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白师傅,他只是合上眼嘴里神神叨叨的呢喃着造孽。
男大灵于心不忍的撇过头,被君祁养了那么久,就算再厌恶君祁,遇到这些事情,还是有人性的,那田野里还散落着其他的尸体,妇人不忍的回去抱起七岁大的女儿痛哭,身体微微颤抖,哭到最后也不免发出了绝望的笑声。
"没有了丈夫,哈哈…现在就连孩子都要失去了,我活下去还有什么异议。"
妇人的头埋在浑身是血的小妮子怀里,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这孩子活着外,那面色苍白的模样却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差别,我看着红了眼,特别是商以泽在我脑海里开口的时候,我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小女孩已经开始离婚了,最后撑到明天一早就会死,就算现在有医护人员赶到,也挽回不了小女孩的性命。"
我蹲在地上,哭的比妇人还厉害,幸存者们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我,头又依靠着车子,吃着那越来越少的食物。
白师傅将我拉到一旁,难以启齿的蹉跎了一番,才在我耳边,低声开口道。
"我想这辆车之所以会误入这里,应该和我们除去第一个大魂灵有关系,证明这里出现了漏洞,现在如果我们不把漏洞破解,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车辆和人因为翻车误入这里。"
我紧抿着下唇,第一次有了做刽子手的感觉,此时就连自己的指尖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白师傅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抬起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这都是命,从一开始就注定,也无法改变的,周丫头这些事情我们修道的人常见,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死亡本就是人间的常态,我们能做的恐怕也只有把这些咒术破解,让亡灵得以安息。"
我点点头,这句话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心理安慰,我看了一眼被困在这里的人,将又快要流下的眼泪强憋了回去。
"白师傅你在这里下一个结界,至少在一起解决之前,这里的人不要被恶鬼碰见。"
"那是自然。"
男大灵怀抱着双手不断的叹着气,苏成一直没有看眼前的场面,就好像自己心里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愧疚。
谁也没有想到杀死那个长着大嘴的飞头会让事情发展这个地步,这场游戏好像从一开始就奠定着无法结束,我叹了口气,身体在原地缓慢的转了一个圈。
"希望能够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好。"
而正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商以泽的身影。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不过自责,这世间很多事情本就注定好有谁就有得,如今的局面是谁也不曾想到的,而有些劫难,也不过是命中注定的一道坎。"
"可是命运就可以那么无情吗?"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我们真的很渺小,就像我讨厌天魂,却找不到一定半点的方法去摆脱,反倒是被这样的局面,死死的攥在鼓掌之中。"
"你有我,我会保护你。"
但因为我死的人太多了,一次次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冲向脑袋,停留在记忆里,我手微微颤抖的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阵疼痛重重的击打着胸口。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眼前却逐渐开始发黑,没有直觉前我感觉到了肉体摔落在地面的疼痛感...
再次睁开眼睛,我和那些伤员躺在了大巴边,意识还有些模糊,除了围绕着鼻腔的尸臭味,证明我已经脱离黑暗完全清醒了过来。
"我…好像又给大家拖后腿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去找君祁吧!"
白师傅扶着我站起身来,我的身体在原地摇晃了两下,看起来或多或少还有些虚弱,明明只是昏倒,还真没想到居然会对身体有那么大的影响。
"你现在一定要放空自己的大脑,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得事情,不然不止你自己,就连我们也很有可能因为你陷入为难。"苏成说道。
这话虽然不太好听,我也知道苏成是我为了鼓励我,就算是责怪也没有关系,苏成本来就因为是褚婷男朋友的关系,一次次因为我的事情陷入险境...
我们起身离开,和大巴的旅客告别,安慰他们很快就要会从这里离开,有一个青年人要和我们一起寻找出路,我们还是拒绝了,他们的眼中或多或少有些不满,这样的表情我也不打算放在心上,男大灵跟在我们跟前,因为布娃娃是他寄居物的原因,根本没办法趁机逃脱。
不知道走了多久,男大灵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朝着我们三人看了过来。
"我好像感觉到了君祁那小子身上的气息。"
"在哪?"
男大灵指向一个方向,紧蹙着眉头:"这条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明确的感知到那家伙的气息很微弱,就好像快要死了。"
他们两个人命格相连,又相处了那么久,让我们不得不相信男大灵的话,可男大灵的种种劣迹,和恨不得君祁死的言语,又让人我们心里拿不定主意。
"别担心,他死在这里对我没什么好处,我是想得到他的身体,可也不是这个时候,事情的轻重缓急,我或多或少还是明白一些的。"
"嗯。"
我们跟着男大灵往深处走去,不出所料有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唱腔,就好像与之同时也与君祁所在位置越来越近,我咽了口吐沫,手紧紧的抓住戒指,面对危险时除了商以泽可能再没有人能给我这样的安心感。
可偏偏商以泽却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开起了玩笑来。
"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不定那个女鬼长得很漂亮,和小君祁很般配呢?凡事我们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样你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夫人..."
我干咳了两声,暗道碰上商以泽这样的祖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别人家的祖先,这个时候都开始着急孩子的生死了,商家的祖先,居然还觉得自己的后辈跟鬼结亲也坏不到哪去,有谁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能祖先那么丧心病狂。
"说不定夫人的祖先,看见你能嫁给我这样的鬼,也觉得欣慰,就连坟头草都茂生不少。"
"商以泽你闭嘴!"
为什么我的夫君说起话来,那么讨打,在线等,急!
"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少打情骂俏一些,现在这里的局面那么危险,你们这样不好吧!"白师傅尴尬的开口,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戒指:"不过打情骂俏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影响进度。"
我开始不再跟商以泽说话,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回复不吐槽。
虽然不知道这笔帐,商以泽会不会急着,甚至和白师傅水火不容。
"你们来做什么?"
我脑洞还没打开,就听见了女人尖锐的声音,很刺耳,让人周身都不舒服起来。
突然视线中隐隐约约传入一个红衣女人,芊芊玉指朝我所在的位置直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总感觉这个女人接下来,大概要开始针对我了!
"你就是我夫君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小贱人?怎么?是想把我夫君从我身边夺走吗?"
"大姐你误会了,我自己也有家室的好吗?"
那女人微微一怔,乌黑的头发遮盖下,我根本看不清那女鬼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听到我这番话后,又会如何作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贱人有了男人也想勾引我的夫君!你看我不杀了你!"
她边说边朝着我所在的位置挥过水袖,要不是我下意识的抬手一挡,恐怕已经被那女人勒掉了脖颈。
"看来你还有些能耐,不过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逃出生天吗?我要你死!"
"你在干什么!"
一声呵斥,君祁脸色苍白闯了出来,看起来身上没受什么伤,但身影已经摇摇欲坠,那走三步两步就要跌掉的模样,如果商以泽在,肯定又要不满的说君祁丢了商家的脸。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做商家的子孙后代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的事情,我原本想上前搀扶君祁,可一想到商以泽的模样,又止住了,苏成想上前,却被那水袖挡住了去路。
"夫君你为什么要出路,难道你也想趁机跟这些人逃跑吗?"
男大灵指着那红衣女人尴尬的说道:"老实说来,我才是他男人对吧!"
妈的,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我内心正在咆哮,男大灵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女人长得太难看了,我无福消受,送给君祁,就当做,我和他两清了吧!"
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大方,别说君祁,单单是我听见都快要感动的哭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深仇大怨,看着君祁这个样子,还能说出这种话,两个人在一起绝对是二十多万字的相爱相杀吧!
"鬼小姐你先冷静下来,君祁在这里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你真打算饿死他吗?"
女鬼愣住了,迟疑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所在的位置,好像就连指尖都有些颤抖。
"你说君祁会死?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说过会陪着我身边就一定不会食言,你们都在骗我,我知道的!你们都在欺骗我,我的君祁不可能有事的。"
为什么死了做鬼都那么没有常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