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而已，就有这么强？”

这是超过方成常识的力量，刚开始让人很兴奋，但一旦真正展露时就会让人恐惧。

最先他只是觉得这是金属手镯带来的改变，他的人生都被金属手镯改变，所以对此并没有过多的考虑。

但随着频繁使用这份力量，同时不属于自身的记忆冲击他的灵魂，让他有一种无法掌控自身的别扭感觉，刚才似幻境般的画面既让人留念，更让人恐惧。

一个想法便毁掉一个超凡者组成的战斗部队，关键的是方成那时的情绪中对此无法生出任何情感。

他的记忆在那时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这是他恐惧的根源！

“这个想法有你的意志。”深红335回应了方成的低语。

“我的意志？对于这个宇宙而言，我不过就是一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小人物而已！”方成的情绪似乎要爆发，但他努力压制着，所以这句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该怎么控制这份记忆？或者…可以将记忆删除吗？”他眺望深处星空，那边的不死舰队正在集结。

“这是传承！”深红335在这种时候总是惜字如金。

“传承？谁的传承？”

“无法监测！”

“接受这份记忆是不是意味着我的人格将会被代替？”

“你的意识非常稳定，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方成发出一声轻笑，默然数秒后问道：“我能够相信你吗？”

“这取决于你，你如果不信任我，可以将我的记忆格式化。”深红335的回答非常严肃，是方成不习惯的严肃。

方成又在沉默，对面星空此刻亮起夺目的蓝色光线，是新一轮的反物质冲击波！

附近的星空下，一艘蓝白涂装的战列舰随着迁跃光线从转动的空间里钻出，投射出数枚带着‘防护’铭文的机械导弹，机械导弹散开之际构建起一道巨大的圣能壁垒。

“这份记忆为什么可以小范围更改宇宙规则？”方成望着被圣能照耀的灿烂星空，重复了之前的问题，“这到底代表着什么？一位远古神灵？”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记载。”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我所知道的一切你都可以查看。”深红335语气充满遗憾，“我们继承的数据库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不过…我估计天使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天使？”方成脑海里不知觉的浮现出戈梵美丽而圣洁的身影。

“神圣教堂也有答案，诸神也能回答你的问题，你可以试着向某个神灵祈祷。”深红335又开始她的调侃。

方成的视线被迁跃光线下的战列舰挡住，让他烦躁的情绪有加重的驱使，深红335调侃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不断上升，来到战列舰的顶端，望着神圣壁垒外被弹射的反物质冲击波，脑海里回想的是他获得金属手镯后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事情。

他获得神圣之力后在系统任务的提示下，参与了双树镇事件以及后面的明港战役和中州战役。

接着，是进入宇宙，一步步走到现在。

期间他遭遇了许多，见识了宇宙的广阔和残酷，认识了一些人，有了新的朋友和新的敌人。

最后，他想到托兰城下水道里的壁画，想到壁画里神圣皇帝以及边缘掌控者携带的金属手镯，还有亡灵法师交给他的笔记里记录的众神图像，里面也有那副金属手镯。

这似乎是某个隐秘的组织？或者是代表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群体？

“我使用这份力量是否安全？”方成很少重复询问一个问题，他担心的问题是自身的意识被更换。

“没有检测到危险，不过你任然需要小心，宇宙的基础规则非常重要，随意更改它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深红335回答道，“而且，你显然没有完全掌握这份力量。”

“要怎么样才算完全掌握？”方成伸出手波动周围的空间，浓郁的圣能随着他机械手掌的翻转，将一切非光明特性的物质尽数剔除，接着便不受控制的向其他区域蔓延。

“我感觉到自身灵魂里出现了很清晰的…愉悦。”方成说话时阻断对神圣之力的意志加持，周围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你喜欢纯正的光明，但这种光明的环境普通生命无法生存，就连信仰你的军团士兵都会感觉到不适。”深红335评价道：“你应该学会包容。”

“神圣之力没有教导我包容，这就是我的正义秩序！”

“严苛的正义秩序。”

“边缘法庭在第六纪元的统治证明了松散的秩序无法有效的约束邪恶力量的繁衍。”

“你想要统治宇宙？”

“统治宇宙太累，我就是想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正义秩序可以为我提供这份安全。”

“我记得大同行政区有一句话…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深红335语气带着很明显的讽刺。

方成没有理会讽刺，他转身看向往自己这边靠拢的刘凌。

“老师！”刘凌在离方成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下，他似乎在害怕什么，是下意识的害怕。

“继续进攻！”方成压制的烦躁情绪又涌上心头，只得强行将其压制，并再次释放出杀戮的欲望，下一刻身体变被金色的流光所淹没。

刘凌望着老师消失的身影，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敬畏。

这场战斗让他对超凡力量有了新的理解，他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以及宇宙的广阔。

他回首眺望，一架机械战机正在回收牺牲士兵的遗体，两名辅助队员正在负责上传他们的记忆到终端。

视线尽头的星空这时闪过一圈向外扩展的无比规则的火花，远看很是美丽，但这样的火花在真空中一般代表着爆炸。

是一艘不死舰队的旗舰毁灭产生的效果。

造成战舰毁灭自然是方成，他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也需要用战斗来发泄心中的烦躁。

碎开的废墟中间，方成甩了甩亮着圣能光晕的长剑，冷漠的望着在被净化掉的不死生物，正打算传送到下一个目标时，深红335快速警告道：“有一股能量潮汐正在袭来，是核心的亡灵法师！”

“可以拦截吗？”方成停下传送。

“能量强度没有因为穿梭虚空而减弱，我的建议是暂时性撤退。”

方成转头眺望着远处的星空，强烈的恒星射线落在他的面甲上面闪烁着冷艳的光芒。

“把情报共享给第一兵团。”

第26节 严苛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