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里恩大主教说话的时候从他随身携带的折叠空间里拿出一个灰色的木制盒子，盒子只有手掌大小，表面雕刻有清晰的铭文线路闪烁着几乎不可见的金色流光，带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金属质感。

“哒”木盒放在组合沙发中间的茶几上面，吸引了方成的全部目光，让他灵魂深处的欲望无限拔高，有一种立刻将其据为己有的冲动。

“就算是半神也无法彻底泯灭欲望, 这个宇宙真是可怕。”亚德里恩平静的声音响起，方成没有保留的欲望自然是无法逃脱这位大主教的观察，“这是刻印在生命基因里的欲望，你可以理解为超凡规则之一。”

亚德里恩的语言对于此刻的方成而言就是醍醐灌顶，让他从欲望中清醒过来，回想起前一刻突然升起的欲望，他略显诧异的说道：“按理说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产生占有欲望才对。”

“那是因为你还没能真正理解超凡规则。”亚德里恩看了眼放下茶杯的斯坦贝克，后者退后一步向大门走去，“吸”大主教吸了一口雪茄说道：“这种味道让人流连忘返，就算几个纪元过去我依旧无法摆脱它。”

言罢，他放下雪茄盯着方成的双眼，“这就是生命最原始的欲望，母神曾经说过，这是连祂都无法驱除的最原始情绪，是生命形成的自带规则之一，带着最初宇宙形成的先决规则。”

“最初的宇宙规则…这是连诸神都无法探查的秘密，我们都在这种规则下诞生…好了，这个问题是永恒的事件，我们两个讨论它显得有些不自量力。”

亚德里恩以自嘲的微笑结束这个话题。

方成绿线诧异，他诧异亚德里恩居然是从第三纪元走过来的超凡者，这让他心中瞬间诞生出许多的话题想要询问。

“它现在是你的了。”亚德里恩将木盒推送到方成的眼皮下。

“你们总是这么大方。”方成强忍着收下的冲动说出这句话。

“不，这是公平的交易，只是你的价码在未来。”

“果然如此！”方成没有意外，现在的他已没有退路，因为之前的庇护以及接收的‘统御之剑’都已经无法归还。

“你不必担心, 帝国的未来还需要秩序，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一切的交易都是为秩序。”亚德里恩带着老人特有的慈祥笑意，“母神唯一给宇宙留下的就是秩序和友善的理念，祂结束了黑暗的杀戮，让‘生命’的定义有了价值。”

说到这里老人突然停下，接着又“呵呵”笑了一声，“我们谈论这些话题有些可笑…自从母神陨落，正义、秩序、善良等等这些定义都变得黯淡无光，后来唯一值得称赞的只有天使女王的正义秩序，可祂的正义秩序却让祂变得自大而傲慢，最终毁掉了祂自己。”

“克鲁里亚帝国的光明秩序也是自欺欺人，只能勉强维持宇宙基本运转…”亚德里恩的谈话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他沉默数秒后继续说道：“两次正义秩序的失败让诸神对正义、秩序、善良、有序的文明失去耐心，皇帝陛下的支持者正在慢慢减少。”

他盯着方成问道：“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诸神已经抛弃正义秩序？”方成的感觉不怎么好，“没有诸神支持的正义秩序，将变得非常困难，除非拥有像创世女神那样伟岸的力量。”

“是的，就连一直支持皇帝陛下的边缘法庭都不看好正义秩序，烈阳教会也不再对善意保持信仰，他们现在信仰的是强权秩序。”

“强权秩序？”方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字面意思！”亚德里恩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

方成默然片刻，又问道：“边缘法庭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需要了解自己的合作者。

亚德里恩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思考少许，目光落在散发着清香的茶水身上，“这是高等精灵送来的清茶，你不尝尝吗？”

方成闻言，下意识的低头，将目光落在清茶上，他注意到这位老人刚才说的是‘高等精灵’而非‘精灵’。

他依言端起茶杯。

“边缘法庭内部对于未来的定义并不统一，所以才乱成一团，他们…有主张混乱代替秩序，也有支持烈阳教会的强权统治，也有支持平衡秩序，少部分支持正义秩序。”

亚德里恩又拿起雪茄，“第六纪元末期错误的决定，让一切都变得糟糕起来。”

“什么样的决定？”方成顺着便问，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历史。

“第六纪元的秩序多继承于第五纪元天使女王的正义理念，这就使得其内部一直充满矛盾，为消除矛盾诸神决定彻底毁灭的邪神以及不稳定的因素。”

“要解决邪神，就必须处理掉祂的权能，但…”亚德里恩看着方成问道：“你认为权能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毁灭？

不可能，权能无法被毁灭，这是宇宙规则之一。

“吞噬？”方成很快得出答案，他就被自己得出的答案吓了一跳。

“没错，就是吞噬，负责吞噬邪神权能的是边缘掌控者，祂有这样的能力，可惜最终计划失败了…”

“不对！”方成用很大的声音打断亚德里恩，“边缘掌控者不仅要吞噬邪神，还打算吞噬自然女神！”

他说完这句话思绪豁然开朗，一切疑问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你的情报做得不错，没错，当时是这么决定的，边缘掌控者获得的‘契约手镯’本就是掌控‘生命’和‘死亡’，理论上来说祂掌握这两项权能是最正确的选择…诸神的计划是让边缘掌控者吞噬掉‘生命’和‘死亡’，以便让宇宙生命归于平衡，然后由烈阳教会管理宇宙事务，而诸神则彻底退居幕后维护宇宙繁衍。”

“可惜的是，计划从一开始就失败了，邪神利用祂数不尽的死亡信徒，逃脱了诸神布下的陷阱，还破坏掉围剿自然女神的计划，最终导致‘自然’权能的污染，将宇宙代入不可控的状态。”

亚德里恩盯着方成，“作为‘规则’的继承者，你应该察觉到这个宇宙的污染了吧？”

方成本能的点头。

“我倒是不觉得诸神的计划是错误的，只是没有成功而已。”方成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不，我们不应该对自然女神动手，还有其他路可走，比如交易，让自然女神自己放弃‘生命’权能，以此为交换我们可以给祂完整的‘自然’。”

“完整的‘自然？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