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号，方成独立的休息区。

会客厅清茶的香气还在环绕，但茶几旁边的人已经离开，方成站在一面透光的墙壁前，望着墙壁里倒映的自己。

还是那张普通的脸，生命基因的进化让这张脸表面皮肤紧密得堪比一块精钢，灰黄的双眸带着一丝金色，寸断的头发根根直立，强壮的身体彰显着强大的爆发力量。

“时间过得真快！”

他轻声感概一句，从折叠空间里拿出一根雪茄点燃。

肺部的刺激感传来时，他转过身快步走出会客厅，进入装在有终端控制器的房间。

控制器的投影显示的是水蓝星地表的观测画面，西大陆一座边境城市里，两个战术小队的军团战士在三名牧师的带领下，清理着城市里被污染的区域，画面里满地的鲜血和军团士兵散发的圣能形成鲜明的对比。

“普通文明对于超凡者来说太过脆弱。”方成用圣能压制住内心的躁动。

“没有超凡者的宇宙会更加残酷，文明之间将不会存在‘正义’这个词。”深红335接过话题说道：“黑暗纪元的历史就是证明，如果宇宙的生命体相差无几，其结果就是相互吞噬、杀戮，而且永不停歇！”

方成随手关掉水蓝星的观测画面，调出边缘法庭传过来的共享资料。

A-07型弑神长矛，一把带有强大分解力量的长矛，可以分解半神级别的基因，带着宇宙核心的运转规则，是由第四纪元泰坦文明创造的武器，在诸神之乱时代杀戮过数千记的半神超凡者。

只是后来泰坦战败，制作它的规则被天使秩序破坏，大部分武器也相继销毁，只剩下少部分被天使秩序保存，天使秩序崩溃时保存的武器库大多落入克鲁里亚帝国和边缘法庭的手里。

其中就有仅存的三把A-07型弑神长矛以及少量弑神装置。

“邪神之子的记忆与这些弑神武有关联吗？”方成发出疑问。

“我个人觉得邪神之子关于弑神武的记忆，很可能是有人专门编造的一个谎言。”深红335的语气里带着她一贯的讽刺，“统治是需要谎言来支撑的，传统意义上每个统治者都必须是正值的，但完全正值的人能统治一个庞大的国家吗？”

“你觉得帝国会将这样的武器借给我吗？”方成现在最关心的是福恩星域核心的亡灵法师，这个隐患必须尽早除掉。

虽然他成功阻击掉盖言，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信心，反而滋生了一份恐惧。

“我猜不会！”深红335总是这样拆台，不过分析得并没有错。

“没有弑神武，我们对亡灵法师的胜算有多大？”

“你一个人肯定毫无胜算，最多将他的祭坛破坏，而你则会被他无限追杀，整个福恩星域的文明会毁于一旦。”

深红335数落方成时从来都是毫不客气。

方成闻言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他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建议。

“不过你有边缘法庭的帮助，他们既然提出计划就一定会有办法，不要小看可以统治宇宙一个纪元的组织。”深红335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方成问得略显急切。

“我以为你不着急呢…好吧，你可以试试‘神降’。”

“神降？”方成想起托兰行星‘老头’说的‘黑夜回应了我’，那是他注视下的神降，当时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赢得了战斗的胜利。

“所以，我得找一个真神，并且信仰他？”他轻轻皱眉。

“这并不丢脸，信仰并不是付出，而是一份利益交换…而且，还得看有没有神愿意和你交换，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提前预支可能血本无归！”深红335调侃般说道：“也有可能你的祈祷换来的是灵魂打击。”

方成没有再回应，他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可能。

目前他掌握的靠谱的尊称有神圣皇帝、黑夜、边缘掌控者以及烈阳之主，边缘掌控者和烈阳之主肯定排除，那就只能选择神圣皇帝或者黑夜，也可以两个都选择？

但紧接着方成使劲摇了摇头，把浮现的想法清除脑海。

“我不介意在紧要的关头向某个存在低头，但无法做到信仰一位神灵。”他的灵魂深处对此有着非常明显的厌恶。

“那就先等边缘法庭和帝国方面的消息！”深红335轻声提议。

…

克鲁里亚帝国首都星。

位于卡瓦尔堡侧翼的神圣光辉大教堂，散发的圣能光芒不仅护佑着卡瓦尔堡，也保护着克鲁城。

教堂后院简朴训练场角落里有一栋灰色的碎石建筑，建筑表面雕刻有许多的远古文字，最早的记录居然可以追溯到帝国最初时代。

这里是苦修会牧师的祈祷大厅，只是如今的苦修会已经不在首都星修行，这里自然就变得门可罗雀。

大厅里此刻一位穿着灰色骑士长袍的老人，虔诚的跪在神圣皇帝的雕像前进行着每天的祈祷功课。

是苦修会的长老，他只有一个代号一样的名字…茗。

祈祷中的茗长老突然睁开眼，露出灰蒙蒙的双眸，虔诚的祈祷一句话后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被窗户投射的阳光完全笼罩，他站在窗户前打开随身携带的终端。

“导师！”

投影里是埃摩森-卓拉的身影。

“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下午。”茗长老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想说什么？”

“方成指挥官想要借一把武器！”

“什么武器？”神圣教堂的武器库里堆满武器，但这些武器每一把的使用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统御之剑！”

茗长老闻言，灰蒙蒙的双眸里浮现出金色的流光，“你们遇到的麻烦不小啊！”

老人并没有拒绝。

埃摩森对于导师的反应有些诧异，“大主教会同意吗？”

“答应他！”茗长老耳边出现浑厚却有平静的声音，驱散了他双眸里流露的金色光芒，也让他沉默了两秒。

“告诉方成阁下，神圣教堂答应了他的请求！”

埃摩森双眼睁得滚圆，似乎在怀疑自己刚刚是否听错了。

茗长老没有理会埃摩森的震惊，他继续说道：“作为神圣教堂的一员，你要正确理解至高议会解散对于整个宇宙的意义…脆弱的秩序已经崩溃，宇宙将进入新的纪元…你明白吗？”

埃摩森显然是没有考虑到这么多，或者说他有些跟不上导师的思路。

茗长老深吸一口气，关掉通讯信号。

“旧的秩序崩溃后…新的秩序会在什么地方形成呢？”他低声轻语的同时调出护卫军团的资料。

第19节 态度