件的涌上心头。
"夫君你说我是不是死神,为什么走到那里都会带来死亡。"
"你应该说,你是不是倒霉,为什么走到那里都会被死亡缠身。"
我深吸了口气,觉得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倒霉透顶,手也随之握紧了商以泽的腕口,深吸了口气。
"没事的,我冷静一下,稍微冷静一下就会好的。"
似影随形的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幕,当商以泽的手松开的时候,尸体上已经蒙上了白布,警察说起了这些日子我再熟悉不过的话语。
"周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果然今年的我真是衰到爆,我点头,在商以泽搀扶下站起身来,只希望所有的事情能够一次结束。
至少,将来内心会少很多压力,我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得每一个指尖都被冰冷的血液充斥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