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神医说痿症,张文武嘴角一翘,一抹轻蔑的笑意稍纵即逝,但一直观察他视色的胡启明已捕捉到他这一抹笑意,知道这是张文武不认同的信号,不由得高兴莫名,他早就想对这个装神弄鬼的汪匡正开炮了。
“呵呵,你说是痿就是痿啊,总得有个根据说出个一二三来吧。”胡启明向汪神医开炮。
“胡院长,依据当然有的,可惜你是学西医的,我说了你也不懂。”汪神医十分淡然的说道。
“我是不懂,但是我们小张顾问懂呀,你不敢说出来,是不是怕被反驳啊。”胡启明已豁出去了,无论是汪神医还是吴家,他都不打算留面子,今天他实在太生气了。
汪神医笑了笑说:“主诉小便短赤,大便秘结,下肢无力困重麻木无感,腰脊疲软,头晕耳鸣。症见舌淡红,脉沉滑细数……。吴老应该将古稀之年了吧,这个年纪多有气血不运的现象,他又久处闷热的南方潮湿之地,湿热浸淫经脉,使营卫运行受阻,郁遏生热,久则气血运行不利,筋脉肌肉失却濡养而弛纵不收,成为痿病也。”
“汪神医断症为湿热型痿病?”张文武插嘴说。
“非也,吴老患的乃是湿热型肝肾亏损性痿症。不过,说你也不会懂的,你看过几本医书啊。”汪神医十分自负的说道。
“我这不是来学习的话,还请汪神医不吝指教。”张文武十分谦虚的说道。
汪神医十分得意的笑说:“难得你那么好学,那我说说吧。髓枯筋痿素来肾虚,或因房色太过,乘醉入房,精损难复,或因劳役太过,阴|精亏损,导致肾中水亏火旺,筋脉失其营养,而成痿病。但是,以吴老这样的年纪及吴老的身份来说,肯定不这两个原因都不是的。吴老,发病前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了?从而令到您五志失调,火起于内,肾水虚不能制,以致火烁肺金,肺失治节,不能通调津液以溉五脏,脏气伤则肢体失养,从而引发突然四肢痿变。”
所谓的五志失调,就是怒、喜、思、悲、恐大大异于平常,超出了身体承受的能力。五志与五脏的对应关系为心志为喜,肝志为怒,脾志为思,肺志为忧,肾志为恐。
“心志为喜,肝志为怒,脾志为思,肺志为忧,肾志为恐,吴老,莫非您遇到什么惊恐的事了?”张文武看着吴继祖说。
吴继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会儿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而汪神医见吴继祖点头,更是得意了,认为自己诊断无误了。不过,张文武却是皱了皱眉头,甚是不以为然。
“小张,你竟然也明白五志与五脏之关系,看来你还真是看过些书的,不错,难得。但是,我看到你刚刚皱了皱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难道你不认同我的诊断?”汪神医笑说。
张文武不理会汪匡正,转头对吴继祖说:“吴老爷子,我可以为您号脉吗?”
“等等,小张,你真的懂号脉?”汪神医没等吴继祖说话就抢先说道。
“呵呵,我不是来学习的嘛,不号脉和汪神医你说的印正,怎么学习?”张文武咧嘴笑说。
“混账,老爷的身体是你用来学习的吗?出去……。”吴阿福终于又抓到说话的机会了。
“阿福…小张是承晚请来的医生,你不得无礼。”吴继祖笑着将手再次放到桌子上,张文武笑了笑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寸关尺上,他发现吴继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吴继祖的态度变化,汪匡正也发现了,但是他盛名在外,并不在意吴继祖的态度变化,更在乎张文武怎样,他不相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能说出什么来。
张文武号脉的速度很快,刚才汪神医号脉两手用了差不多十分钟,张文武号脉就像玩的一样,轻轻搭了一下,十来二秒便换另一只手,总共用时才一分钟,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号脉也不可能这么快吧。吴继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吴阿福直接就是怒目圆瞪,混账,这是看病号脉吗?
“汪神医,我觉得你断错症了,吴老患的不是痿症。”张文武语出惊人。
“呸,我就说了,乳臭未干的小子哪懂看病,来人,赶出去。”也不知道吴阿福为什么就那么讨厌张文武。
“哦?那你认为吴老是什么症呢?小朋友。”汪匡正装不下去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的反问。
他是神医,他的诊断竟然被一个小年轻质疑,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吴管家,你放心,我会出去的,但是你必须先付车马费,你以为我是你的工人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张文武也演完戏了,不想和他们费话,站起来瞪目怼吴阿福。
回过头来又对汪神医说,“我猜,汪神医开的方子应该是治痿汤,方用:淫羊藿,熟地黄,巴戟天,附片,龙骨,天麻,杜仲,白蒺藜,茯苓,猪苓,桂枝,白术,山药。但是,我敢说,这个方子吴老服过不少了,结果应该是,用药的时候,双腿稍暖,稍稍有感,但并没有更好的效果。”
愣住了,汪神医和吴家人都愣住了,因为,汪匡正确实准备开这个方子,而吴老又确实已用过这个方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哦,一定是大少告诉你的……。”吴阿福震惊了。
吴继祖服过什么药,吴阿福是最清楚的了,都是一手一脚操办的。
“吴管家,车马费拿来,我要走了。”张文武虽然看了病,但吴家太过狗眼看人低,他现在不打算给吴继祖开方子。
“哼,你什么都没做,来这里打个转,装模作样就想要诊金?你不如去抢。”吴阿福虽然震惊张文武说出吴继祖用什么药,但是他认为那是吴承晚告诉张文武的,所以马上恢复原本对张文武的脸色。
“我要的不是诊金,不开方子我是不会要诊金的,我要的是车马费,是你们请我过来的,只要出了门,不管有没有看病,你们都得付我车马费。”张文武黑着脸说,对于钱,他一向都是认真的。
“呵呵,出门就要钱,你以为你是谁啊,明星大腕吗?没有,你赶紧滚,纯粹是白撞,再不走我让人扔你出去。”吴阿福见吴继祖这次没阻止他,于是来劲了。
吴继祖的心思和吴阿福一样,认为张文武简直是白撞,轻轻一搭就说汪神医断错症了,所以他也认为张文武所以说出他用过什么药是从吴承晚那里刺探到的。
“呵呵,就你这态度,准备好双倍吧。”张文武淡淡的说完,耸耸肩头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