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的感官世界里此刻诞生出不好的预感，高耸的法师塔周围刺眼的雷光在挑战着他凡人形态的视觉极限。

“轰隆”

巨响之后，带动城堡区物质空间形成无数的法阵图案，图案快速扩展形成的雷电，让大气层都降下来笼罩在城堡区，使得城堡区的防御结界变得肉眼可见。

防御结界因为充斥的雷电之力出现了细微的龟裂，龟裂扩张的时候高耸的法师塔表面的‘稳固’符文即将崩溃。

强大的视觉冲击下给人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城堡区的贵族们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和威严，呼救和哭喊的声音不绝于耳。

“仔细感受…有很强大的信仰力量。”深红335天使投影的目光凝重，“很熟悉的力量…是大天使长明的气息。”

掌管魔网的真神大天使长？

方成闻言维持的凡人状态差点崩溃，祂要是出现的话，除非神圣皇帝赶回来，否则这场战斗根本就不用再打。

“这并不是坏消息。”老牧师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方成的身边，他望着正在崩溃的法师塔无喜无悲，“至少让我们知道了敌人都有谁…”他转过头看向方成，“没必要太担心，大天使长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至少现在不可能。”

方成感受着老牧师话语里的自信，情绪逐渐稳定，望着就要倒塌的法师塔，问道：“我们不过去帮忙吗？”

他已经忍不住要出手。

深红335的解释和老牧师的话让他明白，法师塔正在被大天使长的信徒破坏，并非真身亲临，而法师塔的倒塌会导致艾兰行星最后的防御手段丢失，没有倒影世界这座城市在半神的战斗中将变成废墟，普通的凡人根本没有机会活下来。

“我们的任务是守卫‘自然权能’！”

老牧师回答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传来，法师塔的主题建筑在漫天的雷电中层层断裂，飞溅的碎片带动的魔法能量扭曲着周边的空间，街面刚被镇压的乱局又因为法师塔的倒塌变得更加糟糕，是法师塔的叛徒挑起的。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方成想到前线拥有一支高等魔法军团，既然法师塔内部有叛徒，那么前线…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切都是必然发生的事情。”老牧师却很豁达。

“神圣教堂应该不至于被动挨打吧？”深红335想的比方成要多一些，方成喜欢以超凡者的态度来思考这场战斗，而深红335则喜欢站在各大文明教派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作为已知宇宙最为强大的超凡组织，神圣教堂既然已经知道有人对自己不利，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们的职责是守卫‘自然权能’。”老牧师重复着他们的任务，言罢化为能量状态回到祈祷大厅。

方成看了眼深红335，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一些事情，但他摒弃了不必要的想法，环视街道爆发的战斗。

视线里无序的混乱让他烦躁不已。

“凡是违背正义秩序的存在都将毁灭！”

他最终没能忍住出手，他的声音随着漫天的铭文图扩散至城市的每个角落，形成数万条金色的极光，城市里叛军的灵魂被禁锢在金色极光中，接受来自‘正义秩序’的毁灭。

警察局的士兵和神圣教堂的士兵都在这一刻看向教堂驻地方向。

“我喜欢正义秩序！”

庭院里躺在假山上面的黑铁矮人声音特别大，听起来依旧有七分醉意。

方成无视这些目光，他眺望着外太空的灵魂，一边警戒着接下来的战斗，一边将本体大部分意识与正义大厅的分身交换。

回到正义大厅，方成先是调出‘正义之心’记录的宇宙星空，帝国首都圈因为有方成的意识存在，数据模拟得非常清晰，但没有捕捉到生命教会逃脱的那些半神。

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关掉模拟宇宙后呼唤起央彩的尊名，不久便有一连串欢乐的笑声回应他。

下一刻，方成的一部分意识进入到带有七彩光芒的奇特空间里，一条银白色的大蛇用杏仁般的双目盯着他。

“我正在见证历史，而你身处历史之中。”央彩虚幻的身影随着银白色的流光浮动，在大蛇脑袋上面出现，“你想问什么，我的朋友。”

“我带来一些你感兴趣的记录。”方成将他从神圣教堂和黑夜教会获得的一些历史，通过灵魂共享给央彩，这是他为接下来的谈话给出的报酬，虽然央彩明确告诉过他不想要报酬，但他觉得那样的交易太贵。

央彩吸收这份记忆时，身体周围散发着迷人的银白色光晕，光晕里还有可见的细小颗粒在向四周蔓延，那条大蛇低下脑袋舒服的在无垠的空间里打了一个滚。

“亲爱的，这么盯着一位女士看可不礼貌。”央彩说话的时候大蛇没入无垠的空间壁垒。

“美丽的事物总是能吸引目光。”方成愉悦的回应。

两人相视一笑。

“那么，说说你的问题吧。”央彩问。

“克鲁里亚帝国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方成没有犹豫。

“我无法回答得太过准确，这不符合基础规则。”

方成有所思的点头，思考半响后再问道：“接下来的战斗我有危险吗？护卫军团有危险吗？”

央彩这次没有拒绝，她优雅的挥动手臂，银白色的流光在她身前拂过，她专注于流光中记录的事物，好半响才说道：“你的敌人在掩盖未来的测算，我仅能告诉你的是…你的未来有惊无险，还有，小心来自虚空的敌人，祂的攻击不仅可以对准你，还有你的思想。”

方成仔细记录下这句话，意识返回了正义大厅。

“真没风度。”央彩很人性化的吐槽一句，身形没入七彩的无垠空间。

正义大厅。

方成陷入沉思。

尽管央彩的测算是‘有惊无险’，但他不会蠢到一直作死。

坐在王座沉浸五六分钟后，他驱散意识里不必要的想法，从最开始的情报思考起神圣教堂、生命教会、边缘法庭、死亡救助会等超凡组织在这场战斗中可能扮演的角色，以及这些组织后面可能牵扯出来的诸神。

时间在他思考中缓缓流失。

物质宇宙里，克鲁里亚帝国首都迎来新的一天。

艾兰星球外太空的防御系统处于了最高警戒状态，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前线的战斗，也在这时突然处于平静的状态。

直到下午三点。

静坐于神圣教堂祈祷大厅屋顶的方成似有感应的睁开双眼，眺望着天空翻动的云层…

第48节 来自命运的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