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美凤非常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张文武不许她杀掉盲肠,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保这个死有余辜人渣的命。
“生气?”张文武借着路灯的余光的了一眼候美凤说。
“你说过给海哥报仇的。”候美凤气呼呼说。
“我没说过不帮他报仇啊,我答应过你的事当然会做的,赶紧走,还有两个余孽呢。”张文武拉候美凤手。
“你到底要怎样做?”候美凤跟在张文武后面说。
“嘘…别说话,先把船上两王八控制了再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上船。”张文武和候美凤摸到鱼排边,和那艘7979号船只有十来米距离了。
“你怎么上船?”候美凤说。
“好像只能从水中过去不会被发现吧。”这十多米距离,完全没有遮挡物,而且灯火通明,光线很足,船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别说那两混蛋有枪,就是有一副弓箭也可以牢牢控制这段距离。
“太冷了。”南方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的冬天那样动不动就零下的温度,但这十来度的气温下水也是够呛的。
“你说他们会不会彻夜不睡,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梦周公,要不赌一把,直接走过去。”张文武想了一下说。
那两家伙应该身上有伤,带伤的人,总不能彻夜不睡,张文武觉得可以赌一把。
“我也这样认为,这里这么隐秘,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找到这里来的。”候美凤说。
“走。”
“你先过去,或者我先过去。”
“好,我先过去,免得两人暴露他们的火力之下。”
张文武把盲肠交给候美凤,身形一闪,极速冲向泊在鱼排边上的改装船。事实上,选择直接走过去是对的,他这样的速度,就算船上的人看到了,也根本来不及掏枪,等他们把枪掏出来,人都已上船了。
船上果然没动静,要么是船上没人,要么是他们真的睡了。
张文武如落叶一般翻身上了小船,然后在候美凤的视野里消失。
候美凤看着张文武进了船舱,提起装着盲肠的袋子自言自语道:“海哥,这狗杂种的贱命其实是抵不了你对我的恩的,但现在,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么多了。”
她说完,抬腿走上鱼排的浮桥,浮桥受力,开始晃动,她左右摇摆几下,无法稳住身形,身子一歪倒在浮桥上,而手中的袋子,咚的一声滑进了水里。
候美凤惊慌失措的要提起袋子,但似乎力气不够,竟然提不起来。大概是袋子进了水,太重了,又或者袋子被东西钩住。
她一直在努力,但一直没能提起来,三十秒不行,一分钟了还是没提起来,两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提起来,她放弃了,翻身坐在浮桥上等待张文武回来,她的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张文武摸进了船舱,果然如猜测的一样,两个受了伤的家伙在船上睡的非常香甜,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吧,张文武在他们的昏睡穴上插了一根绣花针,这回,他们睡的更香了。
返身回到舱外招呼候美凤上船,却看到她坐在浮桥上傻笑,他立马明白什么回事,心里暗叹一声,唉,这女人还真是心急,非得在这里把那混蛋弄死么?
“怎么了?你坐在这里看风景吗?”张文武走到候美凤身边说。
“我…我…袋子掉水里了,我提不起来……。”候美凤很难过的说道。
“真的啊,嗯,你是不是累了啊,一个袋子都提不起来。”张文武提起袋子说,“走,上船。”
“上船?”
“对啊,盲肠哥要离开港城,走水路。”
张文武并没责骂也没埋怨,提着“袋子”上了船,候美凤很是意外,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站起快步追上张文武,这会儿,她走的非常的稳,浮桥一点儿都不晃。
外表看上去很破烂的7979船,其实内里却是一艘小型游艇,启动的时候,竟然安静得很,轻微的发动机声完全被轻轻的海浪声掩盖了。
破烂的7979离开了鱼排,悄无声息的驶向大海,没一会儿,消失在黑暗中,它将会像那些在百慕大消失的船只一样,永远消失在大海深处。
天亮,张文武和候美凤在市区一个路边早餐档吃早餐。
“接下来,做什么?”候美凤说。
“把李海福烧了,带着他们来找我吧。”张文武沉声说。
“哪有这么快?他的遗体还在警方手中。”候美凤想了一下又说,“我会去找李连贵。”
“嗯,去吧。”张文武目前也只有这件事可做,吴欢欣的遗体也未能领回,警方应该要会为牺牲的警察开一个集体追悼会吧,总之,这事还要折腾一阵子才完事。
不过,张文武不会等到这件事完事了才行动,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李连贵,并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和盲肠那么好,应该让他们在地下再续友情。
吴家终于知道了吴欢欣的事,第一个打电话给张文武的是吴欢畅。
“姐夫,我姐…我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谁…到底是谁……。”吴家是不可能知道具体情况的,告诉他们的肯定是吴欢欣同志在执行任务时光荣牺牲。
“欢少,我知道这事了,我相信警方一定不会让你姐白白牺牲的,他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张文武安慰说。
“我不要他妈的承之于法,老子要他死,法对那些王八蛋是没用的,告诉我,姐夫你告诉我,到底谁干的,是什么人干的。”吴欢畅平时虽然常常被吴欢欣骂,他最连吴承晚都不怕但最怕吴欢欣,不过,整过吴家,他和吴欢欣的感情最好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正在打探。”张文武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家伙是什么回事。
“姐夫,你必须打探到底是谁干的,我要将那王八蛋碎了。”吴欢畅嘶吼道。
“嗯,我一定会查清楚是什么回事的。你在哪里?回家去,回家看着你爷爷去。”张文武吃完了早餐,决定先去吴家看看,他担心吴承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显然,吴家上下都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人人脸上都挂着哀伤,整个吴家一片愁云惨淡。
张文武并不善于安慰人,给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吴继祖号过脉,给他开了一个宁神的方子,正想安慰吴继祖和吴承晚几句,掮客的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