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牧野,鲜卑军营】
拓跋珪依然站立在原地,确定拓跋宏已经走远后,拓跋珪镇定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身上因之前倒地而沾上的灰尘。
突然,从拓跋珪身后营帐阴影处,走出一身负紫黑甲胄的倩影,身后跟着数名装备精良的北朝士卒。
倩影拍着手走近,说道——
“二王子殿下,好一出兄弟离别的戏码,看得秦瑶十分感动。”
拓跋珪向秦瑶拱手道:“秦将军说笑了,不知将军前来,是为何事?”
“王上要见你”,秦瑶看着拓跋珪,淡淡说道:“特派我将你护送至王上行帐。”
“喏!”
拓跋珪恭敬行礼道:“还请秦将军带路。”
……
【北朝,牧野,北朝王上行帐】
拓跋珪在行帐外等候,待内侍叫到自己的名字后,一名甲士将自己引入营帐。
进入帐内,第一感觉便是威严繁华,绣有腾龙的帷幕、精致美丽的烛台以及分立两边的甲士……
行帐并不是特别大,但在放置这么多物品与人的情况下,竟也不显拥挤,反而给人一种整齐划一的威严。
甲士退后,拓跋珪上前,帝朔坐于正位之上,左边首位站着上官曦华。
汉贤王?他也来到这里了吗?
拓跋珪心里不屑地想着,随即看向帝朔右边,右边首位是之前带自己到此的秦瑶。
如此看来,北朝另外的两位柱国将军应当仍在与鲜卑作战,毕竟二十多万人马也不是一朝便可覆灭……
忽然之间,拓跋珪无意间看见了上官曦华身后帷幕处,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神秘男子。
他是谁?
拓跋珪突然想到,在主神电影里,帝朔身边,除了那四位柱国将军,还有一位暗卫长林旭,拥有着不下于王离、许威的实力,常戴面具,莫非,就是他?
拓跋珪将目光锁定在了戴着银白面具的男子,而后者也似发现之间,双方对视,拓跋珪却是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汗……
怎么回事!
拓跋珪对自己竟然会表现出如此狼狈的一面而不满,即使没有人知道,也不可以!
“拓跋珪”,只被一个人逼入过绝境,那个在异形世界获利最多的人……
而现在,拓跋珪只希望可以快点再一次见到他,然后让他体会到真正的绝望与痛苦!
拓跋珪微微呼出一口气,压抑住内心中会影响自己表现的情绪,来到大帐中央,双膝跪下,对帝朔行以君臣之礼。
帝朔看着帐内所跪之人,微露笑意,淡淡说道——
“王子殿下,鲜卑与北朝乃是盟友,你何必向我行如此大礼。”
“回王上!”
拓跋珪依然保持着姿势,说道——
“珪虽为鲜卑王子,但身上仍有一半华夏西方的血统,作为半个华夏人,见到华夏之王,理应行君臣之礼!”
帝朔饶有兴致,继续道——
“华夏可不止一个王,南朝刘煜,不也是华夏之王吗?”
“刘煜乃伪王,怎能与王上相提并论。”
帝朔笑意更深,看向上官曦华,上官曦华仍旧是那副常有的微笑样子,目光与帝朔相交,微微点头以示意。
“如此,还请殿下平身吧。”帝朔单手在空中虚扶一把,淡淡说道。
“谢王上”,拓跋珪回礼起身。
“说起来,这次战争,还多亏殿下为本王传递消息,作为内应。”帝朔看着拓跋珪,继续道:“本王会遵守诺言,扶持殿下作为北朝所占草原中的鲜卑可汗,殿下如果需要,明日本王就可以为殿下发授印玺。”
“谢王上”,拓跋珪跪拜道:“但珪认为,拓跋氏不灭,北境难安……”
帝朔看着拓跋珪,示意其继续。
“拓跋氏占有北方大半草原,此次虽经大败,但仍有近二十万士卒,且其南下之心不死,日后必有恶战……”
“那殿下以为如何。”帝朔淡淡问道。
“珪自认为并未暴露,而且依然深得拓跋宏的信任,珪愿再次深入敌后,以为内应,届时王上举兵北伐,珪愿将贝加尔王城亲手奉上!”
帝朔冷冷地看着跪拜在地的拓跋珪,然后再次露出笑意,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殿下了……”
“谢王上!”拓跋珪再次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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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下后,上官曦华与秦瑶一起走向自己的营帐。
“秦将军觉得拓跋珪如何?”上官曦华率先出声道。
“还算有些智谋”,秦瑶边走边回答道:“但人品却和其外表一样丑陋!丞相觉得呢?”
“和秦将军看法一样。”
“不过,秦瑶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拓跋珪不直接接受王上的帮助,扶持他为可汗,而是要为王上继续深入鲜卑?”
“拓跋珪并不是为王上去深入鲜卑,而是为他自己……秦将军想一下,如果现在拓跋珪在王上的扶持下自立为可汗,那么鲜卑最恨的是谁?”
“拓跋珪……还有我们……”
“对,到时候,凭拓跋珪一己之力是绝对无法与鲜卑为敌的,他只能依附于我们;但如果现在拓跋珪助我们彻底击溃鲜卑,那么原来属于鲜卑的土地,是应该给北朝,还是给北朝扶持的新任鲜卑可汗了……”
“看着是拓跋珪为我北朝尽心尽力,实则是他在为自己未来称霸而预谋……”
“这样,我们应当去禀报王上!”
“秦将军放心,王上岂会看不出拓跋珪的这些心思,只不过王上想将计就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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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北朝边境】
野草上露珠欲滴,山间小路上的薄雾还未散去……
这原本宁静美好的画面,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打破……
急促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砰!”
浑身血泥的骏马轰然倒下,一个蓬头垢面的高大汉子随之倒地,汉子身上伤痕遍布,左脸处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拓跋宏用手中已经卷刃的长刀勉强支撑自己起身,看看身旁因疲惫而倒下的千里骏马,拓跋宏内心十分愧疚。
但此时,他已无心他顾,拓跋宏缓缓移动到路旁,两腿散开坐在地上,长时间的厮杀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但内心的悲痛才更令他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